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电梯里,单允哲终于开口跟她说话之后,可可的好心情一直保留到了下班,她快乐的去了菜场买了单允哲最爱吃的菜,然后回家慢悠悠的着手准备。
她知道,他每次参加这种酒会,除了应酬根本没时间好好填饱肚子,而且他不喜欢在那种场合呆太久,没有意外的话,他应该会在八点半前回家。
叮咚、叮咚!!
别墅大门传来门铃声,可可意外的挑起眉,好心情的笑道:“……终算还有人知道门铃的用处!”
可可笑着将门打开,意外之极的看着站在门外的人……
“大妈!你、你怎么会来?”可可笑的有些僵硬。
杨云慧难得的露着一脸笑意,客气的说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呃~!好,请进!”可可让开一条道,礼貌的请她进入,心底却不安的猜测着她的来意。
泡了杯花茶,可可轻轻的摆放在她面前,局促的等着她的发话。
看着她一脸不安,杨云慧苦涩的一笑,说道:“我过来,你一定很意外吧!”
可可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老实的点头。
“其实我今天来,是来感谢你的!”杨云慧双手捧起花茶,表情也有些局促,“……你能出面为承治做证,我感到很意外,因为痛恨允哲的母亲,所以连带的对你……一直都很不客气,没想到你居然不计较。”
“大妈,你客气了,其实……也没什么,……我能够理解!”她这么善意的对待,可可却反而觉得不自在起来,……深怕后面有什么不可估量的陷阱等着她。
杨云慧嘘了口茶,低头笑笑,随即一脸理解的抬头说道:“其实……你的心意我明白,我知道你跟允哲在一起并不幸福,我不会反对你跟承瑞在一起!”
呃~!
可可猛的发怔,……她莫名其妙的,在说什么?!
“……我看得出来,老爷子很喜欢你,如果你跟允哲离了婚,我相信他也不会反对承瑞娶你,单氏总裁的位置每五年重新由董事会选举一次,我希望到时候……你可以对承瑞有所帮助。”
可可终算明白了她的来意,随即失笑的出口说道:“大妈,我想你是误会了,我跟大哥之间……”
“不用解释!”杨云慧笑着打断她的话,一派了然的说道,“……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你们两个经常在公司顶楼约会,而且经常通电话,这些我都知道。我去医院求你出面做证,你死活不肯答应,承瑞一通电话你就出现了,这还能证明什么。”
“……”可可想出声解释,却再度被她挡下!
“可可,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之前是我误会了你,你别放在心上。”杨云慧站了起来,语重心长的拉起她的手,一脸慈爱的说道,“……你跟承治也很投缘,他每天乖乖的回家,听说也是因为你的关系,你真的很不简单,以前是我小看了你。”
可可皱着眉头一脸哭笑不得,正要出声解释之际,一道沉寂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令她的心整个提起……
“……看来,我也小看了你!”
单允哲一身黑色西装、黑色衬衫,如邪神般一脸阴暗的出现在楼梯间,双眼放射着令人寒冷的凌光,周身不期然间散发出的气息,令人不由自主的颤抖……
杨云慧意外的看着凭空出现的单允哲,心底微微打颤的退了出去。
“允哲,你不是……去参加酒会了吗?”可可呐呐的出声,对他的出现也是十足的意外。
“很不巧,我突然不想去参加,想看看你会给我带回来什么惊喜,果然……你真的很令人意外!”他的眼中,不期然的闪过一丝揪痛,脚步慢慢的向前踏去,冰冷的看着那张曾经令他畅然欢笑的脸。
可可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即轻笑道:“允哲,你不会相信了大妈的胡言乱语吧,我跟大哥……怎么可能?!”
“我也很意外!”单允哲静静的站在她面前,一派悠闲的说道,“……我可以听你慢慢解释。”
可可深吸了口气,一脸认真的说道:“我跟大哥,只是在顶楼不期而遇过几次,并不是‘约会’,大哥打我电话,全是因为承治的事,之前我一直守在妈妈身边,没有答应帮忙,至于后来……我实在不忍心承治做牢,所以……才会在最后的关头赶了过去,只差一秒,如果我迟到一步,法官就要判刑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很好!”单允哲不置可否的点头,然后一脸愤然的指着半敞的门说道,“那个女人去过医院,她曾去惊扰过妈,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这个……不重要呀!”可可坦然的回答,那时候她因为妈妈醒来而高兴,又因为妈妈离世而悲痛,对于大妈出现的事,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不重要吗?就是她去过之后,妈才走的,妈是被她害死的,你说不重要?……你为什么一直坦护她?是因为爱屋及乌吗?”单允哲平静的质问。
“我没有,我没有!”对于他的指控,可可难以平静的大声反驳。
单允哲嗤笑着摇头,问出另一个心惊的问题:“妈真的醒过来过吗?!……我真的很怀疑,妈真的有跟你说那些话吗?”
“允哲,难道你以为我会……”可可大受侮辱的反问。
“你的所作所为不得不让我怀疑,你以妈妈的名义骗我,想让我不去跟他们计较?”单允哲一派笃定的断言。
可可痛心的摇头:“……你怎么可以这样冤枉我,我怎么可能以妈妈的名义骗你!”
“你背叛了我一次又一次,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单允哲的双眼染上了腥红的血色,语气却异常的平静。
“……那你要怎么样,才会相信我?”可可强忍着心底的委屈,含泪问道。
单允哲背过身去,冷冷的说道:“……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泪,无声的滑落。
可可吸了口气,冷静的问道:“你要我走?”
“……”他背对着她,没有开口话说。
可可不死心的再问一遍:“你真的要我走?!”
他仍然没有回应……
可可绝望的擦干眼角的泪,点头应道:“好,我走!……我马上走!”
身后,她忙碌的整理行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然后拖着行李箱,大步的踏出别墅大门,单允哲一直冷着脸,没有回头,没有说话。
空寂无声的别墅,突然间连温度也降了几度,身上冷冷的,心里也冷冷的,让人孤寂的发抖。……他低头苦笑,正要转身上楼,一道明显的抽气声从身后响起。
“……我不会走,我答应过妈妈要照顾你,要用余下的时间加倍爱你,我才不会走,就算你赶我,我也要不走!”
可可厚着脸皮在他身后大叫:“允哲,妈妈已经走了,你只剩下我而已,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
“妈妈走了,所以你就肆无忌惮了是吗?……以为我离不开你了是吗?”单允哲转身大步的挡在她面前,愤力的将她的行李箱踹向玄关,发狠的说道:“滚,我不需要你,我已经玩腻你了,你给我滚!”
可可吃惊的看着那只支离破碎的行李箱,愣愣的抬起泪水斑斑的小脸,痛苦的问道:“……你真的这么讨厌我?”
单允哲怒火冲天的咆哮:“现在我对你……只有厌、恶!”
“……可是你说过爱我的!”可可不死心的求证,……爱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变成厌恶呢?!
“那是在你对我忠诚的前题下!”单允哲一字一句的吐露。
可可一动不动怔在当场……
单允哲大步的走进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三下五除二的抽出里头的A4纸,一脸冷漠的递上,狠心的说道:“这里离婚协议书,麻烦你签字!”
可可怔怔的接过……
“……希望在我回来之前,你已经安静的从这里消失!”他最后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她,大步的往门外走去。
看着落地窗外明媚的阳光,可可静静的抱膝,头依在门框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她没有离开,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等着他出现,……虽然心里已经很痛很痛,虽然已经在这里等了二天二夜,可是……她想要等到他消气,等到他再度出现,重新确认。
他们好不容易交往,好不容易承诺了彼此的余生,好不容易相亲相爱,好不容易甜蜜的相处,她不想这么轻易……只因为一个误会而放弃。
可可坐在窗边,静静的等待……
一辆银色跑车滑入了别墅停车场,可可心底一喜,期待的看着大门。
“允哲,这就是你的别墅?”一道妩媚的女声,顺着打开的别墅大门传来,“……像你这样高贵、品味一流的男人,果然是身价不凡!”
“相信我宝贝,能让你赞不绝口的,绝不会只有我的身价而已。”邪气而媚惑的声音,跟着暧昧的传来。
看着那对纠缠在一起旁若无人的男女,可可的心底狠狠的一抽……
“咦,允哲,你的别墅里怎么有个女人?”嘻笑声因为看见窗边的可可,稍稍的停了停。
单允哲的唇边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狠狠的含住她的唇,吮吸道:“……恐怕是嫌我付的遣散费不够多吧,不用理她,我们继续。”
“呵,怎么会有这种女人哪,男欢女爱讲求的是你情我愿嘛,允哲,你一定就是因为讨厌她这点吧!”女人暧昧的将唇送到他的唇边,继续自娱自乐的调情。
可可的身体颤抖着,不敢相信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一男一女,……女人呼之欲出的浑圆毫不避忌的紧贴着他半敞的性感胸膛,,俏臀坐在他的双腿之上,有意无意的挪动。
淡淡的低吟,隐忍的低吼!
低着头不去看他们,然而轻语嬉笑的声音时不时的传入她的耳中,心……如刀割般难受。
她受不了的将头埋入双膝之间,用双臂包围着耳朵,听不见,看不见,什么都没发生。
‘砰’的一记巨响。
她惊的抬头,发现两道交缠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客厅里,主卧室的木板门还在轻颤着。
那是他们欢爱过的地方,他居然……
看来她真的是太高估自己了!他没变,他还是她刚认识时的单允哲,他不爱任何人,只爱自己。
——你说过会爱我一辈子,会照顾我一辈子,那么……我也承诺,我也会爱你……跟你爱我一样久!
——那是在你对我忠诚的前题下!!
可可失笑的闭眼,眼泪从眼角滑落,……是了,那是有前题的,那不是爱,那是等量交换,……他对她,或许只是一种习惯,一种人类与身俱来的依赖,因为相处的久了,自然而然产生的互相依存。
现在,他已经不需要她了,她又何必厚着脸皮留下。
终于想通了,她擦了擦眼泪,利落的起身,走至客厅的矮几前,迅速的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为期不到半年的婚姻,就这样结束了!
好快~
别墅门一开一合,熟悉的身影消失之后。
主卧室的门‘霍’的打开,单允哲穿戴整齐的出现,脸上像结了千年寒冰一般冷冽。
他环视客厅,余光倏的注意到那张已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
脸上立即出现了暴戾,长腿大步的跨了过去,拳头握紧,愤怒的将矮几上的统统扫下,只留那一张薄薄的A4纸,眉心紧皱,表情痛苦无比。
“……她终于走了吗?”身后,柔媚的声音传来,女人难掩兴奋的将半裸的身体靠近他的胸膛,欲求不满的扭动道,“那,我们继续吧!”
他凶狠的眼神猛的转向她,狂怒的吼道:“滚,快-给-我-滚!!!”
女人被吓的脸色苍白,立即收拾起衣服,拿起精致的小包落荒而逃。
走在走过无数次的路上,可可低着头,习惯的数着地上的青石砖,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数了,居然有点依依不舍。
对,这只是习惯而已,他对她是习惯,她当然也不例外。
爱,对那样邪恶冷冽的男人来说,太虚无,太遥远了。
不知不觉间,她居然走到了他第一次救她的桥洞,这里曾经发生一起强暴案,所以经过这里的人就更少了,不过现在是白天,舒可可不怕。
“咦,大婶!”
桥洞的桥墩后走出几个少年,正是刺猬头一群人,不过今天单承治不在。
刺猬头第一个发现她,一脸笑意的走上前来,看着她红肿的眼,一脸愤愤不平道:“大婶,谁欺负你,告诉我,我给你靠!”
“呵……”可可看着他一脸气势的样子,失控的大笑两声,没好气的捶着他不够精壮的胸膛,问道,“……你们几个为什么在这?大白天的不去上学?”
“嗨,大婶,我们哪有什么学上,早就出来混了!这里是我们的练习场地,我们都在这里练习吉他!”黄毛一脸笑意的从刺猬头身后冒出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这里发生‘那样’的事,你们还敢来这啊?……不怕再惹上麻烦?”可可故作一脸惊恐的问。
“我们继续出现在这里,就是想避免像大婶这么单纯的女人会被人害呀,……不过话说回来大婶,上回的强暴案找到凶手了哦,你猜是谁?”平头冒出来,故作神秘的丢给她一个难题。
可可皱眉想了很久,最后只好求助的看着刺猬头:“是谁呀?”
“就是上回输给我们很不甘心的那群人喽,……那个个子高高、一脸凶相的男人,看来这回不判个十年八年不能出来喽!”光头从三人中挤出一个头来,一脸好心的为可可解惑。
“居然是他们!”可可着实意外了一把,随即黯然了下来,高大男子、刺猬头……那么自然的,她又想起了他为她奋不顾身的那个夜晚。
那时候找不到答案,现在她总算知道了,……这是男人与身俱来的本能,就连眼前的四位不大不小的少年,都有这样的气魄,那么高高在上的单允哲,又怎么可能让自己名义上的女人在他眼前出事呢。
说起来,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主动,主动向他示好,主动向他示爱,他从来没有主动对她说过任何情话。
“好了好了,说什么强暴……大婶,你今天这么巧,走到这里?不用上班哦?”刺猬头哥俩好的揽过她的肩,企图打听她一脸暗沉的心事。
可可瞄了眼他们手上的吉他,突然建议道:“我们来唱歌好不好?”
“诶,我们不会唱歌,我们只会弹吉他!”刺猬头一脸惊恐的跳开,拒绝她的提议。
可可故作生气的皱眉:“亏你叫了我这么久的大婶,连这点小事都不答应,来……我起头,伴奏跟上,大家一起唱。”
四人脸上闪过一丝苦色,却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
可可这才满意的颔首,举起手来打着节拍,放声高歌:“……我要快乐,我要能睡的安稳,有些人不抱了才温暖,离开了才不恨,我早应该割舍,……我要快乐,哪怕笑的再大声,心不是热的,全都是假的,只有眼泪是真的……”
“……我要快乐,我要能睡的安稳,有些人不抱了才温暖,离开了才不恨,我早应该割舍,我要快乐,哪怕笑的再大声,心不是热的,全都是假的,我的决定是对的……
“呜……”毫无预警的,可可停下了歌声,蹲下来大声的哭了起来,哭得声泪俱下,上气不接下气,哭得伤心欲绝,连一旁的四人都手足无措了起来。
刺猬头机灵的赶紧脱下外套递上……可可看了他一眼,毫不手软的接过,狠狠的抹去脸上的鼻涕眼泪。
哭完之后,可可振奋精神,大吼一声道:“我们去喝酒。”
“啊?!”四人呆怔,大白天的,喝酒?!
“怎么,不陪我去?那我自己去好了!”可可二话不说的站起来,往就近的酒吧走去。
“去去去、快快,跟上!”
“喝!”坐在一****摊上,舒可可面颊醉红的举杯大叫。
刺猬头四人面面相觑,跟着无奈的举起面前的酒杯,……酒吧白天不营业,不死心的大婶最后找到了这处地摊,从白天喝到半夜,任谁也拉不动倔的像头驴似的大婶。
“大婶!我们送你回去吧!”刺猬头在众兄弟的暗示下,终于第二十一次开口提意。
举起酒杯的可可动作一止,眨着迷离醉惟的眼看向他们,然后毫无预警的吸起鼻子,呜咽起来:“呜……我没有家,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呜……连你们也要赶我走!”
“没有没有,大婶,我们没有赶你!”看着她特别泛滥的眼泪,刺猬头头痛的猛拍一记脑门。
“……要不然,咱们打电话给三少吧!”平头小声提议。
“也只好这样了……”众人一致点头,正要掏出手机,一旁的可可却突然站起来拖住路边的一个男人,急的他们赶忙上前去,欲将她拖回……
“来,陪我喝酒!”可可不容分说的拉着一身米白色休闲装的男人,……那个男人长像温和英俊,表情却有些落默,像是跟她一样,是个失意的人,可可微笑着建议,“我们一起喝酒,好不好?”
“可可!”男人惊讶的唤出声,……百无聊赖间前来逛着夜市的程至浩,突然被一道力道扯住袖子,猛然回过神来看,居然是一脸醉意的舒可可。
刺猬头跟黄毛上前,一边一个将可可往回扯,脸上带着歉疚的对面前的男人道歉:“这们大哥,对不起,我们家大婶喝醉了,对不起!”
看着脸上布着泪痕,醉的一塌糊涂的舒可可,程至浩的心猛然一揪,立即伸手扶住她不稳的身体,低声唤道:“可可,我是至浩!”
“至浩?”可可费力的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熟悉而温和的脸,突然间欢喜的大叫,“至浩,呵呵,真的是至浩,……至浩,陪我喝酒。”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单允哲呢?”
可可身体不稳的伸由两只手,扯住程至浩的衣襟,然后歪着头想了起来:“单允哲?单允哲是谁,我不认识他,……至浩,我们喝酒好不好?”
叹了口气,程至浩不容分说的将她打横抱起,转身正欲离去……
“请等一下!”刺猬头四人快速的将他围住,“……你要带大婶去哪?”
看着这架式十足的四名少年,程至浩稍稍愣了愣,这才将可可放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和善的笑道:“我是她好朋友,我叫程至浩,这是我的名片,请放心把她交给我!”
刺猬头将名片递过去一一传阅,随即将信将疑的问道:“你真的认识大婶?”
“她叫舒可可!我是她高中时期的学长兼男朋友!”程至浩一脸温和的笑道,“……瞧,她很放心的靠着我,不是吗?”
“那、大婶就麻烦你了!”看了眼半醒半睡的可可,刺猬头这才放心的点头。
至浩再度抱起可可,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
——
白色保时捷滑入一幢新建公寓的停车场,车门一开一合,程至浩将舒可可轻柔的抱在怀里,他的脸上露着淡雅,手劲极其轻柔,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像是抱着一件无价之宝。
公寓大堂的自动玻璃门向两旁滑开,他一步步抱着她走入适时开启的电梯,视线却一直落在她不安的睡脸上。
看着她眼角不经意间滑下的泪珠,那拧紧的眉头,他的眉头也跟着皱了皱……
他应该第一时间给那个男人打电话的,可是他没有这么做,她梦呓间泄漏的点点滴滴,让他敏感的察觉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那个男人,果然还是伤害了她。
钥匙打开位于五楼的公寓,他轻柔的将她放在卧室柔软的大床上,拿来温热的毛巾,他轻轻的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
“允哲,请你相信我!”脸上温柔的触感让她猝不及防的反应,她反射性的紧抓着那只带来温暖手,轻轻的低诉。
程至浩露了抹苦涩的笑,轻柔的低喃道:“可可,……我是至浩。”
“至浩?……至浩!!”
酒醉迷离的眼缓缓的睁开,嘴里轻轻呢喃着令人温馨的名字,可可的脸不缓缓露出不经意的笑容。
“可可,你喝醉了,好好休息!……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深抽了口气,拉着他的手放在颊边,忍不住轻声哭诉起来:“至浩,他不要我了,他终于还是把我休了,其实我一直都很不安,觉得他高高在上,我低低在下,渺小的不应该出现在他的世界里,……结果真的,他的世界容不下我。”
“可可,你醉了!……睡醒了,就不会这么难过了。”她的哭声令他揪心,她的话更令他心疼不已。
可可自顾自哭着、痛着、说着:“……至浩,我好像爱上他了,我好像真的爱上他了,可是他不爱我,他只是喜欢折磨我,喜欢捉弄我,我好难过,我从来都没有这么难过,至浩,我这里、这里好痛!”
她一直敲着胸口的位置,表情痛苦无比,程至浩心疼的伸手阻止,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待到她平静下来,这才伸手擦拭她颊边的泪,轻声细语的说道:“可可!如果累了的话,就回到我身边吧,我一直在原地等你!”
可可紧紧的握着他的手,默默的闭上了眼,是梦是醒,她并不想分辨……
脑袋一阵刺痛,她皱着眉头醒来,正要抱怨几声,一碗清香的蛋花汤已经摆在了眼前,随即,一张温和的笑脸附上。
“至浩!”可可坐起身子,意外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程至浩将蛋花汤摆在一旁的玻璃桌上,微笑着说道:“……是我该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才对!”
可可疑惑的抬头,这才发现周围的异样:“呃,这里是??”
“我家!”
“你家?”可可兴奋的跳下桌,快速的里里外外转了一圈,指着阳台上的花草大惊小怪一番,又跑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又跳又叫,最后停在婴儿房的一处摇蓝旁,脸上缓缓收敛的笑容。
“至浩,这是……”
程至浩悠闲的依在门边,温和的说道:“发现了吗?……你一直叫嚷着要买的东西,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已经过去四年了!”可可低声说道。
“所以才说……‘好不容易’!”他轻轻走过去,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眼神中露出的快乐,情不自禁的拉起她的说,柔声问道,“……它一直耐心的在这里等它的女主人回家,现在、是时候了吗?”
可可迟疑的转过头,吃惊的看着他认真的眼,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他、还在等她吗?
见她疑顿,程至浩微露一笑道:“可可,我从没放弃过你,就算你嫁了人也一样!只要你有需要,我随时待命,除非你得到了真正的幸福!”
——可可,我想说的是,我绝不会放弃你,就算你嫁了人也一样!只要你有需要,我随时待命,除非你得到了真正的幸福!
回忆起他曾经说这话的时候,可可的眼眶泛起了水雾,一时间感动多于伤心,只有至浩,会一直一直这样保护着她,把她当宝,不管她做错了什么,他都会毫无条件的原谅她,包容她。
只有至浩,一次又一次的给她温暖跟关爱,让她无时无刻不想用生命来守护,可是……她早已配不上他。
“至浩,我喜欢你,我永远都喜欢你,可是……我已经不是当初的舒可可了,不是心里只有至浩的舒可可了,现在的我……已经没有资格成为这里的女主人了。”可可静静的抱着他,就像抱着亲密无间的家人一样。
可是在我心里,只有你有资格成为这里的女主人!……程至浩的脸上出现些许无奈,话在嘴田寮游来荡去,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
是他太心急了,将她带来看他精心为她准备的惊喜,一时间竟高兴的忘了她才刚刚受过一断感情创伤。
他微微一笑,轻拥着她,出声建议道:“如果你没有地方去的话,不如来我的公司帮忙吧!”……只要将她留在身边,他就有信心将她重新纳入羽翼。
“公司?”可可随即抬起头,即惊又喜的叫道,“至浩,你自己开公司了?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成功的。”
“傻丫头!”伸手理着她的发丝,轻笑道,“……只是将事务所扩大,增加些业务而已,目前公司只有我一个人而已,你愿意来帮忙的话,我就省去招人的麻烦了。”
“好啊好啊,……跟至浩在一起工作,一定会每天都很开心。”可可的脸上露出明媚灿烂的笑,却仍然没有扫去眼底的那抹黯然。
“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
接下来的日子,可可果然每天都挂着笑容,自动扛起家里煮饭洗衣的工作,两人嫣然过起了同居生活,一切仿佛回到了四年多前的亲密无间。
只除了,她偶而会出现的呆滞表情,不期然间叫出‘单允哲’的名字,一起出去买菜的时候,经常会拿着廉价的青菜一脸讨好的转过头来看他,继而又在看清他是谁之后,小脸猛然暗下。
或许她自己并未发觉,但一旁看着的程至浩,心底却开始不确定了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半个多月……
程至浩的小公司开始大规模的接进企业case,忙碌的他时常加班到很晚,最后终于招募新人……
“可可,我要去单氏一趟,这里的面试就交给你了。”
“好!”
可可头也没抬的看着桌上数十份的简历,一脸认真的挑选着。
办公桌门一开一合,她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视线不经意的落在办公桌角落的杂志上,……杂志封面上的男子轻勾唇角笑得邪气,怀里搂着一名娇艳的女星,看上去春风得意。
一天一个不停的换着女人,他似乎……颇为享受。
快速的别开眼,双手迅速的抓过一旁的电话,拨通了第一名应聘者的号码……
“喂您好,我们这里是XX建筑设计公司,恭喜你通过初审,请您于星期一上午十点前来公司正式面试可以吗?……好的,谢谢!”
拿起第二张简历,拨通号码,重复着之前的话,随后第三个、每四个……
Zzzzz……
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可可搁下电话,看着屏幕上跳动的‘至浩’两字,随即接起……
“……可可,单氏建筑案的设计图稿,我匆忙间忘了带来!就在我的办公桌上,可以麻烦你帮我送过来吗?”另一端的程至浩笑得一脸无奈。
可可走到他的办公桌旁,看着圈好装妥的图纸,忍不住打趣道:“有这么糊涂的老板,员工当然得负其劳喽!……找到了,我会马上送过来!”
挂了电话,拿起那圈图纸,看着程至浩龙飞凤舞的几个字标注,可可的动作滞了一下,——单氏!
苦笑了下,利落的拿起图纸,忍不住取笑自己,离个婚而已,难不成连单氏都不敢去了吗?……就算再度不幸的遇见,他一定也很轻易的将她视为陌生人了吧,必竟……他一直只拿她当工具而已,并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