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烨看着墙角摔得毫无形象的主子,有些无奈的抿了抿唇,终于犹豫着从暗处走了出来,静静地扶起夜昕,轻声劝道:“主子,还是回城吧。”
夜昕唰唰的顺着南风烨的手站了起来,然后歪着头看了看他,仿若初见般,淡淡的扯了扯嘴角,“烨,原来你也在?”
“属下一直在的。”只是主上已经不记得了……
“对哦,我都快忘了,烨是我的暗卫呢。”夜昕嘿嘿一笑,伸手毫无形象的拍了拍屁股。
南风烨垂眸,不语。
夜昕见他不说话,眨着眼问道,“烨是不是为有我这样的主子而深感不齿啊?”刚才的形象可真够差的,爬墙偷窥不说,还被美男诱惑,摔了个四脚朝天。连她都不禁摇了摇头,这形象已经不能称为形象了。
“这是主子选择的生活方式,并无不妥。”南风烨淡淡的看着她,那清澈的眸底,繁华过尽却依旧寂寥的空洞令他淡淡的难受起来。如果可以,他愿意成为那个让她不再孤独的人。只是,他终究不能代替那个清冷出尘的男子。
“是吗?”夜昕本来打算大笑的嘴角僵住,扑闪了几下睫毛,眸光淡淡的黯然了下来,原来被人看穿了……
两人相对无语。
夜昕有些茫然的将眸光掠向那夜幕沉沉的旷野,秋风吹起裙裾,飘渺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迷茫,“我欲寻乐,乐在何处?何为乐?”
回答她的是落叶的声音,轻轻的,袅袅的,无痕……
许久,夜昕低声问道:“烨,你,快乐吗?”
南风烨闻言,也随她的眸光掠去,放眼于旷野,低沉淡远的声音逸出,“快乐不重要,值得才有意义。”因为值得,所以不管快乐与痛苦,我都愿意守着你,因为它让我的人生变得有意义。
“值得才有意义……?”夜昕收回眸光,低低自喃。值得?何谓值得?快乐不就是值得吗?只是什么是快乐?
快乐应该是来自心灵的愉悦吧?只是,我有用心去生活过么?
夜昕忽的笑了。或许,有些东西错了。原来是自己一直自我的活着,没心没肺的活着,并没有用心去接纳别人,所以那繁华闹尽后依旧是无尽的孤独相伴,无垠的寂灭随行。
他人笑我太痴狂,我笑他人看不穿……
原来,看不穿的,是我……
轻轻转过头来,淡淡的看了一眼南风烨,她弯起嘴角,有些嘲讽的笑道:“烨,我忽然发现以前的癫狂并没有得到我所期望的东西呢。”
“那主子就换一种方式吧。”南风烨依旧用古井无波的眸光轻轻的看着她。
夜昕与他对视,那眸中的沉敛,无需言语,他的眸光总是最朴实的感动。于是她笑了,浅浅的笑,却是最真的。
“好。”
说完后,有一种咸咸的东西流进了嘴里,浓浓的血腥。夜昕微微皱眉,然后伸手打算用去擦拭。
一双久经风雨的手出现在她眼前,有力的手指拿着一张黑色手绢,阻止了她的动作。
夜昕有些意外的抬头,看着他沉寂的眼神,轻轻的笑了笑,伸手接过,轻轻的在鼻下擦过,一股淡淡的青草气息窜入鼻息,淡淡的舒心。擦完后将手绢收入袖中,浅笑盈盈,“将你的手绢弄脏了,我帮你洗了再还你。”
南风烨抬了抬眸,轻轻的看了她很久,才说道:“你和她真的很不同。”
将每一个人都平等起来,可是也没有一个人能进你的心,北雪尘应该可以吧……
“她?”夜昕疑惑的看向南风烨,然后才了悟的哦了一声,转头看向他,轻叹道:“烨,没有结果的,忘了她吧。”
南风烨抿了抿唇,定定的看着夜昕,瞳孔里满是一人。最后低声说道:“其实,属下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啊?”夜昕惊讶的啊了一声,抬头再要问些什么,却已不见了南风烨的身影。只能将满心的疑惑放入心底。
这时刚才关门的大婶带着家丁,一脸媚笑的走了过来,“小姐,我家主人有请。”
夜昕扬眉看着大婶,微微一笑,“不用了,晚辈已经不需要在此借宿了。”
然后打算离开。
管家笑着将她拦住,“小姐,我家主子有请。”
夜昕皱了皱眉,轻唤一声,“烨。”
南风烨霎的出现在夜昕身旁,剑眉寒眸,一身黑衣,说不出的冷凛。
管家和她的家丁并没有多少惊讶,只是垂首静待。
夜昕挑了挑眉,想、想不到城郭之外竟也是藏龙卧虎之处。毫不犹豫的一挥手,自有南风烨开道。身后的哀号声丝毫没有影响她离去的脚步。
“昕儿小姐可真够绝情。”一声媚笑传来,红色的身影旖旎而落,站在了夜昕身前。
夜昕抬眸看去,哦了一声,笑道:“刚才一瞥,总觉得似曾相识,暗笑夜昕何时能有幸认识这样的美男子,原来是柳公子,有幸。”
说完伸手挡了挡柳如风的眸光,那眸光太具诱惑力。夜昕忽的明白刚才为何迷乱了,暗道柳如风的媚功了得。
柳如风桃花眼微挑,“看来小姐还未曾忘记如风,如风有礼。”说完轻挽红袖,低身福了福,青丝随意披散,红衣散乱,若隐若现的肌肤欲拒还迎的勾引着。
浓郁的熏香带着****轻飘飘如鼻,加上那清澈如许的眼神更是妖娆得纯粹,引得夜昕昏昏然,莫名燥热。当下深深地提了一口气,令神智恢复清明。皱了皱眉,随即笑道:“看来柳公子已有良人,夜昕也放心了,今日天晚,改日造访。”
“如此如风恭候昕儿小姐光临。”柳如风媚眼娇睨,嘴角笑靥如花。
“如此,夜昕别过。”夜昕说完,匆匆离开。刚走出不远便吐出一口鲜血。
“主上?”南风烨现身扶住夜昕,眸中闪过担忧。
夜昕伸手摇了摇,说道:“并无大碍,只是我先前血气攻心,加上刚才柳如风施了媚功,强行运功抵挡,才受了一点伤。看来回去后要好好练练功了。总不能每次都一会儿好使一会儿不好使的,在关键时候会吃亏。”
“主上能如此想,是属下等之福。”南风烨诚挚的单膝跪地,重重的说道。
夜昕窘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难为你们任我胡闹,这么久也不曾置过一词。此番回去后定要好好休整一番,重振旗下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