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出门,交通工具以马车为上选,可挡风御寒,也比较舒服。当然,客运马车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太慢,而且不走夜路、不走长途,通常只在白天于邻近的两个城市之间往返拉客。
所以范小雨和尉迟修两人只能依靠着一头小毛驴,徒步从广东前往河南。毕竟尉迟修也没钱,花的都是人家姑娘的钱,也不知道范小雨带了多少,尉迟修总感觉范小雨包袱全是钱,所以能一直不知颜耻地花人家的姑娘的钱。真是无赖。无耻。不要脸。
于是两人的路程似乎也变得格外漫长,时间在不经意中流逝,也慢慢促进了两人的微妙感情。
每当尉迟修望着范小雨的时候,就是范小雨在他身旁喋喋不休的时候,这时总是被小丫头身上的一股淡香围绕,心窝里总是一阵温暖。再看她的脸白里透红,吹弹可破,大眼睛上的睫毛微微翘起,及腰的长发乌黑闪亮,透着怡人的芬芳。
每到这个时候,尉迟修总会来一句:“你真好看。”
这时候小丫头总会微微转过头,可爱的嘴唇上,笑容微微一现。
尉迟修发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就连玉儿这个标致的大美女,也不曾带给他这种感觉过。
从平原小镇往北,沿着河边的小道走百余里,会见到另一个小城镇,名为渝潞镇。从渝潞镇继续北上百余里,就可以出广东了。
尉迟修牵着毛驴,范小雨走在尉迟修的前面,并没有骑上小毛驴。小姑娘手里拿着一支冰糖葫芦,踩着随风摇动的树叶,行走在前往渝潞镇的羊肠小道上。日已西斜,柔和的夕阳拉长了两人一驴的身影,瘦长的影子映在地面上,就像是相互依偎在了一起。
忽然,尉迟修停止了脚步,拉了拉前面的范小雨。尉迟修静静的看着挡在小路中央的黑衣男子,男子只是侧着身静静的站着,看都不看尉迟修和范小雨一眼,仿佛对于两人的到来,毫无所觉。
“这位前辈,能否行个方便?让我二人过个路。”尉迟修眉头皱了皱,开口问道。
此人似是没有听见,依旧一动不动,也不开口,恍惚之间,给人一种仿佛自天地开辟以来,他便一直站在那里的错觉。
范小雨见此人不说话,脾气一下就上来了,撅着小嘴就大喊:“喂,给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黑衣男子眼睛动了动,朝尉迟修瞥了一眼,淡淡地说道:“就是你伤的刘志宏和老三他们?”
小丫头听到此人说刘志宏,愤愤地道:“刘志宏那个大坏蛋,我们伤他干嘛。”
尉迟修才想到范小雨并不知刘志宏等人被自己所伤,当下把小丫头拉到身后,朝那人道:“他们是我伤的,你又想怎么?”
听到尉迟修的答复,黑衣男子有了一丝兴趣,转过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尉迟修,仿佛要把尉迟修看得一个通透。“那没错了,我要找的便是你们。听我那被你刺穿双肩的三哥说,你使得一手妖邪剑法,我是来讨教讨教的。”说完便从身后取出一把三尺长剑,抖了抖剑身,顿时寒光大发。
尉迟修向后伸出手示意范小雨退后,便也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长剑。
范小雨一脸关心地道:“尉迟哥哥,小心点。”
尉迟修回头微微一笑道:“丫头,放心吧,没事的。”
接着便上前去恭敬地倒转长剑,剑尖指地,抱拳说道:“前辈请。”
那人也是剑尖指地,抱拳道:“泰山杨远林,失礼了。”便挺剑向尉迟修当胸刺去。剑光闪烁,长剑发出嗡嗡之声,单只这一剑便罩住了尉迟修胸口“膻中”、“神藏”、“灵墟”、“神封”、“步廊”、“幽门”、“通谷”七处大穴,不论尉迟修闪向何处,总有一穴会被剑尖刺中。
尉迟修惊呼道:“原来是泰山的前辈,好剑法!”
这一剑叫做“七星迎月”,是泰山派剑法的精要所在。这一招刺出对方须得轻功高强,立即倒纵出丈许之外,方可避过。但也必须识得这一招“七星迎月”,就算敌手认得此剑招,立即毫不犹豫的飞快倒跃,方能免去剑尖穿胸之祸。而落地之后又必须应付跟着而来的三招,此后三招更是凌厉,三招一招狠似一招,连环相生实所难当。
杨远林听那老三说尉迟修剑法十分了得,千万不可马虎大意。所以杨远林出手第一剑便使上了。自从泰山派前辈创了这招剑招以来,与人动手第一招便即使用,只怕从所未有。
尉迟修猛地一惊,心想果然是天外有天。这时剑气森森将及于体,更无思索其他。心中一急,便挺剑直刺杨远林小腹。
范小雨在一旁看得捂起了小嘴。在她看来,尉迟修这一剑刺出似乎是要与敌人斗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其实这泰山的“七星迎月”分为两节。第一节以剑气罩住敌人胸口七大要穴,当敌人惊慌失措之际再以第二节中的剑法选择一穴而刺。剑气所罩虽是七穴,但是致敌死命却只一剑。这一剑不论刺在哪一穴中,都可克敌取胜,这样就不需要同时刺中七穴,其实也根本不可能同时刺中七穴。
其实尉迟修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剑正好破解了杨远林的这一招“七星迎月”。而是慌忙中一刺,便恰巧找到了其中弱点。此弱点尉迟修并不知道,只是无意间使出来的罢了。该弱点不过也就是待对方第一节剑法使出之后,立时疾攻其小腹,这一招“七星迎月”便即从中断绝,招不成招。
杨远林一见敌剑来势奥妙,绝无可能再行格架,便向后跃开几丈。若再慢一刻,自己肚腹定然给长剑洞穿。
杨远林负剑而立,不可思议地望着尉迟修,良久才缓缓道:“妙了!妙了!你竟然能破我泰山绝学,真是不可思议!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尉迟修也是不可思议,自己阴差阳错之下竟然能将“七星迎月”破解开来,这实为多大运起才能做到。听到杨远林在唤自己,先是一证,便稳过心神,抱拳恭恭敬敬地说道:“在下尉迟修,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杨远林自言自语道:“尉迟修,尉迟修,好一个尉迟修,老夫记得你了,今日你大破我泰山精妙剑术,将来必定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多谢前辈!”尉迟修恭敬地说道。
“嗯,不错不错,你们走罢,我也就不必再为难你们了。”杨远林微微笑道。
“是的前辈,只是那刘志宏……还会叫人来……阻拦我们吗?”尉迟修问道。
“哼,就那小子,你们大可放心,今后不会再有人敢找你们麻烦了。若谁想试试,老夫第一个不答应!”杨远林冷哼道。
“有劳前辈了。”尉迟修道。
“嗯,老夫就不陪你们了,老夫还有要紧事儿要办,走了!”说完便向林中跃去,眨眼间便已到数里之外。
……
夕阳西下,夜幕渐渐降临。渝潞镇的轮廓渐渐映入两人眼帘……
“没想到尉迟哥哥你这么厉害呀?”范小雨骑在毛驴上,一手拿着一颗糖葫芦,向尉迟修道。
“那和你比起来,谁更厉害啊?”尉迟修笑道。
“这个嘛……”小丫头咬了一口糖葫芦,“当然是我喽!”
尉迟修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天边的落日,余晖撒在地上,拖长了少年点点的思绪。
“小丫头,希望我能一直在你身边就好了……玉儿……对不起了,你现在还好吗?……”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到了渝潞镇的城门口。尉迟修回头看去,发现小丫头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早就睡着了。尉迟修摇了摇头,拉紧了缰绳,加快了脚步,踏入渝潞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