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女,一袭青绿色绸衣,容貌姣好,长发披肩不修发髻,安静可人,出神地看着那处假山,就连江小流三人走近之时,也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跟在三人身旁的侍女对这女子颇有些害怕,此时小声地对悟不到说道:“她就是我们城主的女儿,名叫段莹!三位请这边走...”
悟不到看向段莹,虽是二八年华,却有着和这个年龄段不相符的忧伤哀愁,定是那妖邪之事所致,便示意边上的侍女稍等片刻,缓步走上前去对段莹说道:“小僧悟不到,姑娘便是段莹?”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段莹没有抬头看一眼,像是自言自语地回道。
悟不到一怔,不死心地又问道:“姑娘最近是否遇到奇怪之事?”
“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段莹依然是那副自说自话的样子,全然没把悟不到当一回事。
悟不到这下算是吃了瘪,碰到一位话不投机半句多的主,三言两语就把他晾在一边,一时半会还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只能站在一边等着江小流或是秦音来给他撑场子。
秦音抱臂站在远处,戏谑地看着悟不到快要胀成猪肝色的油头粉脸,见悟不到转头向他们求助,扭头不愿搭理,自顾自地查看起周围来。
还是江小流比较厚道,眼神示意悟不到查探段莹的身体,而自己却是故意走到了段莹一直盯着的假山处。
段莹看到江小流的背影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对他的这一举动很是反感,言语里满是怒气:“让一让!你挡住我了!”
这处假山,和院子中的其他假山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这假山旁边有一处未完工的石雕,半丈多高,下半身刻成了女子的裙摆,到腰腹部之后就戛然而止了。
“雕刻到一半还没有完成?这应该是雕刻成段姑娘的样子吧?”江小流转头问道。
“你走开!挡住我了!”段莹就像根本没有听见一样,对这石雕很是着迷,再一次喝令江小流走开。
江小流的指尖处流出一丝微弱的法力,发现这半成的石雕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里面也没有什么怪异的气息,于是对段莹笑着说道:“姑娘!最后一个问题,说完我就走!这石雕是否是你思念之人所刻?”
此时的段莹听到江小流这一问,像是换了一个人,猛地站了起来,眼中波光流转,气息也加重了几分,幽幽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江小流的嘴角微微上扬,那双细长的丹凤眼半眯着,对惊诧不已的段莹,似有玩味地说道:“睹物思人?”
段莹听罢,像是被人击穿了心神,瘫软在地,脸上的愁容更是加重了几分,过了片刻后,才低头幽幽说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呢?”
江小流见段莹这般忧愁情愫,心中思付片刻后,对着眼前这个愁眉不展的少女问道:“他或许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工匠,你是城主的千金,两个人没有可能在一起,因为门不当户不对?我说的对吗?”
“不...不...你...你给我滚!滚!”段莹被江小流的这一刺激,像是入了魔怔,整个人发疯般要朝着江小流抓去,看向江小流的眼神中满是恨意。
啪!秦音看情况不对,立马冲了过来,右手在段莹的背后轻轻一拍,将段莹打晕了过去。
“看来,真的是睹物思人啊!”江小流看着在悟不到的怀里昏迷过去的段莹,总觉得这少女的背后有一段无法回首的往事。
“江捕头!什么时候知道睹物思人了?”秦音看着一旁沉思忖度的江小流,出言讥讽道。
“小时候,我们镇里面有一个流氓,喜欢一个寡妇,每天都想见到她,可是这寡妇不好招惹,于是就命人去偷寡妇的肚兜,在我看来这就叫睹物思人!”江小流对一旁美目流盼的秦音小声说起,见周遭还有旁人在,又附耳轻声说道:“这个偷肚兜的人,就是我!”
…………
闺房中,处处流转着女儿家的细腻温婉。
红木制成的桌椅,雕刻着精细的花纹。
梳妆台上,摆着一面菱花铜镜以及一大堆胭脂香粉。
白蓝帐幔挂在床梁之上,透着一股清爽和静雅。
悟不到将段莹抱到床上后,才对江小流和秦音说道:“她的体内很正常,没有发现妖气。”
秦音闻言点头说道:“城主府向来都是圣教重地,有妖物作祟那是自寻死路!我看了下四周,也没有妖气!”
“竟然不是妖,那是什么?”江小流问道。
悟不到揣度良久,才说道:“有可能是鬼怪!也就是怨灵!”
“鬼?”江小流也知道这世间有鬼一说,但和鬼族不同,这人间所称的鬼,其实就是怨灵,也就是人死后,这魂魄因为生前留有遗憾或者怨恨而不肯散去。怨念根深的鬼,以吸食阴气、怨气为生,相当于另一种修行,能耐可以和修行之人媲美,甚至在某些方面比之修行之人来说更为强大。
修行界常说,妖易诛鬼难除,但这鬼有着一个最大的弱点,就是白昼里只能潜伏,只有夜晚月色下才能行事。
江小流看到悟不到和秦音两人都露出为难神色,心下坏了,难不成又要入坑,赶忙问道:“准备怎么办?”
悟不到为难地说道:“小僧不知道,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东西不知道是怎么样的?”
秦音此时也说道:“这鬼不同于鬼族,鬼族有形能化无形,但这鬼,向来都是无形之物,就连气息也没有,它要想逃,谁都拦不住的!”
江小流闻言,顿觉奇怪,这修行门派立教万年,怎么可能没有碰到过鬼呢?于是又问道:“圣教和梵音寺立教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人遇到过鬼吗?”
秦音踌躇不安,一时间有为难神色,便对悟不到说道:“小和尚!你来说吧!”
悟不到看了一眼秦音,叹气说道:“不是不能除,是要看怎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