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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章二 枯树

沉默的森林,自有历史文本以来一直存在的古老禁地。进入沉默的森林大多不能再出来,唯有一些在历史上都天赋绝伦的大魔导师才能对这片森林进行探索,然而他们在旅途之后大多未留下只言片语给人们参考。唯有一位素以“魔法探险工会创始人”被世人缅怀的老法师在弥留之际说了一句:“进了这片森林的人最好永远保持沉默。”从而“沉默的森林”这个名字被世人知晓,也就逐渐代替了它原本朴素的名字。

而正在这片充满了秘密与神奇的森林外,两个小孩正在绕着一棵枯树打量。这棵枯树也存在很久了,伴随着沉默之森的传说一直走到了现在,没人敢在沉默之森附近随便乱动,所以这颗枯树也没有人理,或者也可能动了这棵树的人已经有着不为人知的可怕遭遇。当然两个小孩肯定没想这么多,他们的认知中只要不进那片幽暗的森林,哪里都是玩耍的地方。

瑞德口中的奇怪的树,就是这颗枯树。上周是崔莱特学院所在的王国洛夫克拉特的庆典,学生例行回家与家人参加庆典,瑞德也不例外,而斯比克是隔壁镇子的。瑞德假期一个人不愿和大人们一起忙庆典,又不好意思去找同镇但是是女生的贝蒂与凯莉,就一个人偷偷的到处逛,本来想回学校看看有没有留校的同学,但学校大门紧闭。无奈之下瑞德想去另外一条路上看看,就走到了沉默之森的外面,发现了这颗枯树。“……我就在这里不小心睡着了……”瑞德一边讲一边挠挠头。“然后呢?这棵树哪里奇怪了?”斯比克摇着他那一头卷发,充满好奇的看着这颗奇怪的树,“难道会突然长出好吃的果子?”

“你怎么总是想到吃?”瑞德无奈的推开了伙伴,深怕这头贪嘴的狮子会把好不容易发现的乐趣给毁了,“我发现,在这棵树下睡觉之后,我会了一个新的魔法。”

“什么魔法?很厉害么?”斯比克一方面好奇伙伴的际遇,一方面又有点希望知道他的水平是不是超过自己。

“就是我刚刚用的那个啊,”瑞德比划了一下,斯比克明白了他就是用这种新魔法把狗激怒的。但是他还是很好奇,既然是新魔法,瑞德就不应该能在不念咒的情况下施展出来。

“还有还有,我发现,这棵树里其实住着一个老头。”瑞德一本正经的说着,虽然在斯比克耳中却是天方夜谭。寄生类魔法?变形类魔法?斯比克脑子里想了几种可能但不确定是哪种,他问同伴:“你是怎么发现的?”

瑞德回答:“就是用那种新魔法就可以发现了。”他把那种魔法告诉了斯比克,斯比克按照瑞德所述施展了一下,但却发现枯树依然没什么变化,依然是充满着岁月侵蚀留下的沧桑。

听到这个结果,瑞德有点急,再一次的按照他当初的方法,双手合拢,眼睛微闭。在他的感知下,世界仿佛都变了,他能感受到身边同伴紧张的呼吸着,呼出的气体带动空气微微震动,他能感受到脚边有一只小虫想要爬上一棵不知名的植物,更主要的是,在他的感知中,面前的树干中,有着一个老人。老人身体蜷缩着,身上衣衫似乎与一般的人不同,既不是贵族们有着华丽装饰的礼袍,也不像教会人员那么肃穆庄重的神职服,倒有点像魔法师的法袍,只是无论从款式还是材料都不像流行大众的那几套服装。

突然,瑞德发现了一个事情,老人的眼睛是睁开的,由于面容已经被时光侵蚀的扭曲了,瑞德上次并没有发现那深凹的眼部居然有两颗眼球,虽然不大,但是一旦看上了,便觉得它们有着吸引力,让你不停的注视着。瑞德盯着它们看,仿佛觉得看到了整个世界。

崔莱特学院内,在学生们依旧忙活着享受着这一美好的夜晚。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里,学院的院长,在世界上都享有至高名声的大魔导师,萨布莱恩大师默默的站在那,旁边趴着那条狗。

“大师。”在他的身后,一位中年人恭敬的向他行了个礼。

“希夫,你看到了。”大师淡淡的说道,语气平静的让希夫教授听不出来大师的想法。

“命运就像是一条河流,我们就像河中的鱼,偶尔有人可以努力越出水面看的一星半点前行的方向,但也无法改变。”希夫教授回答,他知道这个答案意味着什么。

“你果然是那个学派……”大师转身看着希夫,突然停顿了一下,“唉,如果这次你们的计划没有成功,那么你们还相信你们坚持的命运么?”

“我们相信我们看到的一定会到来,如果这次瑞德失败了,自然会有下一个瑞德。”

斯比克看着瑞德呆呆的保持着那个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瑞德说那是一种魔法,而魔法理论又告诉他不能随意中断一种已经开始的魔法,不然会付出代价。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小狮子只能静静的等着同伴。

他不知道的是,虽然瑞德的身体维持着一种闭眼祈祷的动作,但在瑞德自己的意识中,他已经与老人对视了很久了。

瑞德意识到了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困境,他不能摆脱老人眼睛带给他的吸引,这导致他没法有足够的意识去控制他的身体,也没法终止他的新魔法。

就在瑞德开始逐渐慌乱的时候,老人发出了一段奇怪的声音。那似乎是一种语言,瑞德没有接触过的语言,但是瑞德知道它的意思。

“支配者终将苏醒,旧日之荣耀永存。”

瑞德突然感到一阵头疼,就这样逐渐昏迷了过去。

当瑞德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学院中,面前站着看不出表情的院长和一脸期待的希夫教授。

“啊,院长,教授,你们怎么在这?”瑞德脑袋突然有点大,急忙辩解,“我不是想……”

“小瑞德啊,你的情况我们都知道。”希夫教授脑袋前探,好像急着询问什么。但是被院长打断了,“今天的事情就到这了,下次不准再在晚上出校了。”院长挥挥手,然后转身把希夫教授也带走了——与其说是带走不如说是拖走。

瑞德想起了同伴,站起身来环顾了下四周,这是一间休息室,往往在室外魔法训练之后学生就在这里休息。四周的墙上挂着一些伟大魔法师的画像,在这个记录魔法大行其道的年代,绘画作为一种古老技艺,其产物一向被视作珍贵的古董或者高雅的艺术品。崔莱特学院作为最古老的学院之一,像这种很稀有的东西反而很常见了。

斯比克就在那副著名的魔法厨艺的创始人库克的像下酣然大睡。

瑞德突然觉得世界上的事总是那么有趣,作为一个大吃货能在偶像的像前睡觉,估计会梦到丰盛的大餐吧。虽然不愿意打扰伙伴的清梦,但是在这种地方睡觉总是有点不好,院长能放过他们不计较今天擅自出校的事已经够幸运了,这个敏感的时候还是回自己的卧室比较好。这么想着他把斯比克推醒了。

小狮子在迷茫中揉揉眼睛,一头卷发被睡成犹如随性生长的杂草。待他看清了眼前的人和场景时,他奇怪的说:“我们怎么回来了?”

瑞德说:“校长带我们回来的,没时间问来问去了,快回卧室,不然要挨骂了。”斯比克扭了扭身子,爬起来跟着瑞德一路回到了他们那温暖安静的卧室。

院长室内,院长坐在他那张宽大的魔杨树桌子后面,五位教授或站或坐在他面前。希夫教授就是其中一位,他相貌普通,但是有着一撮小胡子,这让他的气质有种说不出的艺术感。他是学院的隐匿类暗杀类的教授,也是杀手工会的重要成员。在他的左手边,站着一个身穿紫**法袍的蒙面魔法师,那高耸的胸部显示出她的性别,虽然除了院长外没人知道她的真实长相,她是学院召唤类魔法的教授蕾哈娜。他们站在院长室的一侧,在他们对面的三人身上魔法袍的款式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红法袍的男子脸上有一片伤疤,像是被火烧过一般,他是元素类火系教授菲尔。蓝法袍的是冰系教授艾琳娜,她有着娇小的面孔与身躯,这让她经常被误以为是低年级的学生。长相最奇特的是绿色法袍的主人,他有着纯净的蓝色瞳孔,俊美的脸庞以及尖尖的耳朵。这种特征的长相往往有着同一个称呼“精灵”。而精灵的天赋让这个群体绝大部分都成了自然类魔法师,包括这位伊西斯教授。

院长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人,这五位是现在在学院内教授协会的成员,负责决策学院的大事。院长用一种缓慢凝重的语气与神态向五人讲述了瑞德的经历,并且说道:“你们还记得那最悠远的传说么?”除去已经知晓整件事的希夫,其他教授都纷纷震惊了,看向彼此,想确认彼此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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