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偈
萍姐,萍姐······草草不停地呼唤着和她一起合租的算命师萍,萍满嘴都是白沫,边刷牙边咕囔:“大清早的不得清净,刚要打鬼救人,就被你从梦中拉回来,我的魔法棒丢在路上,都还没能拿回来。”
是你打鬼重要,还是我的终身大事重要?等会你回去取就是了吗,草草甩着两个羊角辫从沙发上跳下来,隆起小嘴直奔洗手间,一边发出“呶呶”的声音,瞪着两只玻璃球似的大眼睛,瞪着萍。
萍擦了一下嘴,用大拇指点了一下草草的脑门,笑着说:“你才多大,比我还着急”?谁能和你比?你是上神嘛!说着草草借机抱住萍的胳膊,把脸贴近萍的脸,嬉皮笑脸说:“也不是啦,只是我奶奶今年103岁了,我家就我这根独苗苗,老被催着找个好男人嫁了,奶奶盼着呢!”萍把她的脸推到一边,恶心的撇着嘴,啧啧,好臭,去刷牙,去刷你的狗牙。
什么狗呀,我的牙祖奶奶说了可金贵着呢!不信你看看,祖奶奶说像金牙。草草一边说,呲着黄板牙给萍看。萍把手捂在嘴上,坐在了上发上,笑着说:“还金牙?那是你奶奶的眼神不好”。
我奶奶的眼神可好了,我们那每个人的牙齿都是金黄色的,草草自以为是的说着,然后又凑到萍的跟前。
你们那的水质一定有问题,萍看着她严肃的说。
怎么会?我们那祖祖辈辈都是这样的呀?草草忽闪着蝴蝶般轻薄的睫毛充满疑问的看着萍。
不会有什么传说吧?萍看着草草问。
传说,传说,草草转着眼珠子看着萍,心想:“我得先让她给我找个男人,才告诉她。”然后支支吾吾地说:“有--倒是有,”萍姐,你先施法,给我找个帅哥带回去给奶奶,我就告诉你,先说好了,可别从幽灵里给我带回来一个,我可不敢要,怪吓人的。
萍看了一眼草草,叹了声气,不说就不说吧,我也累了,还要回去取我的魔法棒呢。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草草赶紧拉住他,好姐姐,好姐姐,我先说给你,你会帮我吗?会吗?
萍慢慢坐下来,握住草草的手严肃地说:“草儿,不是姐姐不帮你,这在我的能力之外,更何况你的前世姻缘很坎坷,需要你自己心怀善念修得一份幸福。”
草草疑惑地看着萍姐,你怎么知道?
我早就穿过你的轮回隧道去看过,你的前世叫兰儿,不信你看,说着萍在她们俩的上空打开一个卷轴,草草还没等萍姐说话,一下子就飞入卷轴之中。
萍叹了一声,哎,你这个急脾气,然后合上了卷轴,去取她的魔法棒了。
草草在一间咖啡屋前停下来,眼前的一切都好熟悉,她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坐在咖啡屋的角落里。
色彩交替的灯光,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兰儿面容冷艳高贵,淡淡忧郁的眼神,柔柔中带伤,一缕桔红的发丝遮掩着半边脸,如罂粟花般迷人。
咖啡屋里散溢着南方二重唱,不要问我过得好不好,当寂寞越来越多,骄傲越来越少,我的心事你应该知道,陪你白头到老......
这种味道,会让如大麻缠绕的思念之河滔滔泛滥。
兰儿独自面对这样的的悲伤,沉沦进这样的断章里,一种记忆在伤的流年里沦陷。
青春里的怦然心动,在两岸开满槐花的小河边,河对岸火焰焰的樱花,飘落着神话般浪漫,心碎的亦是,花自漂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十八岁,如花一样的季节,阳光明媚的槐树荫下,兰儿总是坐在任若飞的大自行车前面,两个人飞扬着青春的火红,一路欢歌笑语,穿梭在白流苏的阳光下,听脆脆的叶子飒飒呢喃。
任若飞为了和兰儿在一起,特意留级,这才和兰儿一起上大学。
兰儿,总是喊着,飞哥哥,快点,我要飞,然后一下蹦在后座上,伸着双臂,闭上双眸,深深允吸着香甜的槐花香,醉了花荫,醉了心。
任若飞总是脚下生风,载着兰儿,从小到大,飞扬在雪白色槐花飘落的林荫小路间。远远望去,好美的青春,好美的背影。
如诗如画的青春。
最浪漫的事,槐花边上,是一条小河,河对岸是片片的红色樱花,等到盛开的季节,兰儿总是坐在河边听任若飞吹笛,看那片片红,看那流水樱花。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蓝儿的母亲体弱多病,任若飞的父母懂儿子的心事,当然也是个很和善的邻居,没少帮兰儿家里的忙。
兰儿妈妈上次犯心脏病,任若飞背着她一路跑来,汗流浃背,最终急救成功,从此兰儿的妈妈看到任若飞,就会眉飞色舞,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
兰儿和任若飞形影不离,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一场突如其来的厄运,改变了兰儿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