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纳兰律慕容赫两人手忙脚乱寻找荆月到底被带到哪个地方去了的时候,荆月同志正缩成一个圆球状顺着一个斜斜的通道滴溜溜地向下滚着。
“啪嗒”一声,她滚进一个漆黑的地方,坚硬的石壁撞得她头晕眼花。
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她便听见四周一片气体喷出的嘶嘶声,紧接着一种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荆月立马屏住呼吸,可是还是来不及了,几乎是立刻的,一种轻微的眩晕感袭上来,她踉跄几步,揪住衣襟大口呼吸着。
月……
突然,一个低沉温柔的声音响起,荆月立马皱起眉头,她已经出现幻听了吗?这药效似乎太强了一点。
她甩手给了自己两巴掌,疼痛让她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这地方没有任何光线,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状况,若是平常人在这种完全黑暗的地方呆上一个小时恐怕就会因恐惧而崩溃,再加上使人神志不清的迷药,他们会被自己无穷的想象力折磨而死。
荆月在黑暗中小心地移动摸索,测量出这是一个长十米宽十米的小型密封石室,四面墙壁光秃秃的一片,找不到任何机关。
她很冷静,即使这种绝对的黑暗和安静给她带来无形的压力。那股香味一直没有散去,反而有越发浓厚的趋势,荆月不得不继续给身体施加疼痛以保持清醒,估计她的腿上已经淤青一大片了。
荆月有超强的毅力,作为一个特种兵,她受过无数的训练,这些训练打造了她钢铁般的神经,可是,可是,只有在一个人的面前,她坚强不起来。
月,我的月……
我好想你……
熟悉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回响在耳边,荆月几乎用尽所以意志力来控制自己不要沉迷于虚幻,可是黑暗中,她的眼睛盈满泪水,却死死咬着牙强迫自己不要哭出来。
她好想阿觉哦。
月……
你怎么样了……
算了,这里又没人,又那么黑,她就算大哭一场也没关系。
想通了后,荆月贴着墙角缓缓蹲下来,双手抱膝,头埋在双膝上,小声地抽噎起来。
一声叹息落在耳畔,荆月的心激烈地跳动起来,她甚至觉得有人正在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就像摸小狗似的那样。
月,不要哭……
那样熟悉的腔调,那样熟悉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只是她的幻想而已?如果她一直呆在这里,一直闻这种香味的话,她是不是可以一直听见阿觉的声音呢?
如果她不再用毅力抗拒这种迷药的话,说不定,她还能看见阿觉,即使只是一个幻觉她也愿意啊,她真的真的,好想见到那个男人。
故衣居。
若蒙正在给院子里的那几盆兰花浇水,这是她平日里最爱做的工作,因为她非常非常喜欢兰花。小丫头一身碧绿的长裙,脸蛋儿白白净净的,带着一股娇憨,看起来就像一颗嫩嫩的小葱。
突然,她好像是听见了什么似的,耳朵微微动了动,随即迅速地奔向后院。
一个火红的身影从故衣居的矮墙上翻进来,他小心地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任何下人,然后踮手踮脚地悄悄向荆月的寝室靠近。
一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在他怀里扭来扭曲,特别想出来的样子,他不耐烦地拍拍它,低声道:“安静点,不要乱动。”
受到警告,那东西一下子便安静了,他满意地露出一个笑容,继续伏着身子前进,当他终于要推开荆月的房门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疑惑地响起:“策公子?您在这里做什么?找公主吗?”
容策瞬间站直了,把手缩回来背在身后,脸色慌张尴尬,两颊泛起红晕,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不是……不,那个,咳咳……我来看看那女人……”
若蒙歪着头,静静地瞅着他,说:“公主正在睡觉哎,今天公主出府玩了很久,又被皇上召进宫里谈论与三位公子的婚事,公主说觉得很累,不准任何人打扰。要不策公子您先回去,等公主醒了奴婢再派人通知您,可好?”
容策已经被“婚事”这两个字惊得目瞪口呆了,他猛地冲上去,一把抓住若蒙的手,大声质问道:“你说婚事?你说的是那个臭女人和我们的婚事?”
若蒙点头:“对啊,再过两个月公主就年满十七了呀。”
容策简直要抓狂了,他是知道天命之女十七成亲,可是他压根儿不晓得纳兰明月已经十七岁了,他以为那女人才十六岁,离成亲还早呢。
怎么办?还有两个月,他一点也不想娶那个臭女人!一定要想办法!必须要想办法!
容策正在思考如何脱离苦海,谁知他怀中之物突然蹿出来,闪电般的扑向若蒙,一下子便咬中她的左手。
“啊啊!”若蒙大声惊叫,拼命甩手,咬住她的手不放的竟是一条碧绿色的小蛇!
“石头,快松口!”容策见自家宠物咬了人,连忙将若蒙解救下来,小丫头的手背上赫然多了两个血洞。
“抱歉啊抱歉啊,石头他平时不咬人的。”容策见若蒙吓得脸色都白了,露出愧疚的神情,从怀中掏出一瓶药粉,往她的伤口上洒,“你放心,石头没有毒的,你把这药粉按一天三次涂上,能止痛止血,过几天就好了。”
他把药瓶递给若蒙,表情很抱歉,这条无毒蛇他本是打算用来吓唬那臭女人的,可是谁知道还没进去就被若蒙撞见了,还害得她被咬受伤。
若蒙惊魂未定,接过药瓶,行礼道谢。
“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容策把那条闯祸的蛇塞进怀中,向屋门看了一眼,随即离开,一边走一边教训自家宠物,“坏东西,竟然敢咬人,回去不给你晚饭吃,饿死你算了!”
若蒙看他走远后,推开房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风吹过珠帘的声音。
“要是超过一个时辰的话我可就瞒不住了。”她嘟嚷着,脸上仍旧像往日那般的天真娇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