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市没有多大的改变,依旧刺骨的风和那依旧灰蒙的天。若岚坐在车后面,看着哥哥熟悉的身影,想像以前那样把头靠在他的背上挡风,但她不能;想像以前那样把手插进他温暖的衣兜,但她也不能。熟悉的人被她故意变得陌生,即使她不情愿。
哥,有一天你也会渐渐离我而去的,当陪着你去买菜的人不再是我时,当和你一起做家务的人不再是我时,当坐在你车后面的人不在是我时,你一样会像今天这样笑着如此灿烂吧!我呢?应该会在一旁默默地祝福你吧!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流眼泪。为了防止我流眼泪,让我开始习惯没有你的日子吧!
这是若岚在北京的第三个春天,不像沅市的春天,拖着冬天的尾巴,还有一副夏天的面相。已经几年没看过开花的雏菊了,不知道高中那个花园里的雏菊现在开了没有呢?还有外婆家山上的。
袁绍恒学校里的蔷薇已经开了,粉红的居多,都向着太阳。每次路过,若岚都会停下来欣赏一会儿,闻一闻那淡淡的香味,虽然没有桂花那般清香,但它能让若岚感受到如桂花般的清香。
若岚没有告诉袁绍恒她过来找他。若岚沿着满路的春色,向着袁绍恒工作的咖啡店走去。
如果若岚知道她看到的会是这样的场景,她应该无论如何,也不会踏进这里半步吧!
没有顾客的咖啡店,在暗淡的灯光下,袁绍恒的怀里抱着另外有个女人。环境优雅,音乐温馨,荷尔蒙充足。只有自己和眼泪是多余的吧!
袁绍恒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若岚,他轻轻把怀里的女孩推开。对视着的两人都没有说话,反倒是转过身后的女孩说了话。
“她是谁啊?你们认识?”
“一个高中的同学……”
一个高中的同学……高中的同学……同学……感觉多余的若岚再也无法多余地站着,她捂着嘴巴,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往她来时的方向跑去。
实在没有力气了,若岚停下了脚步,可是为什么还有力气流眼泪呢?若岚回头看了一下,只有那条望不到头的路,还有刚吐出新芽的银杏,没什么好看的!
若岚用她几乎瘫痪的双脚一步步向前踏着,一路的花开,一路的嫩绿,还有一路鸟的歌声。抽泣的声音、心碎的声音还有眼泪滴落的声音,与这里的环境是多么的格格不入,赶紧逃离这里吧!她不属于这里。
每个人的眼里都容不进沙子,当沙子进入时,他们都会落泪,即使揉出了沙子,他们还是会继续落泪。人也许会累,但眼泪永远不会觉得累。
床上的手机扔在那一天了,出除了哥哥发过来的一条短信,就没有其他的了。哥哥在短信里问她周末要不要出去,她没有回复,因为眼泪还没止住,她不想让哥哥知道。
也许能说心里话的人,就只剩下远在上海的于娇娇了吧!
刚接通电话,于娇娇就听到了对面传来的哭泣声。
“若岚,你怎么哭了?怎么啦?”
“娇娇,我今天看到绍恒怀里抱着另外一个女人……”
“这该死的袁绍恒,以前看他挺正人君子的,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枉你以前还那么帮他!”
“我该怎么办啊……”
“还能这么样啊,分了!这种人不要也罢!”
“可是……”
“若岚!你可是安若岚啊!开心快乐才是你的本性,你不该为这样的人这样的事而伤心,应该庆幸你这么早看清了他的真面目。萧萧和你哥知道这事吗?”
“他们还不知道,我不想告诉他们。”
于娇娇安慰了她一晚上,直到她累了。
第二天,若岚看到手机上袁绍恒发来的短信:
若岚,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看完这几个字,若岚的泪水再次流了下来,她赶紧就把短信删了,没再往下看,把所有与袁绍恒有关的东西全部删掉后,关了手机后,又趴在了床上。
在陪着付相萧逛街的林岩接了于娇娇的电话后,就马上跑开了,付相萧又再一次这样看着林岩焦急的背影。
一路上林岩不停地打着电话,可是都被告知对方的电话已关机。林岩只好先坐车回去。
来到妹妹的宿舍楼下,继续给她打电话,但还是关机。林岩心急如焚,他挂掉电话,决定去找袁绍恒。
林岩从未有过的气愤,一拳狠狠地打在了袁绍恒的脸上,“你不爱她可以,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
袁绍恒从地上站起来,“我知道我对不起她……”
“对不起有用吗?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吗?”
林岩还想挥拳,但被袁绍恒抓住了。
“林岩,我跟你们不同!你们有完整的家庭,有亲人,有美好的前途和未来,而我,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我自己,还有这双手!我一直生活在一个被嘲讽、被遗弃的世界,不像你们那么幸福。我必须扭转我的命运!”
“她能扭转你的命运?”
“是!”
林岩推开了袁绍恒的手,转身离去。
付相萧也回到宿舍,看见楼下站着的林岩,她走上前去低声地说到:“在等你妹妹吧,我上去帮你叫她。”
付相萧的脚步也很低沉,她在楼道里消失的身影,在穿梭的人群中倍显孤独。
若岚还趴在床上,付相萧走到她的床边坐了下来。
“若岚,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你还好吧?”
若岚抬起头,用红着的眼睛看了看付相萧,她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若岚觉得很陌生。换作是以前,她早就扑到她的怀里了吧!
“我没事……”若岚低声地回到。
“你哥在下面等你很久了,他很担心你……”说完,付相萧就走回了自己宿舍。
若岚走到窗户看了看,哥哥果然在楼下,她犹豫着要不要下去,可是想起付相萧刚才说的“等你很久了”,她怕哥哥会一直这样等下去,她又不想让哥哥看到她狼狈的样子,所以她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和那乱糟糟的头发,可是哭红的双眼怎么也无法掩饰,只好低着头走下去。
可是见到哥哥的那一刻,什么掩饰都没有用,她的眼泪又悄悄地流了下来。
看到妹妹下来,林岩急忙走上去,一阵关心,当他看到妹妹红着的双眼后,心像碎了一样。自从外婆去世后,林岩再也没有看到过如此伤心的妹妹。林岩开始自责,因为他发过誓,不会再让这么妹妹伤心,可是他做不到,不仅做不到,还一点忙也帮不上……
“没吃午饭吧,带你出去吃好吃的怎么样?随便你吃!”
“嗯……”若岚有气无力地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