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流和狗尾巴心有余悸,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云隐子对着死去的蝰王嘀咕个不停,看上去有些交情,两人瞅了瞅两具将蝰尸身,一步都不敢靠近。云隐子自是理解两人的反应,他从袖中拿出一个手掌大的古旧布袋,对着地上的两具妖尸轻轻一拂,两具将蝰尸身竟进入了布袋之中。这神通一现,让两人看得目瞪口呆。
“不用害怕,他们都已经死了,这将蝰虽然生性残暴,连对自己的子女都会下手,但这万物生灵总有可取之处,就说这对将蝰吧,一旦结为夫妻,就是一生只许一人,这份忠贞,茫茫人海中又有谁能比呢?现在这族在这世间就不存在了,哎!”
噗通一声,狗尾巴却抢先一步跪在地上,对着云隐子连磕响头。
“孩子,这是怎么了?”云隐子虽是修道之人,但被眼前这个女孩的举动也弄得手足无措,赶忙将她扶起问道。
“仙人爷爷,小女子是武林城慈幼坊的孤儿,除了江小流小兄弟,其他死去的都是我在慈幼坊的兄弟姐妹,这世间妖物虽然有手段通天之能,但在堂堂武林城中掳去十口人且都是无人问津的慈幼坊孤儿,背后定然是有人相助,还请仙人爷爷能将此事彻查到底,不管背后是人是妖作祟,请给这些死去的无辜人还一个公道!”狗尾巴毫无惧色地看着云隐子,言辞凿凿,有条有理。
“狗姐姐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这群妖物中除了那个为首的老太婆像个人样,其他几个一看就不像人,能从武林城过来还装着一群人,这蹊跷事情肯定不是这伙人单独干得出来的,听狗姐姐说这武林城中修行之人不少,我看你们名门正派里面肯定有和这妖物做勾当的败类!我呸!”被狗尾巴这么一说,江小流也搭腔道。
醉不归看着眼前这两个稚气未脱的孩童,惊讶之余满是欣慰,尤其是看江小流的眼神更亲切了几分。
“小流兄弟!你说的太好了!这名门正派全是狗屁,你很对我胃口!”醉不归也不顾云隐子在旁,对着江小流竖起大拇指。
“一个蕙质兰心,一个聪颖伶俐,你们二人这等年纪就有这份心思,不错不错!贫道答应你们,这事定然会有个交代!来,让贫道好好看看你们...”云隐子对醉不归说的话全然没有反感。
“牛鼻子,这点小事就不劳你了,小白你先陪他们玩玩,我和你爷爷单独聊一聊。”醉不归很清楚云隐子要干什么,忙说道。
“哼!让他烦死你,来,姐姐带你们飞!”小白早已无聊透顶,听到醉不归这么一说,拉起江小流和狗尾巴就走。
远处的一头仙鹤凭空飞起,在林间的翠绿松柏间飞驰,仙鹤的两只巨爪下,两位紧闭双眼的孩童已经麻木地被甩来甩去,就连叫声都没有。
“哼!让你跟我斗嘴!”言语间带着点戏谑。
神州九域,不管是在中土还是在其他疆域,这修行之人都是人中龙凤,是万中无一的人才,正因为修行之人的神通能耐远非常人能够想象,一旦被发现具有修行资质,和世俗之间就有一条不可逾越的巨大鸿沟。人族的修行者们很清楚,现如今的神州九域人族昌盛无二,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在这漫长的岁月中,那些惊才绝艳的人族先辈一代又一代的努力所致,而这一切的基础就是不断发掘具有修行资质的孩童。说来也是奇怪,这修行伉俪所生的子嗣并不全都继承了父母的资质,很多都是普通的凡人。因此,各大宗门都将选拔人才当做重中之重看待,除了每五年在各大都城设立试炼道场之外,那些游历在外的修行者都会在机缘下对这些世俗的孩童进行资质的探查。
何谓修行?何谓资质?其实说起来很简单,这天地间灵气充裕,有修行资质的人体内经脉通畅,能够将周遭灵气纳入其中转而收归已用,在门派心法的辅佐之下,这些灵气就会在体内形成法力。人体的经门脉络是浑然天成的,在认知中后天根本无法改变,正因如此才显出修行者的弥足金贵。当然,除了经脉,还有骨骼,经脉通畅、骨骼清奇这话并不是恭维之说,对于骨骼的考究,更多在于是否适合门派心法的修炼,骨骼中有着一股先天精气,精气因人而异大相径庭,但这股精气神对于修行何门何派的心法却是至关重要。
“今日算是捡到宝贝了,这女孩天赋异禀,简直是为我道家量身定做的修行胚子,要我说,连掌门的首席弟子都不及她的资质,算是便宜了你的相好了...”醉不归看着远处在飞翔的仙鹤说道。
“怎么说云霓师妹的?我们可是纯洁的师兄妹关系!”云隐子为老不尊,谈及云霓竟然有些害骚起来。
“只是奇怪这个江小流,我查看这经脉之时,发现竟留有堵塞之物,想来是受这血阵影响才通了经脉,这真是闻所未闻的事情了!”
“这有史记载以来,还从来没有后天通了经脉之说,看来这五芒血阵很不简单,怪不得里面的那东西有这么多信徒,这事情不会就此结束,背后的那群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看来是要和圣教还有梵音寺那边通下气了。”云隐子难得的严肃起来。
“只是这江小流骨骼之中阳刚气颇重,且带着血煞之气,并不适合我派修行,更不用说其他两派,梵音寺那帮秃驴也绝对不会收有血煞气的弟子,普天之下也只有百荒日月宗适合他...”醉不归对江小流甚是喜欢,自然是不想浪费了他的机缘。
“自从五百年前在茶马古道的那次大战之后,这中间断断续续纷争不断,日月宗和我中土三大派基本算是断了联系的,你让这孩子去百荒,要是有一天他反过来与中土为敌,到时候他是该谢你还是该怪你?”云隐子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唯一的徒弟冷冷地说道。
“不管怎么样总得给他个出路,还请师父您指点一二!”醉不归一反平日里对云隐子的态度。
“你这醉鬼对他很上心啊,这不像你的作风,给为师一个信服的说法!”
“他是十年之前那场湖灾留下的孤儿....”醉不归那双本就不大的绿豆眼看向远处还在被折腾的江小流,满是愧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