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2日15时30分,烈阳星地面指挥中心二楼会议室,给羊怀易治疗的家务机器人刚走,费恩等高级幕僚、各舰舰长、各近战部队长官、战机教导团长官、宣传及后勤等方面负责人,百多人一涌而入,秦志岗、杨柳庄自然一直陪着羊。
首先汇报的是深红战队副队长特丽莎,杨柳庄所谓“母猴子”之一。羊怀易上舰以后头一次亲见这位,其实特丽莎算是“母猴子”里面比较出挑的一位,也就肌肉稍嫌发达,脸庞还算漂亮,颧骨宽大、嘴唇宽厚对羊等东方人,稍显违和,在其他人种更觉性感也不一定。
“首先请允许我代表深红战队向代司令官阁下表示歉意!逮捕过程中,一名成员与原伊卡洛斯防卫长官部留守处少校处长张郎发生冲突,张郎轻伤,巴特里队长正在处理,所以委托我向舰队汇报有关情况……”
包括张郎,深红战队共逮捕2484名T05星系政府、驻军、企业的高官、高管及相关人等,目前全部羁押于指挥中心地下深处一处空置的训练场,这些人的待遇正是需要请示羊的地方,另外,战队不可能长时间担负看押任务,必须找人接手。
“找人接手暂时就别想了,我手上肯定没人,R19地方部队比R01还糟,必须解散重组;警政系统情况,军情局,差点忘了,您也是军情局的人,你们说安上将当年打的底子好,R19警政现状还不错,不过,也需要甄查。所以呢,请你们务必坚持两周!”
说时,羊怀易揉了揉脸,思考一会,嘿然笑道:“待遇从优!我马上下令,就近征用一家条件比较好的宾馆,把他们全部转移过去,不管他们在里面干什么,除非杀人放火,你们不干涉,只须包围起来,不让一人脱逃就行,当然,也不许外人进去。另外,比照尉级军官差补标准按人给付两个月费用,请原宾馆人员继续提供服务,这些人暂时也不能进出,缺什么东西后勤处运进去,记得收钱!”
“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有人问道。
“应该的,两个月后,说不定,他们就和我们‘同志’了。再说了,”羊怀易摩擦着手指,做了个数钱的动作,“尉级差补能有多少,这些土豪大鱼大肉惯了,不得让人送钱?然后么……”
“长官高明!”在座一点不觉羊怀易委琐,反而衷心佩服。
(雁过而不拔毛,怎么对得起“拔毛夫妻档”美誉?小白。)
至于“同志”,在座也不担心,迫于形势,把一些人重新推上去,他们也不可能真正得到羊长官信重,榨干最后价值,一脚踢开便是。
羊怀易心里却在哭泣,“我的,我的,什么都是我的!”女人太霸道了,好不容易小发一笔横财,练兵、培训、军屯、空港、家属区、家属搬迁,什么都要钱,羊刚动念把它们变现,女人一句话全预定了,就给他留下真田号的蓝金撞角,那么点够干嘛?
“说不得,也要学习二师兄……”羊怀易对公众说的安平之舰队节衣缩食几十年才还上军部欠款,狗屁,所有官兵自掏腰包清剿海盗,根本不现实,平均每人100银河币,当时物价相当于普通士兵半年薪水,那会也没有后来这么完善的福利制度,官兵们都要靠薪水养家的。但是,安平之仍然有能力一船又一船美酒美食运进首都星,老不死马上升安上将,军本部自然也马上给安舰队报销,最后,安可能还落了一些。
想到这里,羊怀易下令:“秦志岗,呃,你另有任务。这样吧,莱昂,由你牵头,成立一个经济审查小组或者委员会什么,对过去五十年T05星系政府所有经济方面活动进行审查,重点是贪渎,一定要让T05公民看到建设廉洁高效新政府的决心!”
“我?”莱昂?卡瑞尔完全想不到如此“美差”居然落自己头上,“可是,把长官您平安送达烈火星,我就应该回首都星域覆命呀!”
“暂时你就不用回去了,情况发生变化,2艘新战列舰军本部应该都会交给咱们,除非真让咱们自治,那样的话,你也回不去了!”其他合适人选都另有安排,羊怀易不得不把小魔女助理当自己亲信用。
“啊?”卡瑞尔想到Ophelia即将到来,原以为可以躲过去,哪知,皮鞭、镣铐、辣椒水……再想到伊卡洛斯一旦自治,回去必然多灾多难,MD,事情怎么就这样了,直转而下,再怪羊弱之也没有,必须尽快把老婆孩子接过来!
“对了,世纪大宴还没动吧?”羊怀易不再管卡瑞尔,转向秦志岗问道。眼前会议桌上仍然摆着只吃两口的一盘食物,不知为何,羊明明非常饿,就是吃不下,秦、杨担心他身体,强令不许收走,就这么放着。
“没有。”秦志岗。其他人也纷纷摇头,几个跟羊怀易同类的老饕忍不住露出惋惜的神情,没办法,都让羊长官曝光了,避之惟恐不及,谁敢动心思?
“那就好,全部给那些人送去,他们准备的嘛,那就他们自己解决,也能省几天伙食费了,唉,我还是心太软。”羊怀易看着食盘,硬着头皮抓起一大块牛肉塞进嘴里,恨恨地咀嚼起来,南十字星蛇犀呀,银河第一美味呀,为了它,老头差点炸死,师公半身瘫痪远征七万光年!
“还有,我听说这边吃蛇犀都现杀的,把还没杀的全卖了!”羊怀易费劲地吞咽着,也不知口水还是牛肉。
“卖了?”老饕们急了,这段时间沾羊的光,各式奇珍尝了个遍,还就差这银河第一美味了!
“没办法,我那些师侄送的,不管剩多少,也一块儿卖了!”羊怀易目光横向几个老饕,本来还想留点东西隔段时间打打牙祭,要不你们跳出来,我至于下狠心表态么,“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以前咱们就几万人,现在,要对付25亿张嘴,T05去年财报我抽空看了下,总之惨不忍睹,所以呢,一段时间,咱们必须省吃俭用,只要R09军港及家属区、R19屯田区建设起来并走上正轨,日子自然好过!”
“MD,”羊怀易苦恼地抓了抓军帽后面的头发,“原本只想激一激烈火星人,方便募集兵员,重组行星部队,哪知这些人一点就着,居然就这么轻易地同意我军管了,再把星系政府一干人等抓起来,实际咱们就掌控一域了!”
“老杨脑袋现在还晕着呢,早知羊长官厉害,之前半个小时搞掂史密斯家族和R09,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这里两个小时搞掂一个星系,实际掌控一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小秦让我掐掐,看老杨是不是做梦!”
秦志岗很听话地用铁钳大手掐了一把杨柳庄,杨又疼又怒:“混球!”
“杨哥说的太夸张了,换别人处在我这个位置,又赶上T05一帮人自己作死,主动将把柄送咱们手里,还有真田入侵殖民星系这么个契机,应该也能做到。”羊怀易摆摆手,没让杨柳庄出声反驳,神情转而严肃起来,“这说明什么呢?说明类似伊卡洛斯这样的边境星域已经被政府的无能、无作为以及漠不关心伤透了,这个时候,不要说咱们刚击败危胁当地人生命的星盗,我又恰好是民间风评还不错的安将军小师弟,哪怕外敌入侵,只要不是星盗这种亡命之徒,说不定他们也会倒履相迎!前面,我已经对中央政府发出了自治威胁,其实说不说都一样,只要咱们实际掌控一域的事情传开之后,再过一两个小时,我估计就会收到讯息,那些有野心、有实力的家伙肯定会趁机跳出来,这是不以任何个人意志为转移必然发生的现实!”
“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几个舰长还好,到这位置必须开始考虑战略层面问题,一般只负责战术层面的长官,如舰队军法处长安格尔?赫尔曼少校、后勤处长莫妮卡?鲁恩佩斯女士、特警中队武春江警监、深红战队副队长特丽莎少尉、“军直属”战机教导队长凯尔?艾维士少校(中、上校都弄幕僚团了)等等,纷纷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至于高级幕僚、宣传处长洗文潞,或者早有预研,或者被羊洗过脑,自然不以为异。
“咱们战舰还是太少,这时候多占几个星域,以后……”杨柳庄阻止慢了,费恩到底把话漏全了,杨严厉地瞪了他一眼,费恩缩着脖子低下头。
“没事,这次开会目的之一就是集思广益,什么话都能说,不必顾忌!”羊怀易出来打圆场,“老实说,我也挺想多占几个星域,问题不现实,主要没钱。否则,除代达罗斯驻扎一支满编军直属舰队,周边其他星域比伊卡洛斯纵强也有限,号称星域舰队,实际也就二三百老旧战舰,几十艘的也有,我10艘战舰在手,炮组、运行人员无缺,能量、炮弹充足,近战部队河内前三,硬碰硬,真不惧,再说了,有些师门晚辈,打个招呼,自动归列也是可能的,总之,这是条思路,就费恩了,你领头做个计划,说不定用得上!”
“回到咱们的核心议题:钱!换个星域,或者别的时间段,主政一域,我当然求之不得,可是,伊卡洛斯现在特么实在太穷了!咱们之前很宽裕,说来还得感谢那些人引狼入室,打真田也算小赚,可是,老杨才算过,舰队以及星系政府所有现金加真田、沼田两船变现,摊到25亿人身上,平均每人不到十块钱,烈阳星物价也就买两顿早餐!”
“确实情况严重,这些钱平均摊咱们舰队,每人五十万,整个星域就只有十块。星域超脑那里我也问过了,周边星域情况都不好,一年半之后,伊卡洛斯很可能真的断顿,除非屯田迅速取得实效或者另外找到钱路。”杨柳庄拿起手上一份报表扬了扬,补充道,“我和羊长官商量过,发现周边最有钱的应该是星盗,250亿,真田号贡献150亿,因此,不管中央政府支不支援,咱们都得设法把二黑以及T03几块大肥肉给吞下来,以战养战,才是壮大舰队的根本途径,2艘新式战列舰可能就是政府和军本部最后的支援,也只有以战养战,才能解决编练新军、筹措屯田、建设军港三件大事急需的大笔启动资金!”
“老杨说得很对,这三件大事不仅关系咱们能不能真正立足于伊卡洛斯,也直接影响到舰队所有人包括家属的前途命运以至身家性命!今天中午我这一闹,联邦形势更加趋于明朗,我的判断,不出半年,必定有真心谋求独立的势力出现,咱们跟首都星圈虽不至交通断绝,危险大增、航程延长都是必然的,让全体指战员动员家属,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尽快过来,嗯,这事仍然归老杨负责!另一方面,我们必须厉马秣兵,必须尽快强壮起来,如此才有自保之力,再谋求进一步发展!”
羊怀易蹙起眉头,语气略冷:“话,本代司令已经说得很白了,你们都是自愿跟羊某一起出来的,本该有所预料,羊某以后道路必然伴随各种艰险,大家都是军人,应该不怕,但是,因此祸及家人,羊某绝不愿意看见,这个时候再不抓紧时机把家属转移出来,万一出现谁也不想发生的事情,羊某不可能为了几个人、十几个人动员大军,再埋怨羊某也没办法,届时,羊某说不得还必须把你监控起来,你自己和家人都被毁了,就因为一时的犹豫!”
羊怀易目光在幕僚群里扫过,颇有些人心虚地低下了头,羊很清楚,有些人还想重返过去的上司麾下,但是,形势发展之快,由不得他们,也由不得羊。羊起意建设家属区确实一点没往那个方向想,就想着多混点人跟军港捆一块,方便从军部申请经费,否则又何至于在旗舰指挥室费尽口水,一声令下就好了。现在,羊都表态准备跟中央政府撕破脸了,军港建设退居其次,家属问题反而极端突显重要。
“好吧,最后一次机会,给你们一艘运输舰!”羊怀易轻叹,似乎心软了。
“不可以,长官!”杨柳庄、费恩、赫尔曼、武春江几人大急,秦志岗冲到门口打开门,五十名精锐护卫全副武装疾拥而入。
羊怀易眼中寒光一闪,随即眯成两条小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