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如勾,繁星漫天。
青云镇,囚鹰崖顶,一个身着白衣,约摸十五六岁的稚嫩少年,静静的坐在悬崖边,双脚悬空;一抹海风吹来,双脚自然开始晃荡,少年的身体仿佛不受力随着海风摇摆起来。
“天上的星星真的是圆的吗,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呐,竟然连脚下的陆地都是圆形的,呵,我要是在村子里这样说,他们会认为我疯了吧。”白衣少年喃喃道。
“嘶”,少年嘴角有些不自然的抽搐,身体开始颤抖,眼角眉间都浮现出一抹冷汗;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不是意志力强,就能忍受得了的。
“该死,又来了。”少年有些俊俏的脸庞因为疼痛而变得有些扭曲,好看的剑眉已然皱成了倒八字。
海面吹来的风突然变得有些狂暴,风过树梢传来的响声,惊起了崖边一群归巢的海鸟,白衣少年陡然跃起,就那样挺直身躯站立在悬崖边,在海风接触到身体的一刹那,少年的身体陡然绷紧,双手看上去确是有些放松;任凭海风吹袭,少年依然不动如山。
约摸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风渐渐停了,再看去,少年的衣衫显得有些潮湿,不知是流下的汗液,还是被海风吹袭的后果;少年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的红晕,突然,少年吐出一口鲜血。
“噗...咳...咳!快了,再有几天应该就差不多了,我能感觉到。”少年眉宇间透漏出一抹疲色,抬起手,抹去嘴角残留的鲜血,呢喃道。
“咛哥哥,刚在镇子里找了半天没找到人,我就知道你在这,快回去吧,阿公好像有事找你。”少年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说话的是一约摸十二三岁的少女,白皙的皮肤,淡淡的眉毛,清秀的小脸上一双眼睛说不出的水灵;朴素的服装遮不住少女傲然的身材,前凸后翘,只看身材完全看不出少女十二三岁的年纪。
夜风袭来,少女的身体有些瑟瑟发抖,小脸有些不正常的红晕,可能是因为上山太急的缘故,小手捂住胸口,嘴里还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看上去说不出的动人。
“嗯,知道了,下次就别上来了,差不多了我就会回去的,实在不行让别人来叫我也行,看把你累的。”少年眼里显现出溺爱之色,走到少女的身边,摸了摸少女的小脑袋,轻笑道。
“哼,”听到这话,少女不自禁的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轻哼出声来。“还说呢,要不是你,我才不会来呢;不过,咛哥哥,你这几天变化好大,跟。。。跟阿公似的,还说教起人家来了。”
听到这话,白衣少年不禁一愣,说道:“是吧,没办法,你哥哥我长大了,自然有些变化了。”说着,又不禁笑出声来。
“哼,信你才怪了。”少女撇撇嘴,娇声道。
“放心,不管怎么改变,我都是你的咛哥哥,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少年说起这话的语气有些加重,听到的人就感觉他不是在对人说话,而是在发誓一样。
“嗯。”少女轻声道,脸上浮现不自然的红晕,显得有些娇羞。
“走吧,该回去了。”说完,便拉起少女的手,少女也不作反抗,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向山下走去,只是脸上的红晕显得愈发浓厚。
“这便是所谓的萝莉了吧。”感受着手心的温度,少年的嘴角含着莫名的笑意;而一旁的小丫头却浑然不知,依然脸颊泛红的低着头,任由他牵着,仿佛不论少年要带她去哪,她都不会拒绝。
过了约摸半个钟头,已经走到了山脚,放眼看去是一占地约摸方圆十里的小镇,夜深了,镇子里的火光彼此照应,整个村子明亮的仿佛白昼。小镇门口两个魁梧的大汉在那飞着唾沫芯子,不知在说些什么,走近了,他们朝这边望了一眼,道:“小咛,回来了啊,去正堂,阿公正在等你。”
“知道了,军叔,李叔。我跟你们说啊,隔壁村的王寡妇明天说要来我们村,嗯~你们懂得。”说完,还没等两位反应过来便拉着少女飞一般的跑进小镇去。“嗯~小兔崽子,还敢耍我们,明天要你好看。”说完,两个魁梧的汉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这镇子里就左家的这小子最招人喜欢。”
“是啊,只是可惜了,要是老左还在世的话,他们会更好过吧,也罢,不说了,人各有命啊。”两个魁梧的汉子说到这,都不禁有些吁吁然。
来到正堂,入目是一张古朴的大长桌,桌上垫着叫不出名字的兽皮,上面摆放着一些古朴的铜具,大小不一的水果散发着诱人的气味。正对门是一张略显沧桑的太师椅,上面坐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佝偻的身躯依然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阿公,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少年弓着身子,低声问道。
“左咛,让阿鸢先出去,我有事跟你说。”说完就转身朝里间走去。
“妹妹,你先回家,我进去了。”“嗯,知道了,早点回来。”说完,也不等左咛回答,便抽出被握着的小手,转身朝屋外走去。看到这一幕,左咛有些好笑。
“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啊。”左咛摸了摸鼻子,也迈步朝里屋走去。
“哼!有什么事只能对哥哥说嘛,死阿公,臭阿公。”左鸢双手玩弄着从地上扯起来的小草,心里有些恨恨然的想到,说话间还将小草在手指尖不断缠绕,仿佛将那小草当成的口中所说的人。
屋内,桌上摆放着一则香檀,有青烟袅袅升起,闻后使人神清气爽,心静神怡,也不知是何种香料有这等作用。
“阿咛,今年你就满十六岁了,想想你小时候,还仿佛昨日,阿公也老了啊。”银发老者坐在椅子上,似是在回忆,又仿佛在感叹时光。
“别这么说,阿公您还可以活几十年呢。”
“别急着说话,听我说完。”阿公摆摆手,严肃道。“阿咛,当年你父亲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在我这给你留了两样东西,你最近的变化我也看在眼里,今年你也成年了,是时候给你了。”
一边说着,老者一边走到床头,拿起一个古朴的墨色盒子,转身放在左咛的面前。
“打开看看。”
左咛眼角有些湿润,双手轻微颤抖着伸到盒子面前,只听‘咯吱’一声,开了。盒子里面是一面玉佩,还有一枚戒指,都是相同的翠绿色,古朴的样式使人看不出材质。
“这玉佩是你母亲的遗物,这戒指是什么你父亲也没细说,只说是你只要滴一滴血就知道了。”
看着对面的左咛望着盒中之物,脸上满是悲伤的神色,老者不禁轻叹,道:“罢了,你先回去吧,我老咯,也要休息了。”
左咛手拿着盒子,揣在腰间,慢步朝家的方向走去,过程中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似的,要是叫村里的人看见,绝不会一眼认出这是平常那个冷静,热心的阿咛。
坐在门口有些百无聊奈的左鸢,双眼不时向门前小路的拐角处望去,在看到左咛的身影时,左鸢一下站了起来,朝着身前的身影一蹦一跳的小跑过去,左咛却没和从前一样笑呵呵的摸她的小脑袋。在看清左咛的神色后,左鸢不禁一怔,左咛一言不发,就那样静静的向着屋内走去。
“咛哥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左鸢关切的声音传来。
“今天有点事,你先去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让我一个人静静。”左咛的声音有些嘶哑。
“没事吧,那。。。好吧,我进去了,哥哥要注意身体。”左鸢有些着急,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再多问,只能默默进了自己的房间。
夜更深了,青云镇已经看不见半点火光,天上的繁星愈发明亮,左咛躺在屋顶上,一动也不动,双眼无神的望着天空。突然,左咛眼中闪现出不正常的光彩,身体陡然绷紧,发出一声闷响,嘴角有鲜血流出,双手紧握,指甲刺进的肉里渗出血迹也不自知,仿佛经历着巨大的痛楚。
左咛感觉自己的灵魂在被撕扯,又被不断缝合。“该死。”这是左咛晕过去前的最后一抹意识。
远处传来鸡鸣声,前一刻还宁静的小镇,这时已然人声鼎沸,家家户户传来起床声,已然有不少人家走出房门;一抹微风袭来,衣衫上传来的凉意惊醒了还在房顶上的左咛。
“嘶,真冷。”左咛一下从三丈高的房顶跳了下来,身体落地却没有传出一点声响,只有脚边浮起的灰尘见证着这一幕。眼角的眉梢因为昨晚睡在房顶的缘故,冻成一块,还有些许寒霜在眉宇之间闪现。
进了房门,双眼的迷茫之色还能证明左咛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我是谁,我是左宁?我是左咛!”从脑海深处浮现一些陌生而又熟悉的记忆。证明着昨晚有不平凡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
“那个世界,真是新奇啊,竟然还有电视、电话一类的东西;原来天上的星星还真是圆的。”少年越回忆越惊讶,那已然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想来这就是他那边小说里写的穿越了,不过我这个好像有点不对啊,好像是我把他的灵魂吞噬了,有趣,这个叫左宁的还真是倒霉,好不容易有这等事发生在他身上,却出师未捷身先死;话说回来还好是我赢了,不然。”左咛喃喃自语道,心里浮现一抹庆幸。
十天前,左咛在囚鹰崖修炼的时候,天上闪过一抹亮光,直直的超向他的身体冲来,速度之快令人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左咛检查身体发现没什么事,就没有在意;等左咛回来家后,脑袋里不时传来令人无法忍受的剧痛,那时左咛感觉自己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但凭借自身坚定的意志,硬生生的撑了过去。剧痛过后,脑袋里就会浮现出一些不属于左咛的记忆,不过总是断断续续的。
昨晚的剧痛挨过之后,左咛感觉自己的身体从未如此轻松。
左咛这才知道剧痛的缘由,原来那是来自另外世界的灵魂,穿越在了自己的身体之上,那脑海深处传来的剧痛,就是因为那另一个世界的灵魂在侵占着自己的身体。昨晚的剧痛,以左咛的胜利告终。
“话说,那个世界真是令人向往啊,和平,多么遥远的词汇,那个世界,地球吗,我想会有机会去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