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整座祭坛震动起来,秋若寒被震得东倒西歪。他腾身而起,向空中飘去,然后落在祭坛前方的空地上。
此时那祭坛居然越来越小,渐渐地变成指尖那么大小,以流星般的速度射向秋若寒的眉心。
秋若寒大骇,急忙向后退去,只是他的速度那能比得上那祭坛的移动速度。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指尖般大小的祭坛便射入他的眉心,进入他的识海。轰的一声巨响,恐怖的震荡传遍四方,整座祭坛便扎根在他的识海里。秋若寒顿时被那轰鸣响声震晕,整个人倒在那荒芜的平地上。
在秋若寒的识海深处,一团有拳头大小般的光芒被那祭坛震飞出去。那团东西这时发出阵阵光芒,抵挡外来之力,此时祭坛震动。混沌青莲轻轻摇曳,混沌气息弥散在他的整个识海。识海中顿时波涛汹涌,神识之浪一浪又一浪的掀起。那团拳头大小的东西再也抵挡不住,便瞬间爆炸开来。
轰!
一声惊天巨响,秋若寒此时处于昏迷状态,也发出阵阵的惨叫,那平凡的脸庞此时变得狰狞扭曲,可见那等疼痛,的确是是非人所能承受。
过了良久,震荡消失,整个识海恢复平静,他的脸色才渐渐地便又恢复过来,只是略显苍白。
在那团光芒炸开的瞬间,秋若寒的脑海里一幅又一幅的画面正在展现开来。
这里是一个村子,村子不大,只有十几户人家,在村口处,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刻有三个大字:鱼柳村。
此地不负其名,进了村子,四处便是一片片的柳林,杨柳低垂,有如温柔的女子含情脉脉低头,娇艳美不胜收。春天到来,三月春风拂过,万柳皆醒,柳枝拂动,一点点新绿点在枝头,为其添加了不少生机。
柳絮随风飘起,似一场冰原上的纷飞大雪。美得让人心旷神怡,在红尘漂泊的心也清凉下来、静下来。走过柳林,便来到一片湖波边上,堤岸上,杂草丛生,湖波的中心,几只渔船漂泊在其上,任清风吹动,随风荡漾而去。
天色渐暗,落日西归,炊烟袅袅升起,便有饭香自屋里飘了出来。窗口处,时有欢愉的笑声传出。这里,宛然是一处不可多得的世外桃源。
在山脚处,几间草屋交错落置,这里是村里的最后一户人家,笑声不断传去。这是一家三口,男的长得不算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但却自有一股英气。女的却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这怎么看也不是一个小村庄应有的人物,而他们也的确不是这个村里的原住村民。
十年前一对受伤的男女来到村头,他们好像在逃命,衣衫被血浸透,遍体鳞伤,走到村头的那块大石头时,便双双昏死过去。然后被村民们给救下,他们就没有离开。后来两人结成夫妇,便有了一个孩子。今年,孩子已经五岁了。
这个孩子长得精灵可爱,聪明伶俐,也特调皮捣蛋。他是村里面的孩子王,整天带着村里的几个年龄相仿的孩子下水摸鱼、追鸭逐狗上树掏鸟蛋。
凡是力所能及的,都没有逃过他手的,全村的人看着这个野性难训的孩子,也只能徒叹奈何!而这对夫妇似乎也没怎么去管他,他自然是活的逍遥自在。
熏风酥软,又是一个晚春,斜阳高照,落日将天边照的通红,杨柳随风轻荡,像是在金色的海洋里沐浴扭动。柳林边处,一对夫妇相互依偎在夕阳中。看着天边的彩霞,二人将对方搂的更紧,男的开口道:“今年景儿已经五岁了,你说是让他过平凡的日子,还是让他修炼?”
女子悠悠道:“修炼之路太难了,整天都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我只希望景儿能快快乐乐的过完这一生,不求他能成名于世。”
男子平生遭遇在脑海浮过,神色略显沧桑,然后点了点头,便抬头望向天边的夕阳,他喃喃道:“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能过多久啊?”
女子看着远方,露出忧愁的神色,她像是在对自己说,也是在对男子说:“他们来了!”
男子眼中闪过凌厉的气机,随后叹道:“十年了,他们还是找来了。梦儿,你有没有后悔同我一起逃亡,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十年前险死还生?”
女子露出温柔的神色,说道:“重哥,梦儿不曾后悔,同你在一起,就算是一天,也是开心幸福的。”
男子轻轻的吻在女子的额头,道:“燕云重能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可是梦儿,我想···我想······我想让你回到上官家。”
“什么?”女子顿时花容失色。
“梦儿,你听我说,与你在一起的这十年,是我燕云重最快乐的十年。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可是我不能那么自私,我燕云重死不足惜,可是却不能连累我的妻子和儿子,只有这样做,才能保护你们母子两人。”男子含泪说道。
女子站起身来,泪水打湿了她那鹅黄色的连衣裙,她此时脸色苍白,摇了摇头道:“重哥,你错了,上官家会把景儿视为耻辱,南宫家南宫廷更是不会放过他,我太了解南宫廷了。我是南宫廷未过门的妻子,可我却嫁给了你,他为了面子,会不折手段的去加害景儿的,所以只有我们两人都死亦或是消失了,景儿才真正的安全。”
男子眼泪婆娑,眼里满是愧疚,他再次将女子揽入怀里,低声道:“都是我的错啊,要是当初我不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就被女子捂住了嘴,女子温柔地说道:“重哥,要是你那天没来,我的心也会在那天死去,只剩下这幅躯壳,所以是你让我多活了十年。”
女子接着道:“这次我们应该是躲不过了,景儿还小,我不希望他有一个悲伤的童年,所以我打算······打算封住他的记忆,这样他才能安全,同时也能快乐的活下去。”
男子什么也没说,只是眼里有说不出的悲伤。
夜晚来临,一切归于寂静,月光从窗户射进草屋里,更是把这夜渲染的无比凄清。女子勉强露出笑容,在哄孩子睡觉,男子坐在门前,拿着一个酒壶,咕噜咕噜的往下咽,凄凉的夜、冰冷的酒,此刻心更加凄寒。
女子走到男子的后面,轻轻啜泣道:“他睡着了!”
男子站起身来,与女子一同走到孩子睡觉的那间房里,此时孩子睡得特别香甜,眼角含笑,好像是梦见了什么好东西。他轻轻呓语道:“娘,我明天要和爹一起去打渔,我打一条很大很大的鱼,回来你做给我吃。”
女子轻轻的抚摸孩子的脸,此时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不停的滑落,她轻轻哭泣道:“我苦命的孩儿,你一定要原谅爹和娘,爹娘以后不能照顾你了,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啊!”
男子也流泪叹了口气道:“开始吧!”
两人同时施法,半夜过后二人抱着孩子有气无力的走出了房间,朝第二户人家走去。
这户人家男的姓李,名叫李老二,女的姓王,因为年纪大了才走在一起,所以没有孩子。男子敲了敲门,此时姓李的这户人家好半晌才从睡梦中醒来,李老二睡眼惺忪,打了个呵欠道:“谁啊?半夜三更的还让不让人睡觉?”男子有些歉然道:“李叔,是我,燕云重。”
“是你啊,小重,半夜三更的什么事?”老者说道。
此时燕云重向里伯说明了来由,也就是让他们收养孩子,李婶听了自然很高兴。可是又担心道:“他要是问起你们,要找你们,我们怎么办?”
女子含着眼泪道:“放心,他······他不会再知道我们是谁了,以后······他只知道你们是他的爹娘,说完眼泪不自主的往外掉。”
这一夜是那么的漫长,天边的月亮久久不落下,好像要为这对夫妇停止。临晨,夜寒如水,朦朦胧胧的雾气笼罩着整个鱼柳村,几声鸡鸣声传来,整个鱼柳村的轮廓便依稀可见。
鱼柳村对面的山头上,一对夫妇相拥在一起,远远地看着鱼柳村的第二户人家,清晨,孩子醒来便叫道:“娘,我饿了!”此时李婶欣喜无比,这孩子真的叫她娘。她便答道:“孩子,我马上给你做吃的。”
山头上,夫妇看着这场面,心中真的不是滋味,自己的孩子现在叫别的女人叫娘。女子心中有些发堵,鼻子一酸,两行清泪便又顺着脸颊滑下。
燕云重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走吧!”
突然,远方的天空,几道人影闪现,呈半包围圈向二人所在的山头掠了过来。其中一人狠戾道:“贱人,你们还想走?”
说话的人便是南宫廷。而这女子名叫上官梦,是上官家的家主上官通的妹妹,上任家主上官圣的女儿。她被许配给了南宫廷,是南宫廷的未过门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