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中年人道:“小姐太高看那小子了吧,他们那种打斗只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我感觉一个手指也能将他压死。”
箫月怜冷哼一声道:“一个手指?月老,不是我夸大其词,您全力出手也不见得能杀得了他。”
月老不服,再要出言,只是被那苍老之人给挡住了,只听他道:“好了,小姐这么说便是有她的道理。”月老才停止说话,只是神色依然不服。
箫月怜再次道:“月老,你还别不服,还记得十年前的那个传闻吗?若不出意料,他便是那个杀死傲穹的人,若不出意外的话,而那个传闻也是真的。”
林悭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他看向秋若寒消失的方向,心里想到:“此人还没使出全力,隐约只出五分力的样子,只是他并未下杀手,看来也是有所顾忌。自己于辰方等人差距不大,若是自己遇上,根本就没有胜的可能。”
秋若寒的确没有全力出手,并不是他不想杀死二人,更何况萧宇与自己的深仇大恨已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这些年来,他对仇恨看淡了些,只是杀萧宇的决心却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但是他觉得那个箫月怜太过神秘,虽然音律上能看出一个人的内心世界,但是当立场不同之时,一切都会改变,那于虚空中出手的人明明有能力轻易的杀了辰方,可是却任他走进画舫里,这其中的疑虑之处他一时想不明白,于是他便借此机会遁走。
秋若寒行于大街上,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秋若寒走了上去,微笑道:“薛兄,别来无恙!”
薛鹏转过身来,也是笑道:“北江一别,向来可好?”
秋若寒回想起这些年的经历,道:“谈不上好,不过也不坏,倒是薛兄拜入九天界,前途一片光明啊!”
薛鹏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拜入了九天界?这些年来我是前些日子才同师兄他们一同出山的。”
秋若寒笑道:“我在天阙城时见过你,只是你没见到我罢了。”
薛鹏响起秋若寒那神奇的易容手段,便是明了一切,随后问道:“你来这秦淮城干嘛?现在又要去何处?”
秋若寒道:“我出现在这里只是一个意外,现在要去城主府找虚无境的人。”
薛鹏一怔,随后反应过来,他笑道:“幸好你在这里碰上了我,不然你就要白跑一趟了,苏师妹他们没住在城主府,而是住在同悦客栈。”
秋若寒本来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见到苏柔云,此时听薛鹏这么一说,心中顿时一喜。他向薛鹏打听出同悦客栈的所在之后,便是急匆匆的去了。薛鹏看着那远去的身影,摇头失笑。
秋若寒来到同悦客栈,此时已是三更十分,人们早已休息,他望着紧闭的客栈大门,失笑道:“看来自己太心急了。”
以他如今的修为,潜入客栈,客栈里的这些人绝对发现不了,只是此时夜已深,他不想打扰苏柔云休息。随后坐在一根柱子下面,静静的看着天空,等待黎明时分的来临。
九月下旬的天气,早晨时分,万物都盖上了一层薄霜,在初升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秋若寒早已睁开眼睛,他望向客栈的方向,天寒气冷,客栈依然没有开门。太阳光的温度逐渐升高,渐渐地,薄霜开始融化,水汽升起,顿起阵阵薄雾,将周围笼罩,朦朦胧胧一片,仿佛处在云霄一般。
就在这时,一声响声传来,客栈的门开了。秋若寒走向客栈,小二打了一个呵欠道:“客官早啊,请进!”
秋若寒走进客栈,来到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然后道:“小二,先上一壶酒。”
小二愣了一下:“这大清早的敢情不是来吃早餐的,而是来喝酒的,看来这人嗜酒如命,不对,若是如此怎么不去酒楼?那里的酒才能真正的上档次。”不过他自是不敢说什么,客人要什么就照给便是。
秋若寒看着小二的样子,便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微笑道:“天气寒冷,喝些酒暖暖身子,多活动,免得寒邪浸体。”
小二笑道:“客官说的是,我马上去给你拿酒。”
苏柔云因为这些天来都在奔波,加上对秋若寒的思念,身心俱是疲惫。只是她是已经修炼有成的人,那些疲劳只要微微歇息几个时辰,便是一扫而空。清晨,太阳光从窗外照进屋子,分外明媚,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秋若寒已经回来,他们一起欣赏九月开过的菊花,闲看松鹤,听风雨之声,一切都太美好。只是当睁开眼睛之时,房间里只剩自己孤零零的一人,阳光此时温度已高,却不能给她丝毫温暖。她穿衣起床,打开房门,身影显得有些萧索,就在这时她的身体不由一颤,那身影不就是她日日夜夜所思念的吗?这一切是梦是实?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轻声唤道:“木头!”秋若寒端起酒杯的右手突然一颤,酒杯摔落,酒水全部洒了出来。他微微转身,望着楼上那道日思夜想的倩影,心中顿时大喜,步子不由自主的迈出,多少个日子以来,梦里相见无数次,只是醒来之时徒剩一片凄凉,此刻见到,仿若隔了几世一般。
近了,二人近了,那如花般的容颜完全映入眼帘,刻入心间,一颦一笑,一肌一容,不曾有半点遗失。只是此时却显得有些憔悴,他的心不由一疼,右手伸出,轻轻抚过那早已被泪水冲洗的俏脸,眼中一片滚烫,清泪不由自主的洒落。
她没再忍住,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双手不停的槌打秋若寒的胸膛,她不由自主的叫道:“你这块臭木头,死木头,为什么就那般不吭一声的就走了,为什么那么狠心的丢下我不管?为什么······”
一时间无限的思念与委屈和担忧都是宣泄出来,秋若寒搂住佳人,心中一片欣喜,一片酸涩,多的是自责。他喃喃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二人紧紧地将对方抱住,害怕这又是梦,若这是梦,只盼无醒来之时。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早已升的老高,雾气散去,这一日阳光普照,晚秋的时间里,很少有这般温暖。虚无境的众弟子走出自己的房门,欢笑声弥漫整个客栈,苏柔云恢复了以前的那般样子。原来快乐有时候便是这般容易,而心中纵使有万里河山而也会为此刻满足。可笑多少人一身为功名劳碌奔波,忘掉身边原来还有不少的美丽风景,蓦然回首之时,早已灯火阑珊。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纵使不能证道长生,有她的陪伴,这一生也算是无憾了,秋若寒静静地想着。这时他突然想到苏柔云先天灵魂残缺,能活多少日子都是未知,自己却是无法可施,心中顿时一片苦涩。猛地端起一杯浊酒,一饮而尽,心中顿时一片火辣,无边愁绪浇上心头。
苏柔云就坐在他的旁边,一切自是瞧得清楚明白,她问道:“你好像不开心的样子,怎么啦?”
秋若寒一扫情绪,微微一笑道:“没什么,这里的酒差了些。昨天来时,在前面临近秦淮河边上的一家酒楼的酒还算不错,只是当时走得急,没给装一点,可惜了。”
苏柔云笑道:“看你,就是一个酒虫。”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酒虫?我罗战都不敢自称,有谁敢?声音颇为嚣张。”
罗战和柳天行联袂而来,看到坐在苏柔云旁边的秋若寒,都是一喜。柳天行笑道:“秋兄弟,你可算回来了,要不然今天我这两条腿又要吃苦了!”
秋若寒一怔,不明所以,雨诗菲走了过来,白了柳天行一眼,然后才笑道:“寒弟,你们兄弟情深,你不回来,他自是要出去打探消息啦。”
柳天行带些哭声道:“天地为证啊,诗菲,我和秋兄弟的感情再深,也没有和你的深!”
大家闻言,顿时捧腹大笑,雨诗菲顿时脸红,一声骂道:“去死!”一脚踹在柳天行屁股上。
柳天行吃痛大叫:“谋杀亲夫啊!”
雨诗菲这下子脸更红了,却是不敢再动手了,害怕别人再次笑话。
罗战大笑道:“疯子,这就是打是亲,骂是爱,看来雨师妹很爱你啊。”
柳天行嘿嘿一笑道:“那是,不知道那南宫······”
柳天行刚说到这里,罗战一下子将他的嘴捂住,柳天行呜呜的声音传出来,众人却是没有听清楚一个字。
罗战放开柳天行,尴尬一笑道:“疯子说南大街临近秦淮河边上的那家酒楼的酒很好,他要请我喝呢。”
柳天行要再次发言,罗战动作迅捷,再次捂住他的嘴,他连忙打个哈哈道:“是我请他喝,他现在没钱,以后再请我。”
众人都是聪明之人,一看就知道这其间有蹊跷,一双双眼睛瞪得罗战有些发毛。雨诗菲走到柳天行的旁边,眼睛直直的看着他道:“你告诉我,那里的酒真的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