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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血腥与历练(中)

苏武拿起铁锹猛地锤向铁门,两个金属的猛烈碰撞发出“Duang”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声响传的很远,吸引周围几十米的丧尸,它们猛地转过头,看到墙头那里站着两堆新鲜的血肉,带着渴望全部奔跑着涌了过来,稍远地方的丧尸也注意到同伴的活动,凭着对血肉的本能直觉,也纷纷向这边聚拢。

很快聚集了二十多只丧尸,还有一些也在赶来,铁门外面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高的矮的都有,带着野兽般的嘶吼挤在一起密不透风,都是血淋淋的模样,破烂的衣服,残缺的肢体,所有的丧尸都向上伸出手或被啃得残缺的爪子,因为太过拥挤有的丧尸手臂被卡住伸不上来。所有丧尸想抓住近在咫尺的鲜肉,但是怎么也抓不住,不过它们没有放弃的习惯,依靠本能努力冲击着铁门。

某个丧尸的脑袋头皮被啃得少了一大半,露出一大片白色的头骨,一些红色的干涸血液,让他觉得有些反胃。

一只女性丧尸头上是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的长发,脸部下方布满黑色和红色混杂的血迹,嘴巴和下巴被撕裂得已经变形,长长的舌头耷拉着就像恐怖的吊死鬼。

苏武强忍着胃里的不适感,大吼一声,看准一只丧尸露出的脖子,一手握紧后面的木棍后端,一手抓住铁丝的连接处,高高举起的铁锹猛得向下刺去,锋利的锹头带着巨大的力量插向丧尸的喉咙,直接击碎喉骨顺带着斩断了颈椎骨,还剩一些皮肉没有斩断,一些黑色血液不断涌出,瞬间就涂满了肩膀这周围丧尸的身体上,那丧尸的脑袋就那么耷拉着,没有脑袋的尸体被其他的丧尸簇拥着没有倒下去,不过随着丧尸的移动,才向下滑去,被其他的丧尸躯体淹没。

旁边宝哥的铁锹更加强力,加厚加重的高碳钢锹面坚固无比,比一般铁锹那种厚铁皮强多了,整个铁锹加起来好几斤重,加上宝哥的力气大,双手猛的刺下去,锹尖擦过几只丧尸的手臂带出一些飞溅的血液,力量并未衰减的从选定的那只丧尸的嘴巴处斩入,锋利的锹尖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丧尸脑袋斜着切开,露出搅在一起的红色黑色混杂的大脑状不知名物体,那半个脑袋的丧尸被挤着没有倒下,仍然站立着。

苏武看到这一幕,本来就十分恶心的他,肠胃剧烈的抽搐,然后就是强烈的呕吐感,吓得他赶紧望向远方,对着一颗树心里赶紧念叨“我靠这树真绿啊,太高啦,能不能爬上去啊”,精神的分散让抽搐感和呕吐感渐渐减弱,只到深呼吸几次以后才恢复正常。

旁边强悍的宝哥也恶心得受不了,调转头猛地对天狂吼几声“我草、我草、我草”才压住了呕吐感,最后才渐渐恢复。

下面的几个人看着上面的两个强人都是这样的表情,都吓得脸色有些苍白,灾难发生以来的遭遇,猜都不用猜就知道一墙之隔的外面该是什么样的可怕状况。

你也许可以一边看着《电锯惊魂》、《下水道的美人鱼》、或者《行尸走肉》《生化危机》这样的小CASE,一边吃着五成熟带着血丝的牛排,面不改色,镇定自若。

因为你已经看过过太多这样的镜头,潜意识告诉你这不是过是导演的恐怖气氛的渲染、追求视觉效果的化妆,大脑的某一部分会提醒你它们并不真实,对你没有任何威胁。

你也许可以看着各种犯罪剧、刑侦剧里各种恶心的心脏、大脑、内脏的镜头,对你的伙伴牛逼的说:“草,导演、编剧、道具TM的太不专业,这么明显的错误我都看得出来”。

因为你知道那肯定不是真实的,不过是一些特效道具或者电脑合成,况且电影电视节目作为公众媒体,不可能不注意影响,只会拍出大部分人可以接受的效果。

也许你可以镇定自若的看完一场真实的解剖实验课,或者完整的解剖手术,看着尸体内的大脑、大肠、心肝脾肺肾各种器官,还有淡黄色的人体脂肪以及各种肌肉组织。

因为你知道那只是一具尸体,老师和同伴会告诉你那只是一些蛋白质和肌肉组织,就像你可以很自然的看着一只猪被杀死、分解、切成小碎块。

但现实世界中,哪怕只是一具比较惨烈的严重车祸留下的尸体,周围都是人的情况下最少也会让80%以上的人不适应,觉得大部分不敢再继续看着,会有强烈的不适感。如果单独一人和这样的尸体呆在一起又会怎么样?如果是夜晚单独一人陪在尸体旁边又会怎么样?

而这些只是假设,那只是尸体不会跳起来咬你,不会像丧尸那样感染你,你最多会被吓坏、呕吐、哭泣,你还有希望等人来救援给你自由,最后你累了大脑会保护你让你睡眠,渡过难熬的时间,一些人可以凭着强大的意志力挺过去。

而现在是没有希望、没有明天,只有杀戮、血腥、恐怖的末世,丧尸这种没有怜悯、没有感情、没有恐惧的血腥杀手会将你撕碎并且生吞下去,它们会成群结队,一往无前的给活人带来恐惧、死亡和毁灭。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也许还不太难接受,幸存着的人一直生活在恐惧、不安、焦虑等负面情绪当中,脆弱的神经已经不堪重负,面对这些曾经是会哭、会笑、有着感情的同类,它们已经够不幸了,而你还要为了生存不折手段的杀死它们,斩断它们的手脚,摧毁它们的大脑、心脏,血肉模糊,内脏破损,血浆四溅,作为生活稳定,少见血腥的现代人看来,这样如同脑海中地狱般的景象会让每个人本已脆弱的神经趋于崩溃,大脑会主动保护你让你不至于崩溃变成傻子,但你通过视觉、嗅觉得到的信息却通过大脑兴奋你的呕吐中枢,压抑恐惧的心理因素更会让你不由自主的恶心和呕吐。

你可以害怕,可以哭泣,也可以呕吐,没有人会笑话你,这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思维正常的人该有的反应,只不过区别就是你敢于再刺面对,或是选择逃避,但在这样毁灭的世界里,逃避等同于死亡,所以只能用勇气鼓励自己最次面对

放松后的苏武感觉舒服多了,他努力让自己的心脏趋于平静,抛弃杂念,准备接下来的战斗。快速的扫了几眼,尽量让自己适应下面的血腥场景,为了找到合适的目标,苏武定定神,握紧手中的铁锹,嘴里发出大声的吼叫让自己注意力更加集中,认准目标后,毫不犹豫的用铁锹往下刺去,不管战果如何马上迅速的收回铁锹,再看去时发现已有斩获,击杀了一只体型较胖的丧尸。

站在下面的小鱼拽紧手中的绳子,虽然脸色苍白,心中充满恐惧,但他一想到远在家乡的妹妹,可能正在苦苦期盼与自己重逢,自己为了亲人必须要坚强起来;况且这段时间自己年纪小,都是受到这些大哥大姐的照顾,不能总是躲在大树底下畏畏缩缩,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些兄弟,他下定决定勇敢的站出来。

趁着苏武在上面杀完丧尸的空隙,小鱼大声喊一句:“武哥,让我来!”

苏武站稳身体,望向下面的小鱼,眼睛里充满坚定和勇气,随后跨下台阶走到小鱼的身边,解下腰间的绳子帮小鱼帮牢,盯着他的眼睛说:“勇敢一点,自己小心。”

小鱼没有说话,看看苏武,转过头看看旁边的余叔和蚊子姐,爬上柜子操起铁锹,坚定的站了起来。

当他看到围墙下面的丧尸群,从未见过的惊人数量,密密麻麻的手臂和爪子,各种残破残缺的肢体,大片大片的黑色血液,旁边宝哥的铁锹快速斩断一只丧尸的喉咙,被斩落的头颅没有滚下去,而且被卡在几个丧尸身体的中间,还留着黑色的血液。

小鱼本来已经无力的双脚再也支撑不住,铁锹也顺势掉落在台阶下面,肠胃里剧烈的痉挛着,强烈的呕吐感让他自由自主的跪在柜子顶上,一把撤掉脸上的面巾丢在一旁,开始剧烈的呕吐,吐得撕心裂肺。宝哥看到这情况,一只手拿着铁锹,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小鱼的背,让他好受一点。

喉咙里快速吐出的呕吐物,一些呕吐物从鼻腔里冲出来,酸臭的味道刺激这鼻腔,让小鱼更加难受,眼泪、鼻涕还有汗水涂得满脸都是。吐得差不多了的时候,胃里已经没有可吐的东西了,只有干呕的感觉,不时还要剧烈的咳嗽几声。

没过多久,小鱼没有再干呕也没咳嗽,就那么静静的跪着,十几秒钟后,抬起头满脸泪水的望向身边的宝哥,哀声说道:“宝哥,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然后对着下面的同伴大声的哭喊:“我是不是没用?是不是真的没用?是不是啊”

宝哥只是蹲下,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说:“你看着我的眼睛,这种情况我们都难以接受,我和你武哥差一点都忍不住,你不用沮丧,这也不是你的错。”

手掌上加了些力气,狠狠的抓着小鱼的肩膀,坚决的说:“能够上来你是对的,到现在你也没有错,但是你逃避的话就大错特错,现在你自己做出选择,下去?还是继续!”说完站起身来,拿起铁锹继续他的击杀工作。

小鱼就这么愣愣的跪了半分钟,然后看了看围墙外的惨烈景象,又转过头看着下面的同伴,榆树、武哥、蚊子姐他们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自己,眼里都充满着鼓励和期待的眼光。

小鱼缓缓的站起身来,站直身体,望向下面的丧尸群,然后伸开双臂,如同宣誓一般对着天空反复的怒吼:“我要勇敢!我要坚强!我要回家!我一定可以做到!”

声嘶力竭的发泄完对自己的不满,取而代之的是坚强的信念,小鱼死死的盯着下面的血腥,用袖子把脸上的泪水鼻涕全部擦干净,然后转过头平静的说:“武哥,麻烦把铁锹递给我”,然后接过铁锹,摈弃了脑海里的一切,只留着我要变强的念头,学习旁边宝哥的动作和技巧,镇定的开始自己的击杀工作。

苏武看到上面的小鱼已经消灭心魔,励志变强,减少了大部分的恐惧感,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就不会再特别畏惧,也会再退缩,心里觉得很欣慰,毕竟小鱼年轻经历少,灾难之初又受到父母去世的打击,现在能够坚强起来,对他本身和同伴都大有好处,让自己和所有同伴都感到欣慰。

其他人看着小鱼的转变,一方面为小鱼的坚强感到欣慰感到高兴,另一方面也增强了自己的信心,小鱼能够做到的,我为什么不能做到呢?在这样的末世里,如果自己不克服心理压力,坚强勇敢起来,光依靠别人肯定不行,即使依靠同伴的庇护暂时安全,前面的路也肯定无法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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