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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愁画

王凯一看形势不对,赶紧撤回了人马,徐帅鹏也被逼无奈喊停了,恼怒的徐帅鹏指着安南青痛责:“安南青!我看你是来搅屎的,你再胡闹我连你一块打!”

安南青面不改色,从容淡定的走到了他的跟前:“我知道你喜欢华城,这次受伤也是为了她,你告诉我,到底想要怎么样才会罢休?”

这句极具分量的话语一出,果然引起了徐帅鹏的侧目,他把安南青叫到了一边悄悄地告诉他:“还是你聪明,其实受点伤没有啥,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德行,你我同处一班,又是好友,你也知道这一仗下来,受伤的肯定是王凯,你知道王凯是华城从小的发小,不想她因此难过痛苦,

所以才极力截档,他虽然是个傻瓜,但是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你的确是真心喜欢华城,那么今天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答应我就今天放了他,要不然我非得打断他的一条腿,让他从此以后跟着轮椅过残年!”

“什么条件?说吧。”

安南青盯着他冷冷说道,徐帅鹏捏了一下鼻子严肃道:“我要你从此选择我妹妹,拒绝华城的感情!你能做到吗?”顷刻间,天上一道闪电竖劈下来,破碎了安南青的心,面对如此难题,自己该做如何抉择呢?

实在没有想到年纪轻轻的徐帅鹏竟然如此老城,会抛出这个么问题来为难自己,此时此刻,恐怕也就只有这么个钻人心痛的题才会让人心智渐乱,才会制止这场厮杀!

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孩不再受伤,也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孩的发小还能好好地像个正常人一样运动,而自己又是唯一能够解救他们的人选,还能说些什么呢,再说些什么还有用吗?

算了,算了,不再想了,不该想了,一切就都变回原来的模样吧,从此以后,一切的误会便不再是误会,不需要任何人澄清什么了,也不用向任何人解释什么了,因为一切从此刻都会结束!

“好!我……我答应你!我可以退出,不再与你争夺华城,也保证今后不会再喜欢她,但是我绝对不会答应做你妹妹的男朋友,因为我认为既然不喜欢一个女孩还要做她的男友,这对她来说是一种伤害!”徐帅鹏几番思量过后,终于答应了。

撤出了自己的人马,这个时候王凯还莫名其妙,但是他知道若是没有安南青刚才那句话,自己这会儿也不知道身上挨了几刀了,走上前来感激道:“虽然我不知道徐帅鹏为什么撤走,但是我知道肯定是跟你有关,兄弟,谢谢你啦!”

安南青只是道了句:“华城马上就到,看到你这幅样子她会开心吗?还不赶快速速带人离开?”王凯二话没说带人离开了。

狂风肆虐,吹起了安南青冰凉的衣角,他站在风中就像一个雪人一样寒冷,又仿佛大山中的孤立石头坚挺,他在等待着最后的荣耀,最后的惜别。

这个时候,偌大的广场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心中思绪万千,不知道一会儿见了华城该如何说起,又如何解释这一切,尽管这一切的源头并非自己,尽管自己在这件事中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尽管自己依然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但是,但是,但是,他过不了自己心里的这一关,这一情关……

终于,华城与徐艺二人从远处跑了过来,头发已经凌乱,来不及梳理,两个人生怕自己来迟了,所以丝毫不敢停歇,在大风中自己的步子好像轻盈了许多,但是心情沉重了许多。

来到广场上,看到只有一个人的身影,两人心中忐忑,不知道是群架已经打完,还是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又或者因为其他原因。走进一看,才看到了此人的脸部轮廓,不是他人,正是二人寻找的安南青,脸色铁青,思绪难测。

华城上前拉着他的手臂上下观看,热切询问:“怎么样?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另一边的徐艺也迫切关怀:“南青,我大哥怎么样了?他有没有跟王凯打架呀?”

安南青淡淡道:“我没事,让你操心了,你哥哥就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你赶紧回家吧,一会儿就要下雨了,趁早回去吧!”

徐艺看到没有打斗过的痕迹,自己的担忧多余了,看看天色这雨定是不小,也提醒他两:“那我就先回家了,你们两个也别站在风中了,赶紧回家吧。”

华城从安南青的脸上看到了不对劲,刚才一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要不然平日里一向从容的安南青这个时候倒有些出神了,还是忍不住询问:“为什么你一个人在这?其他人呢?”

安南青那种想笑又笑不出来的不知所措情绪没有瞒过心细如发的华城,见他没有反应,再次问了一句:“阿毛与徐帅鹏呢?他们是不是都来过?”

直到此刻,安南青双臂忽然一下子抱住了面前的华城,这是他第一次抱着自己喜欢的女孩,荡涤了刚才心中的荒凉,舒适温暖些许,一边撩拨着她的带有牡丹香的秀发,一边有些淡淡忧伤道:“你别乱猜了,整个广场上就我一个人,其他人都没有见过,现在这个广场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其他人也都刚走。”

忽然看到了华城手里紧握的海报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华城离开了他的怀抱,退后两步拿起了东西:“今日是你农历生日,所以我刚才让你先去,就是为了给你挑选一张精美的海报,快看看,这是你最最喜欢的偶像刘德华的海报,就当做是生日礼物送给你。”

心里愁苦的安南青看到面前灿烂如光的华城的微笑,整个人也被带动了起来,挤出了一丝微笑接过了礼物:“呀,这可是我今天收到的第一个珍贵的礼物,一定要好好珍藏。”

华城为他整理被风吹乱的衣服,并且深情看着他:“这可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用心送给一个男孩子的礼物,安南青,我华城喜欢你……”

安南青欣慰的张开了怀抱,激动的华城直接拥入怀中,安南青深情的看着她的眼睛轻轻说道:“闭上眼睛。”深深地吻在了她那令人血脉膨胀的红唇上。

虽然刺激,但却难受;

虽然深吻,但却缘浅;

虽然满足,但却无奈。

这是他此生的第二吻。

华城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安南青,顿时,看到他的臂膀不由自主晃动了一下,眼神呆滞,满怀期待的华城拉起他的手自信道:“刚才不是有话对我说嘛,说吧,喜欢一个人又不羞耻,干嘛搞得那么沉重?”

“我……我其实……其实……喜欢……我其实不喜欢你!”

此话一出,天空风雨交加,大雨倾盆而至,两个人被雨水冲刷,就像壶口瀑布下的巨浪一样翻滚,华城整颗心都碎了,慢慢放开了他,一直退后,退后:“你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安南青提高了嗓门:“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喜欢过你,可能给了你许多错觉,我在这里给你说声抱歉。”

华城猛地一下扑上前来:“你骗人!你不喜欢我为什么送我情书?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对我照顾有加?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关注我的一切?”

安南青双手抹去了脸上的雨水:“我这人比较爱玩,你看看我同桌徐艺我对她也不错,你再看看班上学委我对她也蛮好,所以不是我对某一个女孩子好就证明我喜欢她,我如果真心喜欢一个女孩会把手里的考试资料不让她看吗?

我如果真心喜欢一个女孩子一封重要的情书会让他人转交吗?不会,当然不会!所以我……的确没有喜欢过你!”

伤心痛绝的华城哭泣了,泪水跟雨水混在一块,悲哀难过的华城流泪了,泪水模糊了她的脸庞,又是狠狠一把推开了安南青:“我不管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接受我的情意吗?”

安南青闭上了双眼,任由泪雨捶打,他的脑海里想象着这来自天上的雨中要是含有一把锋利的匕首,瞬间划破自己的脑门,那么这个时候就解脱了,就不用再受煎熬了!

可是没有,可惜没有,可悲没有!看着久久不再回答的安南青,心如死灰的华城把手中的的海报奋力一甩,扭身离去,抛下了一句恶言:“安南青,记住今天你的所作所为,老天爷是长眼的,他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安南青看着眼前飘荡的海报,望着远远离去的华城,头脑中、心胸里充斥着愤懑之气,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跪在雨中许久许久……

带着悲伤安南青度过了整整一个难熬的寒假,这算是他第一次离开家里独自在外面生活了一个学期,感受到了城市的喧嚣,高中的浩瀚,感情的挫折,他自己好像心性已经陡然间发生了变化,开始变得果断直爽,我行我素起来。

经过了大伯的介绍,跟随村上的梁深,堂哥三人来到城西的一家铁门加工厂打工。他的堂哥在村山那也是一混头,小学时就已经开始吸烟了,属于那种好吃懒做型的人,自感寒假没事可做,再加上父母的厌烦,索性跟随安南青等人出外打工,算是一种历练吧。

铁门加工厂必定能接触到电焊这一技术活,如果师父愿意教授,而自己又肯于求学,说不定还能掌握这一门技术呢,俗话说技多不压身嘛。

三个人于是背着沉重的包裹来到了县城,手上拿着地址找到了所谓的西闸口,也的确看到了不少铁门加工厂,开心的堂哥放下了行礼,点起了一根烟:“哎呀,终于找到了,待会儿你们两个去问问,要是找到了就出来告诉我一声。”

梁深好像对他有些成见:“南青,你说他在家里那样,怎么出来还是一副吊样,弄得跟大爷一样,咱们两个跟着他在一块工作不好吧?”

安南青倒也没有生气,解释道:“哎,没有办法,谁让这活是他爸爸找的,咱们三个从村里出来该包容的就包容,该忍受的就忍受,这点气都受不了,将来怎么在厂里生存,只要咱们离开学校就没人再把咱们当做学生,出来都不容易,

凡事一个忍字,这话我在伯父家里都已经对他说过了,如今看看他那个样子,我真担心进入工厂后他会跟别人吵架,如果那样他的这次外出打工算是失败了,他爸爸的好意也就浪费了。”

顶着寒风在外面打工真心不易,况且还是三个男孩,光是找到上班的地方就一波三折,着实辛苦。经过了安南青与梁深的询问才得知这个地方就是西闸口没有错,但是他们所要寻找的铁门加工厂早已搬到了新场地,

这儿只剩下了他们的销售店铺,尽管还是没有找到确切地方,但是已经得知了最新地方,工作人员告诉他们顺着面前这条马路向西走一百米,然后再丁字楼口向南拐下去,这是一个涵洞,上去之后向西走上五百米就能看到新厂房了。

听完安南青的描述,他的堂哥眼睛都大了,说是这么远呢,当初为什么不给他们写清楚,害得他们来到了旧地址,走了许多冤枉路,尤为抱怨。身边的梁深没有理会,也没有与之争吵,看着安南青提出了建议,认为既然已经知道地方,还等什么呢,干脆就走过去,反正没有多少路程。

安南青也知道这是最最合理的办法了,也同意如此做法,但是他的堂哥死活不答应,认为三人已经苦苦从车站走到了这个地方,够呛了,现在还要走过去,简直累死了人,

建议三个人乘坐出租车,因为附近的出租车肯定知道他们三人所说的新地址,安南青与其商量了一番,竟然没有说动他,最后一合计三人分摊下来也不算什么大事,为了照顾这位老大哥的情绪两人极不情愿的坐上了出租车。

这下算是进厂了,虽然历经辛苦,却还是按时进入了工作地方,这份工作应该算是他们三人的真正第一份寒暑假工作,梁深与安南青自是极为珍惜,通过第一二天的热情就已知晓。慢慢的熟悉起了身边的老板、同事、师父。

他们的老板当日把他们带领导宿舍以及工作环境的,并且交代了领班姚师傅。三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孩子晚上躺在硬床板上讨论着自己的老板是如何的有钱,开的是奥迪名车,牵的是绰约女郎,尤其是老板身边的女人当他们第一次见到时就已经目不转睛了,尽管是寒冬,可是人家穿的依旧很少,整个曲线表露无遗,

尤其是那张精致的脸庞让人心跳加速,还有那身上浓厚的玫瑰香简直摄人心魄,这难道就是都市女郎的魅力所在?这难道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安南青的心中只有一个感觉有钱人就是会玩。

上班不到一个礼拜,他的堂哥便和厂里的一位同事争吵了,那位同事的师父过来指责其堂哥,竟然也发生了口角,这下可坏了,看来他果真闯祸了,实在是呆不下去了,临走前还向安南青借走了几十块钱的打车费,黯然的离开了,这件事没有出乎他们二人的预料,

像他堂哥此等性格的人肯定在这时间不长,三个人现在就剩下两个人相互依靠了,还好他们两个默契同心,一个寒假的辛苦遭遇就这样一天天挺过来了,期间安南青受过一次伤,让他记忆最为深刻,也让他看到了世间的冷漠,人心的楚寒。

记得那一天,他手持电刷清理门框上的铁锈,一不小心挂到了他的外衣上,由于电的力量一直卷到了胸膛之上,这才死死咬住了棉衣,电源被迫断了,惊呆了在场所有人,自己也吓了一大跳,后来把衣服解开,整个胸膛都已经渗出了血液,很明显受伤了,

可是老板当时并没有来到这里处理,只是领班递给了一些卫生纸让他擦拭,完了之后又继续开工,有些同事还因此冷眼嘲讽,说他干活没有眼力,从此之后,安南青便在心里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再也不能任人宰割,受人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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