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饭,寸生便是来到了厢房里。
师父依旧是坐在佛像前打坐,自从寸生能够自主生活了之后,师父便是不在顾及于他,专心皈依我佛。
看着后者依旧在念经,寸生也不去打扰,只是静静的看着师傅苍老的容颜。心中不禁猜想师傅到底是什么人呢?
给自己吃穿,自己固然感激,只是教自己习武不说,还时不时的指点自己,哪个地方有猎物,哪个地方野菜最多,如果说这些只能算是生活经验的话,那么……
寸生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感受着脖颈上条形的突起,紧珉了唇。
“寸生。”师父的声音传了过来。寸生看向师父,却是见他一脸了然的样子,叹息道:“你还在在意那件事?”
寸生握紧自己的手臂,声音中带着几分的隐忍,他抬头看向师父,声音中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坚毅。
“师父!我一定会超过他的,我要让他知道,我的信念!”
师父看着他,知道他心中的魔障,却是无力阻止,当年的事情,伤的太深,已经无力再回头了。
“一切都是命吧……”师父心中想到。
“师父,你不必为此烦恼,我寸生能够活下来,一切都是您的功劳,就算是以后暴死荒野,也只是我寸生的命而已。”寸生心知自己的师傅的性子,虽然少言寡语,但是却心系天下。一声武艺高强,却甘愿只在这方寸之地吃斋念佛。为了不让师傅担心,寸生早就做好了准备。
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少年豁达的笑容,老尼姑师父的心情却并没有轻松多少。
三年前,好像就是这个时候。
当年的寸生看着面前那个高大的男人,阳光所形成的侧影让他无法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表情。但是那扼住脖子的手是那样的有力,让他根本无法呼吸。
他说:“你也不过是个孩子。”
他说:“但是我没有办法,因为你这样的人,是最不应该存在的。”
最后的最后,寸生已经意识模糊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最后的意识,便是听到那男人近乎是疲惫到极点的低语。
“神?真是可笑。“
神?可笑?
这之后,寸生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再醒过来的时候,便是看到了师父担忧的脸。但是寸生什么都没说,只是从那一天起,寸生便是请求师父教他武功。
那个人……寸生握紧了拳头,他一定要找到他,问清楚当年的事情。顺便……还清当年的债!
看着寸生的模样,师父只能叹息,有个目标也好。想罢,便是不在深究。
只是指了指刚刚参拜的佛像,寸生立刻会意,走上前去,跪倒在地。
“我一出家之人,今教我徒儿霓裳舞决,望佛祖见谅。”
老尼姑师父低声念叨了几句,便是起身叫寸生起来,说道:“我每天教你挥舞斧头,这几天可有成就?”
寸生认真说道:“习得三月,却只是力量上略有几石之力,却再无进步。”
师父摇摇头,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一朵已经干枯了的野花,说道:“你看这花有什么想法?”
寸生回头去看,却是不明所以。师父又指着窗外那不远处的一颗歪脖子树,又问道。
寸生看那歪脖子树上稀疏的黄树叶,似有所悟。
“你在看我……”师父苍老的声线带着些许的笑意。
寸生看向师父,岁月的痕迹在她脸上浮现起来,就像是……就像是一个生命力快要耗尽的人!
寸生心中一惊,刚想要说些什么话,却是被师父阻止。
“懂了吗?”
沉默的点了点头,寸生看着师父,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收了声。
“所有生物都是有生命的,不光是人,就是这一草一木,都是具有圣灵的。你可知道,在遥远的北方之国,这些生灵都是统治者。所以,不论是你脚下的土地还是如何,都不要对他们产生任何的轻视。或许,有一天,你都是需要他们的帮助的。”
寸生凝神听着,想着自己挥舞着斧头的时候,脑海中不断重复着自己的动作。渐渐地,他发现到,自己的动作都无比的标准,但是很明显的能感觉到,太过于呆板,好像少了些什么。
耳边传来一声细小的声音,寸生一下子便是被吸引了注意,这是……
耳朵微微一动,声音显得很是嘈杂,却是让寸生一下子找到了出发点。
这是……灵?
灵,灵魂!我的动作,缺少的,就是灵魂。就如同那朵枯花,那颗老脖子树一样,缺少了生命的活力。
“师父,我知道了。”
老尼姑见他是明白了,也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霓裳舞决毕竟是女人的技艺,让你一个男儿去学未免还是有些强人所难,就算是以后行走江湖,怕也是要遭人笑话了。”
寸生知道师傅的意思,但是既然他学了这技艺,便是要行动到底。
“别人的眼光何须在意,师傅不要思考太多,我相信师傅的霓裳舞决!”
看着寸生自信的神色,老尼姑只能无奈的点头,继续说道:“这霓裳舞决是我姐姐所保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就是连我也只能窥得其中一二,却也不得完全理解,就当你给你一个契机吧。但是要记住,这舞决,绝对不能再头上有惊心痣的人面前使用,切记切记!”
寸生严肃的点头。默默谨记在心。
“来,继续今天的课程吧,把口诀再背一遍给我听。”
“是!”
厢房外。
秋雪郁闷的点着地上的小石子,每回到这个时候,就是她最无聊的时候。
看着地上蚂蚁搬着沉重的货物,越想越不爽的秋雪把石头狠狠地压在蚂蚁身上,瞬间便是被砸在地上。蚂蚁死亡,秋雪这才稍稍开心的笑了笑。喃喃道:“哼!叫你们不带我!什么秘密还不让我知道,就知道疼那个小子,师父真是太坏了!”
大约两个时辰后,天色已经泛起了黄晕,寸生才终于从厢房中走出来。
刚一出门,就是被秋雪给揪了过去。
“说!师父到底又给你什么好东西了!每回都躲着我!”秋雪瞪着一双杏眼咄咄逼人的说道。
寸生无奈,刚要敷衍过去。却是见秋雪不吃这套,直接上手就向着寸生身上摸去。
“我倒要看看你身上到底有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