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顿找了个位置,正准备挥杆,突然听到扑通的落水声,从声音的大小来听,很像鱼饵入海的声音。
难道也有人像自己一样钓鱼?索顿带着疑问,循声找到了那位钓鱼者。
那位钓鱼者在甲板上摆了一张茶几和两张藤椅,自己坐在其中一张藤椅上,握着长长的鱼竿,悠闲地盯着海面,海面漂浮着一根起伏不定的鱼漂,在黑夜中散发着点点荧光。
索顿看了,只觉得两眼发黑,这人太特么的有创意了,居然用在湖里钓鱼的方式海钓……不过索顿转念一想,又觉得也没什么,自己不也拿着一根短棍似的东西海钓么?
钓鱼的人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穿着宽大的白色衬衫,黑色的筒裤扎着裤腿,赤着脚,很像自己在伽德勒市见过的水手。
“钓鱼呢?”索顿大大咧咧的走过去,坐到另外一张藤椅上,问道:“收获怎么样?”
老者没吭声,微微的抬起头,示意索顿看那边放着的木盆。木盆很大,里面游着几条色彩艳丽的鱼,看上去很值钱的样子。
“哦,你钓鱼是为了卖啊!”索顿自以为是的说:“我钓鱼是为了吃。如果我钓上了这些鱼,可以送给你。”
“来,常常这个。”索顿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壶伽德勒甜酒,放到茶几上。老者愣了一下,没有动。
索顿没有在意,激发了赞加之鞭之后,看到茶几上摆的盘子里有几样糕点,随手拿了一块放到嘴里,嚼了嚼,什么味道也没有。
“呸!呸!”索顿把嘴里的糕点吐掉,有些可怜地看着老者,心想这个老水手肯定很穷,半夜跑出来钓鱼挣钱,吃的东西还这么难吃。索顿掏出一包鹿尾干,放到茶几上打开,递给老者一块:“你尝尝这个,好吃的很。”
这次老者没有拒绝,接过鹿尾干咬了一口,慢慢地咀嚼,像是在细细品味鹿尾干的味道。
“怎么样?”索顿很得意:“好吃吧?你再喝口甜酒。”
老者依言喝了一口,然后把酒喝鹿尾干推还给索顿。索顿又拿出一壶酒和一包鹿尾干放到茶几上:“那些你留着吃吧,我这里还有。”
“你尝尝这个。”老者从盘子里取出一块饼干,递给索顿。
索顿接过,咬了一口,惊讶的跳了起来。那块饼干入口即化,竟然美味异常:“怎么这么好吃!这是什么饼干?”
“这盘饼干叫做卢瑟福的冒险,各种口味都有。”老者笑呵呵地告诉索顿:“你第一次吃到的是无味的,如果吃到大便味的就惨了!”
大便味?索顿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臭豆腐不就是大便味么?
索顿发现一条金色的长鳍鱼,便用赞加之鞭卷了上来,扔到老者的水盆里:“这鱼应该很值钱吧?”
“这是黄金伞鳍鱼,是一种很珍贵的观赏鱼。”老者扫了一眼水盆里的鱼说:“我叫本尼托尔,是个幽灵,也是这艘船的船长。”
“我叫索顿,二级巫师学徒……”索顿说道这里,忽然反应过来:幽灵?这老头是幽灵?
索顿仔细看了看老者,发现老者身体凝实,悄悄地碰了碰老者的衣衫,发现触感和自己的衣服没什么区别,心中不快:这个叫本尼托尔的老头不老实,第一次见面就骗人。
“你是船长?这艘船的主人?有什么证明么?”索顿的心情不好了,他讨厌别人骗自己。
“有,这艘船上发生的任何事情我都知道。”本尼托尔灌了一口酒,手腕一抖,把一条红白绿相间的小鱼甩到木盆里。
“是么?”索顿不信,心想反正也无聊,拿这老头开开心:“那我考考你。你知道甲板吃人事件么?据说一个很漂亮的裸体女人,晚上被这艘船的甲板吃掉了……喏,就在那里!”
本尼托尔慢悠悠地给鱼钩上完饵,又把鱼钩抛回海里,说道:“那个女人是从卡米拉尔大陆来的巫师学徒,那是我们的第一站。她和一个从斯坎迪城来的巫师勾搭上了,那个巫师把她制成了行尸,现在她是那个巫师的宠物。你们看到的甲板吃人其实是一个一次性的定向传送阵。”
“斯坎迪城?”索顿不知道这是哪里。
“用你们的话说,就是海那边的城市。”本尼托尔倒是知无不言:“斯坎迪的城主是一个三级巫师,名叫斯坎迪?凯沃。是这个城市的创建者,卡米拉尔大陆、亚拉米亚大陆、思尔多达大陆和我们还要去的鲁斯大陆是它的势力范围。”
“斯坎迪城最强大的巫师有四个,除了城主之外,还有黑暗系的烈豪,死灵系的希坎和光明系的凯特。你们亚拉米亚人,掌握着一种对死灵系十分重要的资源,所以都会成为希坎的学生。呵呵……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索顿还想询问一些关于斯坎迪城和希坎的事情,但本尼托尔的下一句话让他一下子冒出了冷汗。
“你毁坏了两件船上的物品,还试图砸碎甲板,”本尼托尔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索顿:“另外,你还伙同其他人偷窃船上的食物,这些事情我都记着呢。如果你有空的话,我想和你谈一谈,怎么处理这些事情。”
“怎么处理?”索顿的卡洛索本性瞬间暴涨:“我又没做错,处理什么?你真的是船长么?冒充船长很好玩么?小心他们把你扔下海去!”
本尼托尔愣了,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耍无赖。
“你这种行径跟无赖没什么区别。”索顿把他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我一项一项的跟你说。”
“你说我毁坏了两件船上的物品,一件是桌子,一件是柜子吧?”看到本尼托尔点头,索顿说:“在说那张桌子之前,我们先说说船客的待遇问题。”
“据我所知,所有搭载这艘船的人都付出了相应的代价,也得到了相应的待遇。”本尼托尔继续点头,索顿继续说:“但拉特和拉娅没有,他们连张床都没有。尽管他们是亚瑟的侍从,但我想,亚瑟上船的时候交纳的费用者,肯定包含了侍从的费用。”
“我是船上的乘客,因为我通过了船上的考验,所以得到了亚瑟的一切。”索顿说:“也就是说,我得到了自己和亚瑟两个上船资格,用掉一个,还剩一个。用掉的是我自己的,但你,姑且是你吧,其实应该是船长,并没有把亚瑟的登船款还给我。”
“咱们巫师,或者巫师学徒,秉承的是等价交换的原则。”索顿把口中的碎骨吐到海里:“我弄坏的那张桌子,不会比亚瑟的登船款高吧?至于那个柜子,我只是把它放倒而已,并没有损坏。”
“所以你说我弄坏了两件船上的物品,这是不对的。”索顿盯着本尼托尔问:“是不是这样?”
“是。你只弄坏了一件物品。”本尼托尔想了想说。
“看看,连一和二你都分不清楚,还好意思冒充船长,”索顿鄙夷地瞥了一眼本尼托尔:“看你年纪一大把了,是不是老年痴呆了?如果是的话就好好地在家里享福,别学人家玩大航海了!幸亏你遇上我,要是碰到别人早就把你扔到海里了。”
本尼托尔问道:“老年痴呆是什么意思?”
索顿再次翻了翻白眼:“老年痴呆就是说人老了之后大脑萎缩,就变得傻了。像记不住事情,流哈喇子,总说自己是船长什么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