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说的是老实话嘛。妈妈,你要尽早弹掉鱼尾纹,否则后果不堪想象。”晓磊拉开冰箱门,从里面拿出一根黄瓜,用削皮器削掉皮,正准备捣碎时,叶薇问他干什么?晓磊一本正经说:“我给你做面膜。”
“别在这气我了,去!该干什么去干什么,别在这捣乱。我要做饭了。”叶薇淘米蒸饭,择菜、洗菜。晓磊见帮不上忙,跟叶薇商量想再打一会游戏玩。叶微不同意:“一天到晚就知道玩,也没说看看书,马上就要开学了,再不抓紧时间看书,我看你学习怎么跟得上哟。”
晓磊委屈地说:“人家看了一天的书了,都快成书虫了,你还让我看?”
真不该买电脑。叶微见晓磊还站在厨房,觉得他碍事,只好说了句:“去玩吧。”
晓磊高兴得在叶薇脸上亲了一下,双手放在下巴处,吐出舌头扮成虫子状,一蹦一跳,跳出厨房,叶薇见儿子可爱摸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关上厨房门,避免油烟弥漫客厅卧室。夜幕笼罩大地,细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天还没有停歇的意思。潮湿阴冷空气顺窗户缝隙涌进房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叶薇感到脊背发冷,伸手准备拉窗帘时,不经意地隔着玻璃窗望了一眼楼下绿化带。只见绿化带中的地灯散发着橘黄色灯光,在朦胧夜色中摇弋,植物影影卓卓,泛着晶莹剔透的光芒。她触景生情,随口吟了一句:“寒风尽萧然,雨夜默无言。”
坐在电脑前玩网游的晓磊头也不抬:“哟,妈妈,诗性大发!”
“什么诗性大发。”叶薇哗啦一声拉上窗帘,抱怨道:“真烦人,这雨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
“春雨贵如油,多下雨对地里庄稼好。”晓磊眼睛继续盯着电脑,玩得津津有味。
曾经当过记者,到农村调研采访过的叶薇心里想,还有多少良田可耕种哟?政府打着城乡一体化的旗号,以城市包围农村,把农民赶进楼房里去住,将整合出来的土地卖给开发商,官商勾结搞房地产开发,导致有限良田越来越少,剩余劳动力越来越多,犯罪率随之也有所增加。还有些人为了牟取暴利,不断造假制假,甚至连婴儿奶粉里也添加有害添加剂。地沟油,潲水油,皇而堂之地成了火锅主要用油,制药胶囊用的原材料是破皮鞋。所以网上流传地球毁灭之时,地球上只剩下三种动物。第一是蟑螂。第二是老鼠,第三是中国人。叶薇自嘲地苦笑笑,造假成风,物价上涨,去年买的橙子5毛钱一斤,今年竟然卖到3元,翻了6倍,再这样下去,恐怕连饭也吃不起了。
叶薇将凌乱堆放在茶几上的报纸理整齐,准备积攒起来卖给收荒匠。居家过日子就是这样,能节省就节省,没必要浪费、攀比。叶薇收拾完,拿起遥控器换台,不想看所谓的评论家和专家纸上谈兵。听见短信滴滴叫,原来是在大洋彼岸工作的老公韩何俊发来的问候。问吃饭没有?要注意休息,别太累了,也不要太节约,想吃什么就买什么,我不在你们娘俩身边,一定要保重身体。
叶薇与韩何俊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上幼儿园,读小学,直至高中。高考时,叶薇与大学擦肩而过,通过韩何俊父亲的关系,进报社当了一名记者。她责任心强,对待工作兢兢业业,等读工科的韩何俊大学毕业后,选定良辰吉日,情牵两性情晋,如期举行的婚礼在热热闹闹中结束。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韩何俊父母参加完婚礼,开车回家途中不幸与运渣大货车相撞,致使韩父当即命赴黄泉,韩母颈椎断裂造成高位瘫痪,生活不能自理,还没从新婚喜悦中走出来的叶薇决定辞去工作,在家专心照顾婆婆。
随着时光流逝,瘫痪四年的婆婆在伤痛折磨下,走完人生历程。叶薇难过却无力回天,办完丧事,与韩何俊商量,将两岁的儿子韩晓磊送进幼儿园,租了一间临街的铺面开了家打印店,赚钱虽然不多,但可以补贴家用,减轻韩何俊压力,一家人的小日子过得既简单又充实。转眼晓磊读完小学面临学校摇号升中学,叶薇和韩何俊不想让儿子的命运掌握在摇号中,感觉学校那样做是强奸学生意识,作为家长不能听学校摆布,应该尊重自己孩子意愿,由他选择所喜欢的学校。于是叶薇韩何俊陪晓磊去民办新源外国语学校参加入选考试。
晓磊如愿以偿,考进新源外国语学校,并获得一等奖奖学金,免去了四万元择校费。叶薇、韩何俊为儿子感到骄傲,用省下来的钱买了一台台式电脑送给晓磊,并参加旅游团带他去三亚游玩一圈。开学了,晓磊进入新源外国语学校寄宿读书,韩何俊因工作需要而出国深造,这时叶薇老爸、老妈想到一辈子哪也没走过,想趁腿脚还利落出去走走,见见世面。叶薇赞同两位老人想法,提议让他们到海边看海,并在网上为老爸、老妈定了家庭旅馆。过完大年初五,就买了两张打折机票,送老妈、老爸上飞机,安排他们先到三亚游玩,后回山东老家探望亲戚。
晓磊关上电脑,拿了两个橙子坐在沙发上剥开吃。看见叶薇望着手机发呆,不禁好奇地问想什么呢?
你爸爸来短信了。叶薇从沉思中醒来,告诉晓磊下午外婆和外公打来电话,说三亚天气特别好,想多玩几天再去山东。
山东现在冷得很,还在下雪呢。外公和外婆去了肯定不习惯,就让他们在三亚玩吧。晓磊想起在三亚旅游吃的海鲜大餐,口水抑制不住流淌出来,问叶薇什么时候还带他去三亚玩,我想喝椰汁,吃大虾。
等你考上高中我就带你去。叶薇打了个哈欠,对晓磊说:“我去睡了,你看会电视也睡了吧。”
“知道了”,晓磊答应着:“妈,明天能不能早点打烊?”
叶薇问有什么事?”
晓磊说:“我想吃火锅。”
“火锅里面有潲水油和地沟油,你还敢吃?明天去买一袋火锅调料,回来自己做火锅吃。”
在家吃多没气氛。再说谁敢保证你买的火锅调料里就没有地沟油、潲水油?晓磊央求叶薇明天带他出去吃,我不想在家吃。
“好吧,好吧!只要你不怕潲水油、地沟油,那我们就去吃。”叶薇思忖一下,叮咛说:“你明天下午到店里来,我们早点去吃,免得去晚了人多,闹哄哄的影响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