紫色的薰衣草与蔚蓝的天空辉映着,淡淡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在远处有一颗梨树显得与外界格格不入,却又莫名的合适。我提起身上的喜袍,向着那棵梨树走去,走去,却蓦然发现自己怎么走也无法靠近,无法靠近……
“小姐,小姐,快起床啦,一会儿还要去进宫学习礼仪那。”小柔那响亮的声音将我从梦境拖回了现实。我揉了揉酸疼的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做这同一个梦,而且一样的没有结局。
我穿上了素日他最喜爱的那件白色的衣裙,“小柔,咱们走吧。”我望着铜镜里那个传言中的“长安第一美人”嫣然一笑。
“陛下,臣妾知道错了,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陛下!”远远地就听到丽妃那刺耳的哭声和救命声,想必他又是有了心事了吧。在我快要进门的时候,公公正要去通报,我拦下了。“我自己进去就好。”“是,袁姑娘。”我继续往前走,在我正要踏进屋子的那一刻正碰上丽妃被拖了出来,“陛下,臣妾错了,臣妾一心为了陛下好的啊!”慢慢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怎么没人通报我你来了,冷不冷。”他将一件白色的大衣披在我身上,“快来这里坐下来取取暖。”他直接拉起我冰凉的手走了过去。“其实也不是特别冷。”“那不行。万一长了冻疮,无法执剑,延误大事怎么办。”我的眸子瞬间就黯淡了下去。“是,我以后会注意的。”他揉着我的头温柔的笑了笑“恩,今天就不要学了,反正也学得差不多了,我带你出去走走吧。”“全听陛下的安排。”
他带我来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是我们初次相遇的地方。
我是前任丞相的千金,丞相府中唯一的小姐,也是长安城中有名的才貌双全的女子。我的父亲被小人诬陷,三月十五,本是我的生辰,却也成了我们全家的忌日。
那天父亲去上朝,我跟母亲在厨房忙活着,想着为全家做一顿可口的饭菜,为我庆生。却不料,饭还没做完,却等来了一群士兵。他们一口一个剿灭叛贼,可是我却始终坚信我的父亲不会是叛贼的。最后我的母亲、哥哥们、家丁全部死去,而我,在母亲的保护下勉强苟活下来,却也受了重伤,最后是当今圣上,以前的簟卿王爷,将我从一堆死人中抱起,捡回了家。
也正是从那时起,我便许下了誓言,今生今世一定要报答他,因此我在后肩上刻下了“簟”字,成为了他的死士之一。也正是从那时起,我对与他开始动了真情,一往而深。
在那之后,他帮我隐名换姓,袁苒。至于那个丞相千金早就死在了那场变故当中,已被世人淡忘。只有“长安第一美人”——袁苒。
“苒儿,我把你带进这场战争中,你可后悔?”他望着我的眼睛温柔的问。我摇了摇头,“我只清楚,如果没有你,我活不到现在。”
“苒儿,等你回来我娶你好不好?”他把头转向当初捡我的地方。“你做我的皇后,我会给你一个更加辽阔的天下。”
我点了点头。也望向了同一个地方。
或许是因为他的这个承诺,那么前方不管是什么,我也会一如既往地。
过了一会儿,他有事,先走了。在他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听见自己说“这天下我为你打,你只要爱我就够了。”
我看到他的身躯猛地一震,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第二日。
“小姐,这次外出你能不能带上小柔,不然小柔可是会很担心你的。”小柔在为我梳妆时满脸可怜的说。“可是小柔,你也知道,这次一定是很困难的任务,否则皇上不可能让我去的。”我叹了口气,“我这是怕你受到危险啊。”小柔满眼泪水“可是,小姐,小柔不想在这里每天等你了。小柔也不想看见小姐受了伤却没人包扎,所以,小姐还是让小柔去吧,小柔不会给小姐添麻烦的。求求小姐,就带小柔去吧。”看着小柔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心里突然一软,好像自从家里的人都死去之后,就没有人再这么关心我了吧。“好吧,那我去跟陛下说一下,多一个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吧。”小柔噗的一下就笑了“就知道小姐最好了。”
车马悠悠,街上人声鼎沸,伴随着轿子一颤一颤的晃动,我慢慢地远离了京城——长安。而我爱的那个人正坐在遥远的皇宫里。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竭尽我所有的力量为他守护这一片天下,纵使付出生命。
今天早上我去找他,和他说了小柔的事儿,我却瞥到了那个边关加急的信件。是啊,他身为一国之君肯定会很烦恼吧。他是明君,在位这几年间造福了百姓,我应该相信他是真的爱我的,我不可以怀疑他的啊,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不安呢。“小姐,小姐,喝点水吧。”小柔的话语把我从思想中拉回了现实。“恩,好。谢谢小柔。”我对着小柔笑了笑。“有你在真好。”“小姐,你,刚刚该不会是在想陛下吧。”小柔八卦的问。“讨厌!以后在外面不许说陛下了,叫公子。”“是是是。那小姐是在想公子咯。”“数你话多。”我害羞的扭过头,“一切都以大局为重,任务要紧。”恍惚之间我又想起了那一句“苒儿,等你回来我便娶你可好”。
“诶吆,车夫你怎么赶车的啊。”小柔气势汹汹的嚷到,挣扎着爬起来遍往出走,“我说你怎么回事儿……”“小柔怎么了。”听到小柔的话突然停下来我追问了一句。紧接着我也走了出去。车外尸横遍野。“这。”“小姐请先进去坐好吧,我们绕路而行。”“那就赶紧吧。”
我跟小柔回到了车里。突然之间我看到了地上一滴一滴的血迹,虽然很少,但像我这样的身份的人自然是比较敏感的。“什么人,出来。”时间一点一点流失,一切都静止了,直到那个人体力不支,才缓缓从车櫈下探出来一只手“我是安王——慕容枫。”说完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