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渐渐消散,街道变得嘈杂。
打开门,刺眼的阳光就射到眼睛里,黄沙张目与太阳对望,既便他目力极强,还是不能直视。
他不知道今天起了雾,也不知道世姿和小蝶遇险。走出客栈,在街边吃了几个包子,骑上马便奔出虎驹镇。
这里没有山,无法登高眺望,黄沙来到一棵高大、粗壮的银杏树上,几番冲天纵起尽量让自己看得多,看得远。
黄沙了解他爷爷,不喜欢喧闹,喜欢幽静,喜欢山青水秀,喜欢练武、垂钓。正好也是他所喜欢的,环顾之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幽静之地,虎驹镇外尽是村庄与田野。
奔行了十里路后,面前是一条河流,有几个人正在渡口等船。河道很宽,河道两边有茂密的植被。河水有些黄,植被杂乱不美观,爷爷不会喜欢这里,但河边人烟少,幽静值得黄沙去找一找。
他顺着河流下游奔驰,不久后他看到一群孩童在河边玩耍,细数一遍,竟有十七个。有男有女,有高有矮,均是一脸菜色,竟没有一个长得胖的,可见生活的坚苦。
黄沙骑马走了过去,这群孩童似乎很好奇,迎了上来。他跳下马,左手抱起一个小男孩,右手抱起一个小女孩,笑道:“孩子们!你们在玩什么?”
“跳格子,丢手绢,扔石头,玩水……”他们说出了几种玩法,脸上带着天真可爱的笑。
黄沙又笑道:“我不会玩,你们带我玩好不好?”
小孩子们当然不会拒绝,他们对这个突然来的大叔特别有兴趣!于是黄沙就跟他们玩耍起来。
黄沙是个充满爱的人,尤其是对纯真的孩子更是关爱。
他的童年没有这么热闹,只有他和爷爷。不过他爷爷总能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办法逗他开心,爷爷给了他最好最深的爱,让他童年充满欢乐!
黄沙深受爷爷感染,他此刻就像当年的爷爷,想尽办法逗孩子们开心。
黄沙知道该输的时候就要输的惨,孩子们才会更开心。黄沙的眼睛已经被蒙上,孩子们把他围在中间,他摸呀摸,每次快要摸到一个孩子,就莫名其妙的摔倒,还多次撞到树上,把孩子们逗得合不拢嘴!
该赢的时候也要赢得漂亮,黄沙扔的石头,一直在水面上跳,从河这头一直跳到河那头,让孩子们看不厌、笑不停,孩子们还捡来一大堆石头让他扔。
黄沙还给孩子们表演了翻筋斗,个个筋斗又高又远,连翻了九十个,他瞧见孩子们都睁圆了眼,连巴掌都忘了拍。黄沙还让他们骑马,一匹马上可以坐七个孩童,这一幕让黄沙很辛酸,他们太瘦了。
玩了许久后
黄沙看到河中央有一条渔船,有个消瘦的中年人在捕鱼。就大笑道:“孩子们,我再表演一个厉害的给你们看,好不好?”
孩子们齐声叫“好!”
黄沙一笑,振臂高飞,瞬间跳到船上,把渔民吓得呆住,只听孩子们齐呼,又拍起掌来。
黄沙笑道:“兄台别害怕,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渔民勉强笑了笑,道:“我刚才见你和孩子们玩,就知道你是个好人,刚刚只是被你的功夫吓到了,好汉有事尽管问?”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有六根指头的人?”
“从没有见过。”
“这群孩子都是你的亲人?”
“有两个是我的孩子,其他的孩子们都是别人抛弃的孤儿,我们夫妻见他们可怜就收养了。”
所有的孩子都一样瘦,可见这位兄台对孩子们都一视同仁,不分厚薄,不偏爱自己的孩子,他的品行让黄沙钦佩!
黄沙问道:“不知兄台如何营求生计,能养活这么多孩子。”
渔民叹了口气,缓缓道:“我靠捕鱼为生!”
黄沙看到船头有两只鸬鹚,它们无精打采地休息,而船仓里只有十几尾鱼,个头都还不大。不禁疑惑道:“兄台每天能捕到多少鱼?”
渔民尴尬道:“多的时候可以捕到三十尾!”
这也太少了,怎么养得活孩子们,不过黄沙没有说。
肩膀瘦还敢挑着大担走的人,是值得尊敬的!不管他走得多慢,都令人尊敬!
渔民神色黯然:“从去年开始,鱼就不好捕了,一来捕鱼的人增多了,二来我的两只鸬鹚也老了,抓不到什么鱼了。三来孤儿的数量也在增多。每天打的鱼只能让他们饿不死,根本填不饱他们的肚子,”
他将两只鸬鹚赶入水中,接着说道:“本来今年初,我们就要饿死的,幸好‘天女侠盗’忽然送来不少银子,救了我们全家。既便有了银子,我们也节省得很,孩子营养不良容易生病,钱要留给他们看病。我们从来都是在半饥饿状态活着!”
两只鸬鹚浮出水面,跳上船头,喉囊里是干瘪的,显然是没抓着鱼。
黄沙极为同情,抽出长剑,剑光一闪,剑上已穿了一尾鱼,失笑道:“你慢慢撑船,今天一定能吃顿饱饭!”
渔民知道黄沙功夫好,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缓缓撑船。渔民看不清他是如何出剑的,只见到一片片剑光闪耀,突听船底“咚咚咚……”的响,那是黄沙从剑上拂下的鱼,它们还在挣扎。
渔民又惊又喜,已然失笑。
没过多久,船上已有上百尾鱼,黄沙收剑,一个翻飞,直接骑到马背上,烈马奔驰而去,黄沙看到那群孩子还跟在后面,追出十几丈远。
“用那张银票给孩子们买些肉吃!”
渔民这才看到船上有张银票,打开一看赫然是五千两的银票,这钱足够他们用一辈子了,登时全身颤抖,双膝跪下,涕泪纵横!
告别了孩子们,奔弛数里路后,黄沙看到一个小木屋,走上前一观,发现有一个老人坐在椅子上,询问了几句才知道他是个聋哑人。
又沿着河道边行了二里路,有一个女人正在河边洗衣服。黄沙走近后,刚要开口询问,却发现一条竹叶青蛇在那女人身侧扭动。
剑光如电,“刷刷刷!”刹那间,竹叶青蛇已被砍成六截!
那女子没有任何反应,显然是毫不知情。
黄沙,道:“这位故娘,打扰一下,请问你有没有见过长着六根指头的人?”
那女人回头一笑,嫣然道:“对不起,我没有见过。”
这是个美人,爪子脸型,眉如翠羽,美目盼兮,齿如含贝,粉色衣裳,这回头一笑,如沐春风!
黄沙也是微微一笑,转身就走,走了没几步却又倒了回来,笑问:“敢问姑娘芳名?”
“我姓月,名彩凌。”
“我姓黄,单名一个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