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完休息的时候,几个人七嘴八舌商议该怎么荫干瓜片,最后决定把右边的房间打扫清洁,然后顶上钉子,拉上铁丝就可以挂上瓜皮,然后将另一端固定就行,从上到下可以分成好几层,前后相隔可以分成几排,一间屋就可以阴干大量的瓜皮。
琢磨这办法可行高效,所有人就开始分头做前期的工作。四个男人找到扫把之类的清洁工具开始清扫房间;余叔带着蚊子在屋里找到些小刀,还细心的找到手套,以免打滑和割伤手指,最后大家一起清洗干净一个大盆子,用来放置处理好的瓜片,小点的盆子用来运送瓜皮。
在房间里钉钉子的时候,蚊子又祭出了那句“蛮牛老大”调侃宝哥,原来田宝准备钉钉子时从下面开始,蚊子笑着骂他笨猪,说下面钉好铁丝挂好瓜片以后,再往上钉时不仅容易碰着铁丝,而且墙上掉落的渣子也会掉到瓜片上,宝哥才恍然大悟,挠挠头朝着妻子的嬉笑了一下。
粗略的估算一下高度,觉得一排挂五层比较合适,宝哥就钉好钉子将铁丝的一头固定,拿了几块先切好的瓜片穿上试试,试过几次以后觉得最合适而且方便的是:自己站在凳子上拿着铁丝,接着其他人递来的瓜片穿上铁丝,数量差不多将铁丝固定在对面墙上的钉子上,再把瓜片之间的间隔分离一点就算完成,然后站在地上重复刚才的工作。
余叔、苏武、蚊子、小鱼在院子里的大盆子边负责切瓜、去籽、去皮的工作,将处理好的瓜片丢在大盆子里,顺子拿着小盆子装好瓜皮进屋递给宝哥,宝哥负责把瓜片穿好,然后固定铁丝。
三轮车的车斗装的太满,打开后面的门估计瓜会滚下来到处乱跑,几个人先搬下几十个放在旁边,开始处理。
这种长条的哈密瓜大概5-8斤,根据大小切成六片或者八片比较合适。余叔拿起一个瓜放在提前洗干净的木板上,麻利的几刀切下,均匀的分成八片,拿起来用手一捋基本去掉瓜籽,然后拿刀沿着瓜皮切割几下,一块处理好的瓜片就新鲜出炉。
苏武、小鱼、蚊子以前也这样处理过瓜,但次数肯定比较少,但没吃过猪肉,难道没看过猪跑?而且现成的师傅还在面前,这几人虽然速度慢点,但很快也学得有模有样。
说笑着一小堆瓜就处理完成,大盆子里也装了不少,顺子抓起一些放进小盆子,进屋把盆子放在凳子上开始给宝哥递瓜条,新鲜爽脆的瓜片2、3厘米厚,轻轻用力就被铁丝穿过,然后一块挨着一块的排列着,宝哥把铁丝全部拉直比划一下,数量还不够,于是又多加几块,然后固定在钉子上,用手扒拉几下分开瓜片,然后排列整理,散发着甜香的一层就宣告完成。
每个人不到一分钟就可以处理完一个瓜,厚薄不均匀?不要太离谱就行;瓜籽没捋干净留下几个?也无所谓;瓜片上留的肉太多?根本就不算事,现在可不是讲究艺术美的时候。
不到一个小时,眼看一车斗的瓜快要处理完,苏武连忙叫大家休息一会,长时间弯着腰也挺难受,宝哥更惨,就他力气最大个子最高,一层瓜条的重量都快超过20斤,拿手提着一段时间就会发酸。
几个人在闲聊着抽着烟,蚊子看见老公说得辛苦,赶忙拿起一块切得太薄而剩下的瓜片递给他,宝哥连忙说别,刚才吃了好几块,肚子有点撑,惹得大家都嘿嘿的笑,气的蚊子抓起瓜片丢在宝哥的脸上,宝哥头一偏,瓜片砸中了后面站着的小鱼,大家笑的更加开心。
余叔也笑得挺开心,说:“切瓜的事比较简单,大家都会做,但穿瓜确实有点累,下面的几层大家轮流来。”
大伙当然没什么意见,苏武看见剩下的瓜已经不多,就全部搬到地上,嘱咐其他人适当放慢速度,经常起身走动放松身体,以免引起腰酸背痛,然后开车带着小鱼再去仓库里拖瓜。
周围基本没人,而且里面都是不值钱的哈密瓜,所以仓库大门没锁,只是关上,打开门后直接开车进去。
两个人搬一车斗的瓜还真的有点累,把车开到仓库门口,苏武和小鱼就在附近转转休息一下,突然看到不太远的地方很多房子的屋顶,被树林遮挡着看不太清楚,小鱼说看起来像个村庄,苏武想着是不是昨天余叔说的塔村,准备回去问问余叔具体的情况。
院子里苏武询问那村庄的情况,余叔说那就是塔村,边疆这地方地广人稀,一个村庄二三十户、三四十户很正常,而且很多人经济条件好转后,为了生活舒适或者孩子上学方便都搬到镇里或者县城,留下的人就更少了,塔村现在都不超过三十户,因为偏僻很少有其他人过来,老老少少加起来都不超过一百人。
苏武考虑着是不是去村庄里查看下情况,但又怕丧尸太多有危险,后来干脆不想了,眼下先把瓜干的事情处理好再说,而且做馕的事情也很重要。
几个人忙活了一上午,中途去仓库拖了几次瓜和一些铁丝,终于把房间里基本填满,一排五层,每排之间相隔大约两巴掌远,一共有11排,看着房间里满满当当、密密麻麻的瓜片,离着很远都可以闻到香甜的味道,大家心里都充满了喜悦和满足感,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为了犒劳一下劳累的身体,庆祝劳动获得丰硕成果,中午大家一起动手,在余叔的指导下做了简易版的手抓饭和白菜肉圆汤。
羊肉、土豆、洋葱都是现成的,切成小块放在一起煮熟,在菜地里摘了点葱和辣椒洗净切碎,全部丢到大铁锅里,倒入煮好的米饭,加入盐、胡椒等佐料拌匀,香喷喷的手抓饭就新鲜出炉。
大白菜掰下外面的大叶片留着,取中间嫩的部分撕成片,五花肉剁碎加入盐、料酒等佐料用手搅拌成糊状,然后挤成丸子状下入烧开的水中,不久就会煮熟并且浮上来,放入白菜的嫩叶片,加些盐、胡椒等佐料,稍微煮一下就可以出锅。
虽然饭和汤都很简单,但也是仅有的食材能够做出的最好美味,大伙心里都很高兴,暂时忘却了那些烦恼。余叔心里也高兴,拿出老板的几瓶白酒,伊力大曲,几个男人一阵子欢呼,抄起来全部满上,就连蚊子也倒了半杯。
开始的时候还是抿一小口酒,随意的聊着天,用调羹吃口喷香的饭,喝点美味的汤,要不来点爽滑的肉丸和鲜嫩的菜叶,都挺斯文。
后来越来越高兴,越来越兴奋,喝着聊着大口的吃完饭喝完汤,几个男人发现没有下酒菜了,心里那个郁闷啊,赶紧翻箱倒柜的寻找,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的找到些兰花豆和花生米,粗着嗓门叫嚷着喝好、不倒不算好汉之类的话继续畅饮。
没多久酒量最差但发挥超常干了半斤的小鱼就在众人的嗤笑声中倒下,三瓶白酒喝完,又把剩下的四瓶拿过来,不久喝了八两多的顺子也有些迷糊了,苏武虽然也喝了八两多,但状态还不错,不自量力的向旁边两位好汉挑衅。
余叔和田宝都是酒精考验的人物,一斤白酒算是刚起步,几口下去放倒了苏武,然后两人对拼,坚定的干掉了剩下的三瓶多。两个人每人喝了两斤多不到两斤半,虽然没倒但也差不多了,突然发现没酒了,要上不下的感觉简直要了亲命啊,四处搜寻,最终找到榆树没喝完剩下的廉价白酒,
虽然是廉价白酒,平时也许看不上眼,沾不上边,但在有些上头的醉汉眼里,完全就是飞天茅台、五粮液、水井坊,手脚不太利索的打开一瓶,继续痛饮,最终年迈的榆树喝了不到半斤提前倒下,剩下田宝自饮了半斤多后也步其后尘。
这顿畅饮持续了四个多小时,喝干了八瓶白酒,而且基本都是高度酒,几个男人都是超常发挥:小鱼半斤,顺子八两多,苏武一斤二两左右,榆树两斤半,田宝接近三斤,全部倒地“阵亡”。
蚊子是个聪明而且细心的女人,喝了不到三两白酒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她不会也不想去阻拦这场看似疯狂的豪饮,而且趁男人们喝得开心兴奋的时候,出去拿了个哈密瓜切成小块,送给男人们下酒。
她知道喝酒也是男人宣泄情绪的方式之一,自己的丈夫宝哥虽然喜爱饮酒而且酒量很大,但结婚以后喝酒很少,实在无法拒绝的酒局也饮酒不多,甚至在家完全放弃了自斟自饮,他为了爱人和家庭甘愿放弃了自己的一门乐趣。
她知道当前的形势给人巨大的压力,亲人的安危、未知的前途让各种负面情绪如影随形,男人也只是人不是神,也会恐惧,也会害怕,也会有喜怒哀乐,但一般都不会像女人那样懦弱的哭泣、绝望,只是默默的把所有的压力都抗在肩上,深埋心里。
她默默的找到衣物被子给醉倒的男人批上,再默默的收拾杯盘狼藉的现场,最后默默的坐在丈夫的身边,默默的守护者这些勇敢的男人。
夜已深,田宝从宿醉中醒来,摇摇头还未从地上坐起身,就感觉到妻子钻进自己的怀中搂着自己的脖子,轻声道:“别说话”。田宝紧紧的搂着妻子就这么躺在地上,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拥抱着,共同感受着已经融为一体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