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在旁“咯咯”的笑着说道:“去去去,你的那个经历也就骗骗结婚以前的我,这里还有孩子呢,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李姐,你这话说的,不要拿囡囡做挡箭牌,我们都想听听屠叔是遇到了怎样的奇怪事让他不再忌讳你的工作。”谢大美女在旁这么一说,立马引起了我和莫晓兰的附和,李姐见大家都想听,也就不再阻止,对着老屠说道:“行,好好说,别添油加醋呀!”
屠叔放下竹筷,略略酝酿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将自己的那段经历说了出来:
(为便于表述,下文的第一人称为屠叔。)
奶奶的去世对于我的打击很大,我从小就跟奶奶相依为命,奶奶爱吃,当初我选择职业的时候,就首选了厨师。为的就是奶奶在饱饭之余,可以会心一笑。
随着年纪的增大,奶奶却逐渐的对我越来越不满意,说是要看我带媳妇回去,想抱曾孙了。貌似在她的概念中,四世同堂是最美好的“功德圆满”,一开始还能跟我唠叨,说“孙呀,赶紧给奶奶结婚,让奶奶抱曾孙,这样奶奶就可以安心走啦!”
说真心话,我也想找个媳妇呀,怎奈这感情不是厨艺,只要通过个人努力就能解决的,我这大后厨,清一色儿的都是老爷们,他们也愁着单身呢,谁还来理会你的事情。我是空有一身力而使不出来。或许奶奶见自己唠叨多了,唠叨了一段时间后就再也不唠叨了,也不要我给她做饭了,就一句话,你要给我来做饭可以,但得带着女朋友来。我起先以为是奶奶跟我开玩笑的,可到后来才发现,她是认真的,几次我去做饭菜,都被她以我没有女朋友的理由而给拒绝了。更有两次,我做好了送去,结果,她愣是看着一桌丰盛的菜,就没动一筷。我也为这事情赌气了,但后来事情的发展证明我会因为这个赌气而后悔一辈子......
三天后,我还在后厨忙活着工作,领导突然跑到后厨找到我,说是我奶奶病危了,让我赶紧回家去看看。我连忙扔下手中的活,一脑空白的跑到了我奶奶家,只见我家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团在奶奶家,有的哭泣、有的徘徊、有的抱怨......全家悲肃的氛围一目了然,这时的我,或是悲痛之极亦或是跑的太急的缘故,全身开始瑟瑟发抖,双腿不能自主,竟然瘫软在奶奶的家门口,最后能到床前见我奶奶最后一面的,是父母把我抬到奶奶跟前,奶奶弥留之际,不忘劝退了左右,就留下我,说有点话要单独跟我说。
身边的人都离开后,就剩下我和奶奶,我跪在奶奶的床前,附上身,细细倾听着奶奶对我的交代。
“我的孙呀,奶奶不行了,得走啦。奶奶很喜欢吃你做的饭菜,这几天没吃你做的,并不是气你的原因,而是奶奶总感觉自己的时日不多了,所以想看到你幸福......”奶奶的话说到这里,我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孙儿,别哭。奶奶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呢!”奶奶勉强从被窝里伸出了递给了我一样东西道:“这......这你收好。”我拿过来一看,是一朵枯萎了的无名白话,白的泛黄,干瘪的像是纸做的一般。
“孙儿......”我奶奶看着我疑惑模样,有气无力的跟我解释道:“昨天我做了梦,已经死了,在另外的一个世界,只有这花是信物,你不要嫌弃这花不吉利,存着,然后在我火化后,我会指引你,谁有了跟你一模一样的花,那就说明她是你的媳妇。”
“这......这是不是有点......”我对于这“编排”显然不敢相信,内心中,总觉得这是奶奶临死之前说的胡话。或许奶奶意识到了我的狐疑,奋力的抓着我的手交代道:“孙儿,这是奶奶的遗言,你一定要听。否则奶奶死不瞑目。”
我见奶奶这么说,赶忙点着头说道:“奶奶,我听你的,听你的,等你好起来,你还要抱曾孙呢。”奶奶脸上露出了尴尬的微笑:“孙儿,记住啦,见到跟你有一模一样花儿的那人,第一时间就表白,不用怕。她就是你的媳妇......记住了吗?”面对奶奶的重复强调,我忍着疑惑点头同意了。
最后奶奶还是去世了,陪伴我整个童年的奶奶就这么走了,火化那天,我受不了打击,哭晕了过去,得亏小李帮了我,可我当时不知道她会是我媳妇。拿着小李的手绢,当时也没想到要归还,毕竟这东西被我这出殡的人用过了,有点不吉利。但突然有一天我看到那手绢放在那,凌乱的形状竟然有点像奶奶给我的那朵干瘪的无名花,难不成这给我手绢的人就是我媳妇?出于好奇,就想通过换手绢来认识这女孩子。但考虑到要去殡仪馆还手绢,还是有点害怕的。可奶奶的遗言和自己娶媳妇的心理,让我鼓足了勇气,开启了第一次“殡仪馆之旅”。
选择了一个周末的午后,公交车前往,站台下车,离殡仪馆还有一段路程,在步行的过程中,一阵熏风,一张类似于白色的信纸飘在我的跟前,起先,我并没有太多的在意,毕竟这一路上,撒的纸钱很多,屡见不鲜了,但这奇怪的是,跟前的这张信纸就如同粘着我一般,无论我快走还是慢走,都跟着我,直到这时我才留意起那张纸,墩身一看,这不就是奶奶给我的那白色无名花吗?原以为是我掉了,可掏出衣兜一看,奶奶给我的那朵白色无名花完好无损的在我身边,竟然一模一样,难不成奶奶给我的遗言是真的?我想去捡拾那白色信纸,怎奈那信纸并不听话,随风起舞,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捡拾不到,可要是我不去理会它,它却像是我的爱宠一般,悄无声息的跟随着......最后,我索性不去理会它,自顾自的往殡仪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