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若寒语毕,但见远方天空一阵波动,一个邋遢老头从空中漫步走来。此人正是前不久与秋若寒在望河山上风雨亭中夜谈的轮回,他来到秋若寒的旁边,道:“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秋若寒看了他一眼,道:“你什么时候跟上我的,我便是什么时候发现你的!”
轮回暗自摇头,只因为秋若寒的话里面带着火气,不过心里更是震惊,才离开几天的时间,秋若寒的修为竟然已经臻至如此境界。他道:“我不是有意跟着你的!”
秋若寒微微一笑,道:“我也没说你是有意的!”
轮回眉头一皱,道:“那······”
“好了!先别说那么多,否则她便要香消玉殒了!”秋若寒指了指一脸痛苦的花流影。
轮回此时才看向花流影,顿时脸色一惊,道:“天生媚骨?若是被邪修看到,恐怕不得了了!”
他微微停顿,继续道:“你要取出她心脏处的那蛊虫?”
秋若寒神色严肃,点头道:“所以需要你的帮忙!”
“说吧?要我怎么帮你?”轮回此时也颇为惊奇,连他都没有办法取出此虫,他对秋若寒将要施展的手段极其有兴趣。
秋若寒道:“前辈出手,护住她的心脉,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轮回点头,随后运转玄功,一道雄厚的真元注入花流影的体内,秋若寒将花流影的双手抬起,玄功运转间四掌相对,真元悄无声息的从她的经脉流转,往心脏而去。
花流影看着眼前的这男子,神色有些慌张,秋若寒厉声道:“沉心静气,意守灵台。”
花流影只觉得这声音带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不知觉间便按秋若寒所说的而做。
秋若寒的真元遇到轮回的护住花流影的真元时,便化作无形,透过那道障壁,直接往那心脏处的蛊虫而去。他的真元无声无息,无形无意,那蛊虫根本就未察觉,待那真元将其笼罩时,一股无形的力量便将其碾碎,随后真元再转,那死去的蛊虫便同秋若寒的真元一般,变得无形,随后秋若寒的真元再经花流影的经脉,沿手臂的经脉而出。
秋若寒左手撤掉,只见他的手里正拿着那死去的蛊虫,他将手中的蛊虫扔掉,看了这个花流影一眼,他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失去亲人的难言之痛,同时也看了看早已僵硬的花母,心里不知觉间便想到了死去的父母,心中叹息一声:“你天生媚骨,遇到邪修,无不想得到你的至阴阴元,今日我同前辈便助你打通任督二脉,拓神海,促你身神相合,入主造物,以后如何,便看你的造化了!
花流影一时心惊,他没想到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今日不但救了自己,还要助自己提升修为,一时间只觉得脑袋嗡嗡的。
秋若寒再次凝功纳元,道:“前辈还等什么!”轮回则是苦笑,秋若寒丝豪没经他同意,便替他做了主。无奈之下,真元注入花流影的体内,经任脉而向头顶的百会穴而去。秋若寒的真元则是流入花流影神海之内。霎时间,花流影的神海之内顿时掀起巨浪,流动翻滚的真元一浪又一浪的像神海边缘冲击而去,花流影感觉身体仿佛要爆炸了一般。只是她有感觉,她那几乎固定的神海,再次扩宽一倍不止。
秋若寒暗叹:“看来修炼的功法不同,这神海的大小便不同,以花流影的资质,若是小时候能有好的功法,今天说不定早就是一代高手了!这也是平常人想进入大宗门的原因,只因为他们有强大的功法。”
他收拾情绪,见神海不能再扩,于是控制真元,由神海而出,向督脉而去。此时他神色颇为严肃的看向轮回,只因为这任督二脉在他和轮回的两股强大真元的冲击下。要么通,要么身死或者变成白痴。
这一举动,显然要强行将任督二脉打通,轮回不知道秋若寒竟然有此手段心里早已惊骇到极致。
轮回也知道情况的严重性,于是便压住心中惊骇,向秋若寒一点头,秋若寒再次提功纳元,一声轻喝:“开!”
秋若寒的真元过断脉,往百会穴冲去。轮回的真元则是经百会冲向断脉,两股真元会和的刹那间,秋若寒的真元再次化作无形,过百会而入任脉,而轮回的则是过断脉而入督脉,两股真元流经任督二脉,会于花流影的神海,两人才停止提功。
在这一瞬间,花流影只觉浑身舒泰,经脉中真元源源不断的流转,元神凝固,只觉天地间一切都清明无比,心中有一种很是玄乎的感觉,这死寂的冬天,似乎一切都变得有了生命。
此时正值午时,冰雪融化几乎全部融化,寒凉不再,苍茫的大地上,衰败的枯草遍地,在那枯草之下,似乎有些小草在这温暖的阳光下在开始抽出一点新绿。一切的一切,花流影此时感觉都与以前不同了,她看了看自己的修为,竟然有了造物三重天之境。
花流影看了秋若寒一眼,道:“为什么救我,还为我提升修为?”
秋若寒淡淡道:“这世间的事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我还是那句话,想报仇,随时可以来找我!”
花流影对于整个花家是无感情而言的,报仇的事,她不会去做,可是,毕竟秋若寒是花家败落的原因,她心里有一种抵触,那怕秋若寒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不理会秋若寒,抱起已经冰凉的花母,眼中悲伤再显,此刻她虽然有了自保的本钱,可是她却觉得心里还是空荡荡的,自从母亲溘然长逝的那刻起,她的生活便失去了目标。
秋若寒见她这般模样,知她依然未从悲痛中走出来。可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二十几年了,那一幕幕依然清晰,每当回首,那种锥心之痛从来都没言语来形容。人能安慰别人,可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却从来安慰不了自己,他可以跟别人说节哀,可是自己却从未节哀。
轮回见两人如此这般,轻声道:“世间万物,生死自有其规律,有时候死也是一种解脱。”
秋若寒明白轮回的话,可是他总是看不透与自己相关的生死,轮回说他倔,可是他依然如此。
而花流影听到轮回的话,心中自有一种感悟,她的母亲苦了一辈子,劳累了一辈子,也许此刻,她真的算是解脱了。想到这里,她没有先前那般多的忧伤。只是母亲死后,云环山对她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想到母亲临终的话语。母亲这一辈子没出过云环山,此时出山,致死心中念念不忘的依然是云环山,也许那里就是你的归宿。
她抱着花母,眼中有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之感,这一刻,她身上的气质早已变了,给人的感觉不再是天生媚骨,而是一位看透红尘的仙子。
轮回点头,轻语道:“终是悟了!”
花流影将母亲平放在地上,她跪了下来,向轮回磕了三个头。道:“多谢前辈刚才救命之恩以及传功之恩,等我将母亲带回云环山安葬后,便来拜您为师,还望前辈能够答应。”
轮回轻捋胡须,笑道:‘刚才你已经拜了三拜,已经是我的徒弟了,只是今日传功之人,并非我一人啊!”
花流影听了轮回的话,叫了声师傅,而后转向秋若寒,秋若寒身子转过去,花流影跪着的身子居然自由站了起来,花流影暗暗心惊,以她此刻的修为,秋若寒单凭一股气机,便能使她手足无措,知道行礼不得,便道:“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和传功之恩,如若不接受我的拜礼,叫我如何心安?”
秋若寒背着身子,依然未转过来,他淡淡道:“我会帮你,只因为你有些事触动的我的心灵罢了,心安与不安,与我无关,我这人不愿意做的事,就算是诸天神佛齐至,他们也奈何不得我!”
轮回此刻心中暗叹:“你是他,也不是他,天地的运转,本来就没有相同的轨迹,心中执念如此之深,不知是祸是福。”
秋若寒如此之说,花流影自是不能在做些什么,而仔细品味着秋若寒的话语,心中轻念叨:“这人莫非也经历过亲人别离的生死之痛么?”这时候,她突然间觉得眼前这男子有种说不出的萧索与无奈。
轮回道:“先去安葬了你的母亲,便来虚无境找我吧!我最近都会在这一带。”
花流影点头称是,随后便抱着花母去了去了。带到花流影去了,轮回才一拍额头,苦笑道:“今天糊里糊涂就收了个徒弟,更糊涂的是连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秋若寒答非所问,道:“你要去虚无境?”
轮回点了点头,道:“去了结一些因果!”
秋若寒非常疑惑,这个不属于这片天地间的强者,会与虚无境有什么因果?思绪之间,只见一男一女正朝他们飞掠而来。
秋若寒见到这一男一女,心中顿时一喜,在失踪的的人中,自然有罗战,所以他心里抱了一丝希望,他会不会知道苏柔云此时在什么地方。
罗战和南宫思思一同来到,罗战见到秋若寒自是一喜,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就连在这荒山野地的都能遇到你,秋兄弟,缘分啊!”于是张开双臂,给了秋若寒一个熊抱,秋若寒心中流过丝丝暖流,笑道:“罗大哥怎会来此?”
罗战道:“别提了,他奶奶的······”
他还没说完,南宫思思便急忙道:“不好,流影不见了!”罗战眉头一皱,看向秋若寒道:“兄弟你来这里时可否看见一女孩?”在罗战的心里,花流影就是一个孩子。
秋若寒道:“见过!”
南宫思思一喜,道:“那她去了哪里?”
秋若寒淡淡的看了南宫思思一眼,她的面容有几分与南宫无敌相似,不知觉间,他心里再次浮现渔柳村的一幕幕。
秋若寒尚未答话,南宫思思也颇为尴尬,心想我可是没得罪过这人,他这般使我难堪,这也太无礼了些。
此时轮回却是苦笑道:“这下子终于知道我那徒弟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