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和他的部下们并没能争取到太多的时间,不过也足够两个什的支援部队撤到第二道大门之后了,他们的战绩并不出众,但却保证了两个什的安全撤退和第二道大门的安全。
打破大门后的九溪士兵一涌而入,之前的侦查结果都已经通报给他们,他们知道大门之后只有一些简单的栅栏,很轻松就能推平,胜利已经在向他们招手,只需要再上前一步就唾手可得。
可惜这时候巴族的瓮城早不是最开始的样子,早期的栅栏已经被土墙所替换。
冲最前面的牛头人和九溪士兵看到的景象与预料中完全不同,真是惊讶非常,心中不由得闪过不详的预感,不过这时候也没有他们犹豫的空间,后面的人不停前冲,他们也只能身不由己的继续被挤上前,堆在了瓮城中央。
瓮城是冷兵器时代城市的主要防御设施之一,可以很显著的加强城市的防御力。这种防御设施在中国汉朝时期就出现了雏形,一直延续到了明清时期,直到热兵器时代才慢慢被淘汰。
一般瓮城,可以建在城外,也可以建在城内,或方或圆,形状就像一个瓮,所以被称为瓮城。后世的瓮城通常设有箭楼、门闸、雉堞等防御设施,不过现在毕竟是石器时代,以现有的生产力,能在十天左右的时间内,加固出现在这样的瓮城已经相当难得的了。
巴族的瓮城建在城内,成一个方形,依托最初的栅栏扩建而成。虽然形态上与边上的城墙没有区别,但是实际上强度上要稍差一些,但即使稍差也不是对方轻易能损伤的。
除了后面的第二道城门以外,瓮城上并没有来得及建造别的防御设施,不过基本的城垛还是设置完毕了的。巴族的射手们可以比较安全地从四面八方向攻入瓮城的敌人射击。
九溪族的攻击部队,一开始就一拥而入,却被第二道城门挡住,后面的人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却又不停的涌入,很快瓮城内就挤满了人,这时候的雨也一直没停,瓮城内的地面一片泥泞。
洛带着一个曲的猎手队士兵防守瓮城,还有同样数量的一般士兵可以随时支援。这时候瓮城的墙上早就站满了士兵,他们无需瞄准,只需要尽最大努力,以最快的速度把箭射出去就行。
第二道大门一时间无法攻破,后面的人又不停挤入,瓮城内人挤地越来越多,有些人直接滑到在泥水之中,而其他人即使连牛头人也变得寸步难行,被挤压地动弹不得,甚至连举起盾牌都很难做到,只能绝望地被射中之后再被射中。
等到后面的人好不容易搞清楚里面的情况之后,他们才开始逐渐退出,这时候翁城内早已经被尸体铺满。这一战一下就干掉了快五百名九溪士兵,更有七个牛头人浑身上下插满了箭矢,直到鲜血流尽都没能挤出门去。
这一战的损失对九溪族和黎巨族而言实在是惨重,之后的整个下午,他们都没有再发起进攻。巴族既不修复大门,也不清理尸体,就这样敞开着,摆出一副任君出入的样子。这个瓮城就是巴族最后、也是最大的底牌。
不过九溪族直到第二天才再次发动攻击。这一次进攻和之前不同,进攻的部队并不再以弓箭压制,而是高举盾牌,分成一个一个的小分队,再组成一个大阵缓慢前进,如果这情景被郑军看到,肯定会惊讶万分,这不就是罗马军队的龟甲阵吗。
龟甲阵全名叫做龟甲鱼鳞阵,因罗马军队使用而出名,但其实在中国古代也有使用,根据《左传》记载,鲁桓公五年也就是西元前707年,中国就有龟甲鱼鳞阵的使用记录,这时间甚至还远早于罗马。
龟甲鱼鳞阵是一种对纪律、责任、勇气都有一定要求的军阵,这种军阵非常适合攻城,对弓箭有很强的防御力。但九溪族当然是很难真正发挥龟甲阵的全部威力的,不过这时候却学到了几分,正好可以用来靠近城墙。
他们的军阵在大雨中缓慢前进,停在城边不远之处,而正对大门的军阵则继续前进,一个接一个,在最前方慢慢形成一个类似长条状的军阵,其后端一直延伸到后方的大阵之中。
龟甲阵除了后方以外每个方向都有完全的保护,再加上连日大雨也让弓箭的弓力下降,这些都让巴族弓箭的作用降到了最低。但他们一点不心急,仍然慢慢移动,一点也不心急,在盾牌的掩护下,小心移走瓮城里的尸体,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清理出了一条通道。
通道清理完成后这盾阵又向两侧分开,让出了中央的道路。十几个牛头人举着大盾,互相掩护着抬着一根巨木靠近。这根巨木明显经过了简单的处理,靠前的位置被削尖,这样对大门的攻击力更加强大。
九溪族士兵组成的龟甲盾并不能称为完美,时不时还是有弓箭从缝隙中射入,射倒一两个倒霉蛋,但却只能听到短短的闷哼,之后就又会有人立刻接替他的位置,始终让盾阵保持着紧密的防御。
整个瓮城听不到伤员的呻吟或者激昂的战嚎,每一个九溪族战士都保持着沉默,只有刷刷飞行的箭矢,和射到盾牌上传出的哚哚声。而最吸引人注意的就是撞门的声音了,随着一下又一下的巨响,沉重的压力逐渐开始出现在守军的心中。
战争是否是促进世界科技发展最有效的手段,这也许还有待争议,但对战术的发展而言,战争绝对是最有效的助推剂。在十几天之前,九溪族的军队只能算是一支浮躁的乌合之众,但现在却隐隐约约有了一分正规军的气质。
第二道大门没有办法再坚持太久,别处城墙上的士兵已经减到了最少,洛带着猎手队的战士和其他士兵一起排列在第二道大门之后。
这里就将是最后的死战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