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曦微,云雾迷蒙,峭壁飞泉,啾啾鸟鸣,鱼群嬉戏,如在梦中!
她站在巨石上,就像站在云海里,伸展双臂旋转两圈,深吸口气,嫣然道:“你是不是也有置身梦境的感觉!”
黄沙也希望自己在做梦,可是他一夜都没睡着,现在仍清醒得很。他笑道:“这里的确很美,尤其是这个瀑布,增添了很多灵气!”
他在瀑布旁洗了个脸,凛冽的水让他精神一振、神清气爽,他又抄起水来簌了簌口。
“那个瀑布每年都在变小,我最初见到它的时候,比现在大上一倍,也许用不了几年它就要消失了。”她的语气颇有无奈伤感之意。
黄沙,道:“瀑布始终是会消失的,就跟人一样,死亡是一种无法抗拒的自然法则。”
二人又骑上快马,奔行了数十里路,来到一个穷乡僻壤。十几位老人家手里拿着棍棒农具,拦住他们的去路,又有一群孩童手里拿着石头,绕到他们身后,看样子是要打劫。
待问清楚原因后,得知这里土地贫瘠,种不好庄稼,年轻人外出挣钱养家,一年难得回家一次,老小生活艰难经常挨饿,个个面黄肌瘦,他们拦路是为了吃马肉,他们已记不得多久没吃肉了。
顾双霜心生同情,从身上摸出些银两递给老人,这些银两足够买上十几匹马来吃,然后她又策马疾驰。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她为瀑布伤感,同情弱小,黄沙也不会相信这就是动不动就要杀人的顾双霜。
两个时辰后,二人来到海边,海水湛蓝接连天际,宽广的海面上能见到稀疏的岩礁。成群的海鸥在海上漂浮觅食,还有许多海鸟低空飞行。海风很大吹得人清凉舒服,耳边尽是浪涛声和鸟叫声,二人驻足片刻,都感到心胸开阔畅快无比!
沿着海边行了数里路,面前出现一条大河,河水源源不断的汇入大海,顾双霜告诉黄沙,这河的中游地带就是他们要去的地方,知道快要到了,黄沙心中欢喜,可是马不停蹄顺着河流奔驰了百里路,也没到河中游,他对这河的长远暗吃一惊。
黄昏。
这宅子很大,却很冷清,主人和下人一共就四人。
后院里,家主正在练武,他的拳掌打得很慢,步子也很慢,好似老态龙钟,力不从心的样子。但他才五十岁左右的年纪,满面红光,双目炯炯,胡须柔顺,看上去十分有精神。他估摸着饭菜应该做好了,收掌负手,迈着大步向前院走去。
前院有一个水池,池中有一个凉亭。家主喜欢在凉亭里用餐,他说外面开阔,吃喝起来比较痛快。现在酒菜已备齐,一个中年妇人,两个丫鬟静静地站在桌旁,等家主来用餐。
“哇!又是我爱吃的菜,夫人有心了!”话语间,家主已来到桌旁,温柔地看向妇人,抓起她的手,用两指搭在她的脉搏上,轻叹了口气:“这药的效果也不明显。”
妇人并没有失落,而是微笑道:“这种顽疾哪有那么好治,我能活到现在已经很知足了。”
家主温言道:“我不许你放弃希望,相信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
妇人含笑点了点头。
家主哈哈一笑,道:“我们吃饭!”
妇人,道:“可是梨花还没有来,还是等她回来再吃吧!”
家主眯着眼,捋捋胡须,道:“这丫头喜欢在大连檐上喝风,就让她喝个够,管她做甚。”
“哼!我一动不动,一口气也没喘,还是瞒不过你!”
从凉亭顶跳下来一个十八九岁的故娘,大大的眼晴一闪一闪特别灵动,人也长得娇美,她落下后,倏地一掌击向家主,刚击中家主后背,忽然被一股怪力反震开来,撞在凉亭的柱子上。
“哎哟!义父欺负我,我不玩了。”
家主窃笑:“就凭你的三脚猫功夫,再练上二十年也伤害不了我!”
梨花瞪眼,向家主吐了吐舌头。
正当大家准备吃饭的时候,大宅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两个人,正是黄沙和顾双霜。
黄沙一进门便盯上了家主,寻思:“这个男人就是红莲教主吧!”
却见顾双霜快步走上凉亭,边笑边喊道:“爹,娘,我回来了。”
黄沙感觉像是掉进迷雾里,一头雾水。
家主板起脸,道:“你还知道回来,你心里还有爹娘吗?你难道不知道你娘病得重?”
顾双霜,道:“爹,娘,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本想早些回来的,但听说有个地方的平安符很灵验,那地方又远又危险,我求符回来时还被别人刺了一剑。你们就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们了。”
“什么!你伤在哪儿,快让我看看!”
家主和妇人均显担忧之色,围住顾双霜仔细的瞧。
顾双霜脸一红,小声道:“伤在女儿胸口上,您也要看?”
家主焦急道:“那有什么关系,我是你爹,你害什么臊,万一伤口没处理好,留下后患怎么办!”
顾双霜脸更红了,嗔怒道:“爹!你简直越说越不着调了!”
妇人,道:“靖哥!你就别再难为女儿了。”转头对顾双霜说道:“给娘看总可以吧!”
“娘,我的伤已经完全好了,看!这是我给你的礼物,这香囊里的平安符,一定会保佑娘平平安安活到百岁!”顾双霜笑着拿出一个香囊递给妇人。
妇人眼里已有泪光,柔声道:“为了这个符让你吃苦,真不值得,以后绝不能再做这种事了,知道吗?”
顾双霜上前抱住妇人,哽咽道:“为了娘,做什么事都是值得的!”
如果让她们说下去,恐怕凉亭都会被泪水冲垮!
家主微笑道:“霜儿,你给爹带了什么礼物啊?”
“我当然没忘记爹,我给爹带的礼物就是他!”
顺着顾双霜的手,家主终于看到站在凉亭外的黄沙,家主怔住,黄沙也怔住,黄沙终于明白世上最难了解的还是女人。
家主摇摇头,道:“这礼物爹可不喜欢,爹不需要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