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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欧文(1)

时间回到两年前,利克,或者说是欧文逃过了魔人族的追捕,也从伤痛中恢复。在他离开圣西亚之后,他开始了自己的流浪生活。

魔界那么大,可是却没有人能够与之交谈,寂寞空虚恐惧开始逐渐占据欧文的内心。他试过反抗,他想要摘下自己的面具去与别人打交道,可是每当别人看到他的脸都会露出厌恶的表情并且迅速离开。

欧文只好再次戴上面具,踏上孤独的旅程。每次独自一人行走在荒芜的黄土地上,他都会怀疑自己为什么要继续活下去,就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伤害了自己,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自己守护。

他想过自尽,可是当他手握刀柄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内心的恐惧,无可奈何,他只好保住自己无人问津的卑微生命,继续活在这片凄凉的大地上。

在那些日子里,欧文不想碌碌无为的活着,他一直想要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温柔,或许是欧文的代名词,他从小喜欢动物讨厌暴力,对人待物也十分友好,在平民面前也不会有王族的架子。所以当时欧文想到的就是只要自己还活着,就尽量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可是不管欧文有多么坚强,一次又一次的碰壁终会让他失望。那一天,欧文走在一个小村庄的小路上,他依旧带着面具,身上披着一件残破的上衣,围着一条土黄色的围巾。当他路过一处人家时他看见一个小女孩正爬着树想要摘下树上的一朵绯红色小花。欧文见状,停下了匆忙的脚步,他用手推了推自己的面具确保戴的很稳,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那户人家的小院。

欧文站在小院的门口处,试探性地打了打招呼。小女孩也很开心地笑着挥了挥手。

“那个,需要我帮你摘下那朵花吗?”欧文谨慎地问道。

“真的吗?谢谢你!”小女孩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很快从树上爬下来打开了小院的小木门。

面具之下,欧文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可是,当欧文的面具被树枝勾掉的那一刻开始,他对于自己那种想要帮助别人的天真想法感到绝望了。

“既然帮不了你们,既然你们都觉得我是混蛋的话,那么我就变成混蛋给你们看。”

这是他生活的一次转折,他决定不再帮助别人,而是违背了自己原本善良的本性,强忍着内心的不愿,将自己完完全全地伪装成了一个混蛋。

之后欧文改名换姓,定居在了一条贫民街上。

在贫民街的生活对欧文来说也并不简单,挨骂挨打也是经常的事情,不过他的内心却对此感到十分欣慰,因为人们骂他打他并不是因为他长相丑陋,而是他偷窃或者干了别的事情。

偷窃,基本成了当时欧文生活的保障,但随着性格的日渐改变他的胆子越来越大,抢劫,斗殴也都变成了他的家常便饭。不过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终于在一次抢劫中欧文落马,被抓进了监狱之中。

监狱中的生活可以说对欧文有着重大的影响,他的价值观也因此改变,他的性格也产生了很大的变化。

虽然不想与人争斗,但是监狱之中暴力就是权力的代名词,谁拥有力量谁就拥有权力。欧文就生活在这种环境之中。

欧文被判了十年,这个时间已经不短了,当他以为自己的命运就是如此时,上天再次戏弄了他一次。

那是欧文犯事被关一人禁闭的时候。狭小的房间只有三平方米,房间中只有一把椅子和一面镜子,椅子是用来休息,而镜子是用来让犯人看着镜中的自己来反省的。房间内没有窗子,就连进来的厚实生锈铁门上也只有一个探问用的小窗子。虽然屋子很小,但是却很亮,看起来房间内有类似灯这样的魔法器具。

自从欧文的右眼被他的妻子挖出来之后,他的左眼也受到了影响,到现在,情况已经变得十分差劲,终于在欧文关禁闭的这几天,他的眼睛彻底失去了光明。

那个白天,欧文从梦中醒来,可是当他睁开自己唯有的左眼后,眼前的世界让他大吃一惊。

漆黑一片!漆黑一片!漆黑一片!

“瞎了!”这样的想法狠狠地刺激着欧文的大脑。

“以后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不可能!!”

“我的左眼...”

理智离欧文越来越远。随着各种恐怖的想法在他的心中慢慢产生,终于,不敢面对这个事实的他,在禁闭室中失去了理智。

......

“我要这眼睛有何用!!”

欧文伸出左手,狠狠地挖出了自己的眼睛。

“啊啊啊啊啊!”

眼球从欧文的眼中被直接拽出。他的惨叫声也一直在禁闭室中徘徊。

但是随着眼球的掉落产生的不仅是无法忍受的疼痛,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传遍了全身。

心跳加速,血流加快,青筋暴露,全身变得通红,感觉力量流通了全身。

“啊,呀,啊!”欧文的吼叫声也在这种感觉下逐渐停了下来。

“魔力???”欧文左手捂着受伤的左眼。

“这个感觉!力量??”

“这是什么...心跳好快....眼前一边漆黑...魔力...”

久违的感觉传遍了欧文的全身,失去理智的他立马清醒了过来,虽然他不敢想像自己居然能够恢复魔力,但是现在身上的这种感觉确实和他青年时能够使用魔法时一模一样。

欧文强忍着左眼的疼痛,思考着。

他慢慢地伸出右手,在空中盲写着最为基础的术式。

“一样的感觉,一样的感觉....一样的感觉...魔力...哈哈...啊..哈哈哈!”

“哈哈,魔力,魔力,魔力,有意思!有意思!”

“我,复活了...终于不用忍受了。”

欧文大笑着摇晃着站起身,然后开始用双手书写复杂的术式。

一个又一个术式被完成,欧文的笑容也越来越放肆,就连左眼的疼痛此时都已经被他抛之脑后。

“回忆起来了...全部回忆起来了...我的魔法啊...”

“对了,乘着眼球还没有坏死要先恢复我的视力。”这样想着的欧文蹲下身子,在地上到处乱摸寻找着眼球。

......

欧文慢慢的睁开了左眼,一丝模糊的光影过后,明亮的世界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成功了,看起来以前的治疗魔法不是白学的!”

这是三个小时的“手术”结束之后欧文最先的感叹。

“王八蛋们,你们死定了!”

这时恢复视力之后,欧文最想干的事情——杀掉监狱中以欺负自己为乐的两个人。

“哦!对了,脸上的伤疤。”欧文摸了摸自己满脸的伤疤,然后坐在椅子上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是欧文第一次仔细观察自己丑陋的脸庞。

“好丑啊!”

和之前不同,欧文这次面怀笑意,开心地嘲讽着镜中的自己。

“该和你们说再见了,伤疤们。”

“奥蒂莉雅,你对我的摧残到现在也就结束了。”

欧文看着镜中的自己,并没有开始治疗自己,反而开始数起了脸上的伤疤。

“奥蒂莉雅,让我好好数数你在我的脸上到底划了多少刀。”

“1,2,3.....”

“17刀,一共17刀...算了,反正你已经死了!”

过去一些与奥蒂莉雅的回忆又逐渐在欧文的大脑中浮现,他立马坐直晃了晃脑袋,想要摆脱对过去的眷恋。

欧文又看了看自己脸上的伤疤。

“话说我上铺的和我说我脸上的伤疤像个字,让我看看像个什么。”

“一刀,两刀,三刀...”

“这么一看还真有一点像。”

欧文继续仔细地看了看,以前他还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的伤疤。

这时,门外的脚步声打断了欧文的思绪,随后生锈的铁门被打开,一名手持巨斧的年轻战士左手拿着锁链走了进来。

欧文立马站起身,下意识地向后走了几步,但是愣了一下之后直接伸出了双手。

战士用锁链束缚了欧文的双手,然后用力一拉。欧文突然一个踉跄,差点被拉的摔到地上。

“禁闭时间结束了,要送你回监狱,路上老实点。”战士极不耐烦地说道。

“是,是,是。”欧文笑着答应道。

......

监狱的铁门被打开,欧文直接被推了进去。

“下次不要再闹事了,不然,哼哼!”战士一脸鄙视地看着欧文,随后扛着自己的斧头就走了。

“回来了?”

和欧文一个牢房的心不在焉地问道。

“啊,回来了。”

“对了,你上次说我脸上的伤疤像个字,到底是什么啊!”欧文抠了抠脸上的伤疤问道。

“不知道,我才不想再看你那让人反胃的脸,要看自己找个厕所去照照。”

欧文笑了笑,没作什么回答。

“呦,你还学会笑了啊!你以前可都没怎么笑过啊,发生什么好事了吗?”狱友坐直了身子,看向了欧文。

“没什么,就是觉得从禁闭室出来了,很开心...”

“神经病!”狱友有些不高兴地转回了头。

“对了,你注意一下,你上次惹到的那个人可能要找你算账,放风的时候离我远点,别把我牵进去了。”狱友补充道。

欧文依旧没有回答,继续用手抠着脸上的伤疤。

“老子说话你听见没有。”狱友愤怒地站起身,一把抓住欧文的衣领,把他抵在墙上。

要是以前的话,欧文肯定会和他动手,可是这次,欧文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眼神中透露出的真实杀意直接刺激到了狱友。

“松!手!”

欧文左眼的杀气穿过空气,将狱友紧紧缠绕,吓得他立马松开了手。

“老子,老子这次不和你计较了。”狱友后退了几步,又坐到了地上。

欧文没说什么,轻轻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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