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继虽然说得是胡话,但还真是抓住了问题的要点,在这个年代,不通过关系买茅台,不在用侨汇券的华侨商场,或是用外汇券的友谊商场买茅台,百分之九十得买到假酒。
等吴继脑子清楚些时,睁眼见自己回到了六国饭店,也不知道谁给自己脱得衣服,是谁又倒水又擦脸的,就大喊了一声:“来人啊!”。
吴继见袁菲从外间,颠颠的跑了进来,有些意外的问道:“就你一个人,伟军他们呢?”。
袁菲坏坏的笑道:“全给你剁那小偷的手去啦”。
“去剁华子的手干吗?,人家罪不至此”吴继奇怪的道。
“谁让他买假酒让你喝呢,活该”。
“那也不能去剁人家手,这是在犯罪,快去追他们回来”,吴继懂法的怒道。
“谁敢不去啊,谁不去,你就要枪毙谁,还不能喊冤”,袁菲不满的说道。
吴继早看清,袁菲是在逗自己玩,就继续装作相信的说道:”我肯定是说的醉话,但伟军要是听见,他一定得真去剁华子手,咱们一定要阻止这种犯罪的发生,你扶我起来,我就是爬也要爬着去阻止犯罪“。
袁菲见吴继的认真模样,”噗嗤“就给笑了,说道:”瞧你跟真的一样,逗你玩那,那几位也醉的不行,是我自己送你回来的“。
吴继这才明白,是朱伟军怕当电灯泡,并没有跟来。
这不是在考验自己的道德水平嘛,现在可不是个和女孩上了床,就不用负责的年代,要是敢不负责的提上裤子,把嘴一抹就走,女孩上警察局告你强迫,最轻也得让你,去监狱吃三年窝头。
吴继,继续装头晕的闭着眼沉思,越琢磨,小弟弟越不争气的蠢蠢欲动,吴继实在没办法了,一咬牙冷冷的对袁菲说道:”谢谢,我没事了,你走吧“。
袁菲委屈的说道:”你也不看看几点了,这大半夜的让我走哪去,现在回家也没公交车,我在外间沙发上,凑乎一夜就行“。
吴继这才看了下手表,已经夜里11点,才觉得自己是够混蛋的,抱着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啊,醉迷糊了,还以为是下午,我去睡沙发,你睡床“。
吴继刚要起身,袁菲拦住道:”床太臭,这屋全是你吐的酒味,还是我睡沙发“。
袁菲瞪了吴继一眼,转身从柜里拿出被子,就去了外间。
屋里没了美女,吴继也没了各种色眯眯的杂念,刚要迷糊着再睡过去,电话铃响了起来,又传来那个女服务员的破锣嗓子声:”您房间那个女的,还走不走啊“。
吴继气的大喊了一声:”不走了,你管的着嘛“,说完就把电话摔在了机座上。
刚要继续睡,就传来当当的敲门声,袁菲在外间问道:”谁啊?“。
”我是服务员,您夜里要不走,请带着结婚证到到前台登记“,还是那个破锣嗓子。
吴继一闭眼得想,麻的,咋把这茬口给忘了,这年代在宾馆开房,男女同房就得要结婚证。
自己刚才那态度,服务员还很有礼貌的一口一个您、请,外交部招待所的素质就是高,佩服。
吴继赶紧爬起来,只穿着秋衣秋裤就跑到外间,对门外喊道:”不好意思,没结婚证,我们再开间房“。
”没房了!过了十二点,没证件登记,我们就通知派出所“,然后就传来踢踏的远去脚步声。
把吴继气的,抬手就把茶几给掀翻了,骂道:”这他麻的是个什么世道啊!“。
袁菲倒是冷静的扶起茶几,平静的说道:”没事,我家也不太远,我走回去“。
吴继一把拽住她道:”等等,我送你“。
袁菲拔了开吴继的手,往里间推他道:”你都醉成那样,还说送我,你回去睡吧,我没事“。
吴继跑回里屋,边急着穿毛衣毛裤、边喊道:“我正好散散步,醒醒酒去”。
袁菲见吴继这样说,也就不在坚持一个人走。
吴继和袁菲出了宾馆,沿着正义路往北走,吴继随口问道:“石家胡同在哪儿啊?”。
袁菲道:“在灯市那边”。
吴继见袁菲把手插在羽绒服兜里,悠闲的不急不慌走着,貌似心情也不错,可自己来京都时,为了显得高富帅,大衣、棉袄就都没穿,毛衣外面就是一套劣质西服。
京都的腊月夜里、冻死狗啊,吴继边暗骂,边把西服领子竖起来,用手使劲的按平前面,挡住往毛衣缝里钻的寒风,又把手抄在西服袖子里,才有了一点暖意。
袁菲看到吴继的惨样,嘿嘿笑着道:“让你别送,你非得出来,咱俩就慢慢散步吧,活该,冻死你”。
吴继也心情大好的说道:“半夜陪美女逛大街的待遇,不是谁都能有的,我愿意,我高兴,你管的着嘛”。
俩人斗嘴走着到了长安街,吴继就感觉这风大了许多,冻得浑身一哆嗦,但还是咬牙装着汉子样,不觉着冷似得继续走。
袁菲却突然停住脚,表情坏坏的说道:“继哥,你看长安街的华灯多美,正好我也累了,咱们歇一会儿,也好好的欣赏下长安街的夜景”。
把吴继给吓的,赶紧拽住袁菲的手,边往前走边说道:“等咱们进了南河沿大街,找个背风的胡同再歇着”。
袁菲开始耍赖,脚底打着出溜,不但不再往前走,还使劲往回拽吴继的说道:“我不走黑胡同,我要走王府井,王府井夜景多漂亮,要不去广场也行,你自己选吧”。
吴继一听,这是哪风大就去哪啊,就装生气的怒道:“在京都的长安街上,孤男寡女的拉拉扯扯像什么话,一会儿再把警察给招来,那得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
袁菲不依不饶的说道:“你怕影响不好,你撒手啊,反正我就不走”。
吴继哀求道:“小姑奶奶,走吧,我求你了,走吧”。
袁菲学着电视里黄蓉的样,使劲摇着吴继的手,迷人的笑着娇声道:“继哥哥,妹妹我是真累的走不动了”。
艾玛,吴继一下骨头都快酥了,身上除了还是冷,但立刻充满了力量。
吴继干脆蹲下身去,一手攥住袁菲的手,一手抱着她的腿,背起来就往南河沿大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