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离高考越来越近,园园却要回家,看着园园闪烁不定的言辞,我们决定一起去园园家“做客”。相识一年半,我们从未踏足彼此的家庭,因此,这次旅行显得新奇又忐忑。坐在车上,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园园的家乡,园园一言不发,我们知道有事情却也不好问她。直到到她家,还未进门就在门口听到了激烈的争吵声,随后看到园园的爸爸愤怒地摔门而去。我们四人站在门口,她妈妈还想再骂,突然意识到有客人,诧异了一下,才尴尬地让我们进了门。显然,家庭不和已经不能再掩饰,她妈妈勉强招待了我们就躲进了房间。整个家里空荡荡的,园园开了口:“我回来是因为妈妈说要离婚,我赶回来看看的。”以我对园园的认识,小孩心性的她的家庭环境一定很美满,才使得她这般单纯,乐观。如果突遭变故,她一定会像小孩子受到惊吓般哭出来。可是,此时园园的脸上只有沉重和一种看遍了风起云涌的沧桑,想来,父母的吵架已是家常便饭,她筋疲力尽了。盛姐突然做主道:“园园你上去安慰安慰你妈妈吧,感情不是说破裂就破裂的,我们出去转一转。”
我们三个出了门,留园园一个人在家里思考,我们也没有心情散步了,面面相觑,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有彤姐道:“如果园园的父母离婚了,我们一定要看好园园,不要让她做傻事。”
“不能劝她的父母和好吗,这才是最圆满的结果。”
“小伊,你不要天真了,我们一来就碰上了这样的事情,难道只是巧合吗,这证明园园的父母吵架很普遍,和好的可能性太低了。”
“彤姐,你怎么看?
“应该先把园园的爸爸找回来。”
我们三个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午,本以为事情会好转,回去却发现家里依然很冷清,园园一个人坐着,目光呆滞,她妈妈依然呆在房间里。我们意识到园园什么也没有做,便轻声问她,她说道:“很久以前我就这样试过,事情却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加恶化了,我回来只是接受结果。”
园园这句话像爆出了个惊天秘密,原来园园已经放弃了,原来她一直以来就受着这样的煎熬,我们却从来没有觉察过。她每天的开心难道只是演戏吗,骗所有人,骗自己。她要有多强的能量才能支撑自己每天这样生活。园园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任我们在外面讨论的火热,当事人已经放弃,我们只能静观其变。事情发展地很快,园园的父亲半夜归来,他们没有争吵,第二天当我们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她的父母已经极其一致地办完了离婚手续。园园早有预感,却还是没能来得及阻止,只能静静地看着她父亲收拾好了行李才抬头问道:“爸爸,你去哪儿?”听到这一声叫喊,这个已步入中年的男人缓缓地转过身,眼眶湿润,却只是叮嘱园园要好好生活便一去不复返。想来他们都是累了,长年累月的争吵让他们都选择了这样一种快速却无奈的方式结束一切。这个他守了二十多年的家让他心痛,厌烦不已,才这样匆匆离开,不留下任何归来的承诺。
事情发展地这样迅速,我们都料想不到。我们这三个陌生人就像是刻意来见证了一场悲剧,束手无策又埋怨自己。
父亲离开了的园园像重心突然坍塌了一般倒在沙发里,尽管已然知道结果,却不会想到父亲就这样决绝地离开了她的生命。她把现实想得太美好,以为纵使离婚她还是有爸爸妈妈,可是,离婚了就没有家庭,离婚了她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遭受这样打击的园园终于哭了出来,我们所能做的只是递纸巾给她,抱住她,父亲在每一个女孩的心中都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我们谁都不能替代。父亲丢了,我们没法劝她,只能期望她尽快好起来。
哭过了的园园并没有好一些,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一半灵魂,呆呆地坐着,维持着她父亲离开时的样子。彤姐看人看得很准,她一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园园受了很大的刺激,似乎对外界都没有反映,我们的话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我们怕她出事,都坐在她身边围着她,却一个让她好转的办法都没有。盛姐无奈地说道:“这种伤疤只能让她一个人愈合吗,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彤姐并没有显得很担心,分析道:“一个人伪装久了就会变成她所伪装的样子,园园是个乐观的孩子,不会像我们想的那样的。”
可是这种愈合要多久,我看着园园的样子很揪心,她的思绪就像是神游在天外,她在想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如何肯定她是在疗伤呢,我很担心。
呆坐了一个下午,我们终于听见了园园的第一句话:“盛姐,你们累了,不用再陪着我了,我还好。”彤姐说的没错,园园很清醒,她知道我们的担心,于是坚强地站起来了。一个人总需要一段时间疗伤,园园用那个下午想清楚了所有的事,想清楚了她以后要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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