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师兄,这却是为何?”挨骂的男修道:“也许,那人就是瞧着她年纪小,容易掩人耳目,这才冒险接头的呢!”
“是啊!除了她,我们没发现那刑天和第二个人接触过!”另外一个男修补充道:“现在,刑天已经不见踪影了,我们只能从她身上入手了!”
刑天,易天行,江蓠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想起为何“易天行”这个名字,总是给她一种莫名的违和感了。
其实,她熟悉的不是易天行这个名字,而是刑天。
仔细说来,这个叫刑天的人,其实是三十多年前,太玄门中的一个名声煊赫的弟子。
此人是天系火灵根,天赋卓绝,号称是九霄峰君羽之后的第二人,最有可能超越九霄峰峰主的天才。
可惜,当年楚星璇叛变时,带走了偌大一批太玄门弟子,其中就包括这个刑天。
江蓠还是在执法堂里时,听人说起过这个人。那时候,还有人觉得惋惜,说是这个刑天若非对楚星璇存了非分之想,也不至于走入歧途,一去不返。
难道这个易天行,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刑天?
江蓠想到长生镇那个透着浓浓暮气,仿佛寿元已尽的男修,着实没有办法把他和比君羽还要年轻,据说天赋卓绝的刑天联系在一起。
却说谭剑青听了那两个男修的话,以看待蠢货的眼神瞧着他们,一字字道:“九霄峰的秘传心法和白云山庄的那一套相冲,白云山庄的人就是疯了,也不可能招揽九霄峰的传人入门。”
江蓠忍不住想笑,她从储物项链里取出那个弯月形法器,道:“我本是想去买个飞行法器,可走到那个易天行身前的时候,那人忽然把它扔到了我的手里,说是白送给我了。”
见那两个男修露出不信的模样,江蓠摊了摊手,说道:“我觉得这事儿蹊跷,可那易天行转眼就不见了,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把东西带回来!喏,东西你们尽管查看,我也怕这上面有什么古怪!”
谭剑青接了过去,转头数落那两个男修:“还不明白了?人家明显是在转移视线,用江蓠来混淆视听,可你们呢?把人看丢了不说,连事情的始末因由都没弄清楚,就匆匆回来复命!”
那两个男修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悔意,而后,方对江蓠一拱手道:“江师侄,方才得罪了,还请勿怪!”
“抱歉!”另一个男修也道。
“无碍!”江蓠摇了摇头,又看着谭剑青,说道:“谭师叔,弟子告退!”
谭剑青点了点头,也未挽留,江蓠则迅速离了天枢峰,向着丹器峰上,和谢子俊约好的地方而去。
谢子俊已经在那里相候了,两人见了面,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向着九霄峰而去。
途中,江蓠问道:“子俊表兄,程芳菲和张师兄的事情,不会又出变故了吧?”
谢子俊凝眸道:“为何如此说?”
江蓠道:“昨日,我出门接了一趟任务,途中见了程芳菲一面。她和一个筑基期的男修在一起,瞧着关系有点儿奇怪!”
“哦!”谢子俊点了点头,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说道:“你或许还不知道,昨日的确又出事儿!这事情说出去不大好听,现在,我正愁没地方躲躲呢!”
“嗯?”江蓠面上露出探寻之色,说道:“你知道我说的那个筑基期男修是谁?”
谢子俊有点儿尴尬地点了点头,说道:“知道,是我二师兄,林子墨!”
这下子,就连江蓠也觉得凌乱了:“该不会是你那二师兄主动去招惹程芳菲的吧?”真是一笔糊涂账!
谢子俊当真点了点头,说道:“昨天,张师兄和林师兄大打了一场,虽说林师兄留了手,但张师兄只怕还是恨死了林师兄!师尊却是偏向林师兄的,可张师兄显然是受不得气!”
江蓠好奇道:“林师兄究竟做了什么好事?”
谢子俊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这事儿本是不方便说给外人听的,但又觉得这事儿早就在门派里传开了,小表妹早晚都是要知道的,也就不瞒着了,直言道:“二师兄觉得,程芳菲就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修,只要有利可图,什么男修都不会拒绝。所以,二师兄就主动找到程姑娘,亲身验证了一遍,还用留影符箓记下了证据,特意拿给三师兄看!”
不用细问,江蓠也能猜测出那所谓的“证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谢子俊又道:“可不知怎么的,二师兄的那份证据没保管好,被人偷了去,还复制了好几千份,分发给了外门和杂役弟子观赏。结果,三师兄觉得这事儿是二师兄一手所为。”
“那证据不会已经传开了吧?”江蓠有点儿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如此一来,程芳菲的名声岂非是一落千丈了?”
谢子俊点了点头,说道:“他们两个到底是你情我愿,没有什么触犯门规的地方,也就是名声上难听了点儿,还没到让执法堂过问的地步。不过,师尊显然很恼火!”
“后来呢?”江蓠补充道:“我是说,那些散落出去的证据呢,都收回来没有?”
“昨日高价收回来一批,可是,谁也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流落出去多少份儿,更不知道有没有好事之徒二次复制了出来,分发给其他人,或者是送到丹器峰换灵石。”谢子俊摸了摸鼻子,苦笑了一下,说道。
这倒是有可能!江蓠知道,用来录制影响的留影玉璧价格的确昂贵,可留影玉璧上的内容想要复制却容易多了。
只要懂一套复制符文和封印符文发,即便只用最普通的玉简,也可以无限量大批次制造,成本根本不比复制玉简高。
这大概和盗版光碟是一个原理,第一张原版光碟需要现场录制,可后来盗版的只要懂复制和粘贴就行了。
“不过,这四处分发证据的人,究竟是谁呢?”江蓠对此觉得相当奇怪,说道:“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说的大概就是如此了!”
谢子俊面上的笑容越发不是滋味了起来,说道:“这几日,我一直随着二师兄研习炼丹术,丹器峰上,我大概是和他走得最近的人了。”
“他们怀疑你?”江蓠站住了,转身问。
“张师兄是如此想,二师兄觉得,这事儿可能和大师兄脱不了关系!”谢子俊道:“反正,这就是一笔乱账!”
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大师兄?
江蓠随后又觉得了然,说道:“丹器峰的下任峰主人选,赤练真人还没拿定主意?”除了这个原因,江蓠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来了。
谢子俊点了点头,说道:“师尊原本是说,谁能先结丹,谁就入主丹器峰!可是,偏偏师尊最近起了心思,想要把自己的独门丹谱提前传下去,可究竟该传给谁,却成了问题。”
江蓠摇了摇头,说道:“这又不是什么法宝,给了这一个,就不能给另外一个了。要我说,都传下去算了,省的争来争去,争出无数麻烦来!”
她从来都觉得,这藏来藏去是没落的表现,委实不是大家风范。
谢子俊失笑,摇了摇头,说道:“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就如你们九霄峰的《九霄剑典》,不也是秘不外传吗?要不然,整个太玄门人手一份了,还有什么威慑力可言?”
“这不一样!”江蓠道:“其一,《九霄剑典》对资质要求极高,灵根资质不过关,强行修炼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其二,九霄峰的每一代传人,所传承的剑典都是不一样的。”
甚至可以说,每一代人的剑法,都是独一无二的,大家都是自己摸索着修炼,能修炼成什么样子,就修炼成什么样,如此一来,这根本就无所谓传承了。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谢子俊笑了笑,说道:“不过,长辈们不愿独门秘法外传,总也有他们的道理!”
“还能有什么道理呢?不外乎就是把这独门秘法当成了一个工具,一来可以保证门下弟子忠心耿耿,不敢背叛,二来呢,可以让自己中意的衣钵传人有办法压制住同门师兄弟。”
这说的就是上位者对下位置使用的平衡之术了,用内耗来消除下位者对上位者的反抗力量。
谢子俊觉得这话不对,但好像又有那么点儿道理,最后摇了摇头,说道:“秘法是师尊的,该如何处置自然都是师尊说了算!”
“这话倒也对!”江蓠笑道:“其实,如此,这么一滩浑水,离得远一些也好!”
谢子俊有点儿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小篱,你已经是炼气期九层了,可想好筑基的事情了?”
江蓠道:“我大概要等上五六年再筑基,毕竟我年岁不足,在这个关口上多停留一段日子才好!哦,表兄应该也是炼气期就成了吧?我倒是有点儿看不清楚你的实力了!”
谢子俊的实力看上去只有炼气期八层,但江蓠总觉得,他的实力应该不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