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点击过十。。。。哭了,鼻涕眼泪哗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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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赛仙楼之所以叫楼,是因为它好歹也分成了两层。
虽然这二楼看起来比普通民房高不了多少,但是为了打造溱水县饮食界的第一品牌,赛仙楼的老板硬生生在普通民房的屋顶上又铺了一层木板,然后在上面加了个房盖弄成了如今这个不伦不类的凉亭二楼……
从一楼大门进去,自然是大厅。大厅摆放了十几张桌椅但没隔断,这也是为了普通食客能吃喝的更加热闹准备的。
一楼拐角有一个木质楼梯,木梯靠墙另一侧还装了扶手直通二楼。木梯最下面的几个楼板被踏的颜色黝黑透亮,也不知道曾经承载了多少人次的上上下下,诉说着酒楼的辉煌。
等上了二楼,视野顿时一开。整个凉亭二楼只有在靠近周边的栏杆附近,摆了几张四角的八仙桌;旁边摆放的椅子也都是区别于楼下,均带着靠背通体由上等的红松制成,跟雕着松鹤木纹的八仙桌恰好配成了一套衬出几分古朴。
凉亭二楼的中间,空了大片的面积出来,并且在中心的位置放了一个不到十厘米高低的圆台,而圆台上又随意摆放了几个板凳,像是一个可以移动的小小表演台。
小夜一直面带着微笑上了二楼,看看四处空无一人就径直来到临街的一侧坐下。可坐好之后小夜凭栏往四周那么一望,顿时失了满腔的兴致。因为这四下里,根本看不到什么诱人的景致,目光所及处无不均是灰趴趴的屋顶和瓦片让小夜好一顿气馁。
想~当初,金茂大厦上个厕所,窗户外面都是厚厚的云层仿佛仙人一般拉的惬意,往外面吐口吐沫还没等落地,就在空气里蒸发了个干干净净。每每那个时候小夜就忍不住的想,要是自己跳下去,八成也不是摔死而是先被吓死了吧?
俱往矣……到如今,有心想找溱水县城最高处;却只能,坐在凉亭二楼空徘徊……
不说小夜现在满肚子的牢骚和无奈,却说管平涌坐在他的对面却显得十分的兴奋。
管平涌一边对着大街搔首弄姿一边不断的和脚下过往的人打着招呼:“他叔,没吃呢?”“他大婶,吃了没?”“呦~这不是南街的石头么?你顶着个日头忙忙活活的干啥去?”
……
小夜没管丢人现眼的管平涌,把怀里的“招财”放在身旁的椅子上,对着跟上来伺候的小二吩咐着:“有什么新鲜的肉就随便上两盘,要炙过的。再做几份拿手的羹,上最好的酒。”
小二眉开眼笑应了声转身刚要走,小夜在后面又加了句:“再弄条鱼来,要新鲜的。”
小二答应的声音越发的清脆,脚步也立刻快上了几分。
“肥羊!”管平涌下意识的想着,手心的肉忍不住又开始痒痒起来。
不能怪管平涌没出息,这平常老百姓哪能天天吃肉?更别说像小夜这般羹啊肉啊都点了一大堆。平日里,大家能就着咸菜把馒头吃饱那就感恩戴德了……
管平涌只怕没想到小夜此时根本没什么胃口。这个时代什么东西都落后,小夜从小就至少郁闷了十几年:没有电脑游戏、没有电视、没有电影、没有汽车、没有空调、没有……反正什么都没有,而最可恨的是,这个时代居然还没有炒菜!
小夜吐血,每天早中晚吐两到三次……(这个时期一般人家实行二餐制)
小夜曾很郁闷的听说:大宋皇帝请客吃饭的时候,桌子上也就是一盘盘的面饼、水煮肉块和满桌子的肉汤……这其中肉块还不让吃只能看着!那些王公大臣们就只好努力地捞汤下酒别提多幽默……
当然这话儿都是小夜听说的也不知道真假,不过这个时代不流行炒菜倒是真的。
以前小夜还不知道,后来他叫着要吃炒菜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的油居然奇贵!所以,能像在清风寨那样,为了满足小夜的口腹之欲舍得收购菜油做炸糕的,在这个时代绝对已经是奢侈到了极点……
现在下了山,小夜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跟大家一样弄一桌子肉汤,彼此捞汤下酒。
一转眼,两个阿姨端着盆盆罐罐的就上来了。小夜知道,这是来伺候自己热酒的,看来没有白酒喝了,因为黄酒才需要不停的热着喝。
紧接着上楼的,是一老一小两个经典的伴唱组合。这二人走到中间的圆台上,微微一礼就开始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虽然唱的听不太懂也不太好听,可看着管平涌摇头晃脑的样子小夜也不好多说什么。其实说了也没用,这伴唱的有掌柜的付钱,也不是单独来伺候小夜这一桌的。
果然,没过多久楼梯“噔噔”一阵乱响又上来一批人马,打头的看到二楼有人居然微微一愣,不过也没说什么就四散到了其它的桌子旁坐去了。
小夜不经意的扭头,居然发现有个胖子还穿着官服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后面跟着的脸色蜡黄的书生,赫然竟是自己的大姐夫!
“大姐夫好。”小夜站起身亲切的问候了一句。
“唔,好。”管大姐夫显然有点意外和狼狈。
那穿着官服的胖子抬头看了小夜一眼没说话,早有一人弯着腰卖力的将一个椅子擦了擦伺候着他坐下,然后楼下的伙计们流水一般送上来大大小小的汤碗。
这时候管大姐夫颇有点尴尬,四周看看再没有空位,只好一步一挪的来到小夜身边,顺手还从伴唱的老头身旁给自己拿了个板凳。
“别,你坐这里。”小夜赶忙把“招财”从椅子上抱在怀里,招呼着管大姐夫看座。
一旁煮酒的阿姨中,皮肤发黑的那个还笑着跟他打招呼:“呦~,管老爷今儿可有人陪你喝酒了~”
“啥意思?难道平时的同事聚会这大姐夫也是自己一个人没人陪?这人缘也忒差了点吧?”小夜脑袋转的极快,紧接着又分析出一条来:“弄不好这大姐夫平日里坐的也是这临街的位置,要不怎么其他人坐的那么自然,仿佛演练了千百次一样呢?”
虽然这里边透着一丝古怪,不过小夜也没多想,因为这边的汤汤碗碗也都陆续的上来了。小夜招呼着自己率先吃了几口感觉腻的慌,又叫了几碗酸梅汤上来。猛喝了一大碗这才连连呼爽。
管大姐夫害怕小夜灌酒,低了头只顾自己猛吃。管平涌却在那里大碗的喝酒好不快活。小夜不太喜欢这种黄酒,尤其是还要加热的喝起来更是一头大汗很不爽利,于是简单吃了些就开始给“招财”喂鱼。
作为一只猫,喜欢吃鱼天经地义,可是还没有谁看到过,有人将上好的鱼脍来喂自家的猫的。要知道那鱼脍切的极薄,伸展开来几乎就能看到对面人的样貌。这样原本就价值八十文钱的鲶鱼加上刀工足足能卖上一百文整,这可比那一桌子的汤碗加起来还要昂贵的多了。
这下子不仅管氏兄弟和热酒的酒博士阿姨看直了眼,就连不远处的政府机关人员也都愣在了那里。
“暴殄天物!”一词在每个人的心头泛起。
小夜哪知道这个,“招财”更是早就吃习惯了。等“招财”将一盘子生鱼片吃下去,小夜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小夜看到这个姐夫似乎在衙门里混的没什么面子,自己坐在这儿心里也觉得憋屈。索性吩咐酒博士阿姨结帐走人。
“这个……”看到小夜从怀里掏出块碎银,管大姐夫眼睛亮了,他昨天喝多了早上还没醒酒就去了衙门让众同事看到,被好一顿嘲笑以后,张县令想再把他灌醉一次看他出丑,所以这才拉着他来到了“衙门指定餐饮场所”——赛仙楼。
按照惯例,每次吃喝过后都是这个秀才文案负责买单结帐的。可是管秀才早上走的匆忙,此时口袋里却没有几个铜板。现在突然看到自己的大舅子这么有钱,就产生了江湖救急的想法来了。
“大舅子,能不能借我几两银子?”
“干嘛?”小夜口袋里的钱一向是只能进不能出,这大姐夫一张嘴就几两几两的借谁受得了?
“这个……早上出门忘记带钱了……”
“嗯?不会吧?难道这一大堆人都是你请?”小夜吃了一惊:明明没人搭理你,怎么还是你掏钱呢?
“回去让你姐还你……”
大姐夫第一次张嘴,小夜也不好就这么卷了他的面子。就从口袋里又摸出来一块碎银子递了过去,然后也不说话抱了“招财”就走。
下了楼小夜这个气啊,感情这一大家子全指望自己大姐养活呢。按照他们这个花法,就是一座金山也早晚要被敲空了去。小夜敢打赌这酒楼和县衙背后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酒店给政府办主任回扣的事小夜见得多了。
而自己的大姐夫单独坐在临街的位置,莫不是故意安排到那让老百姓看的?
闷头走了没多远,小夜对面就走过来三个人拦住了去路:“嘿嘿,行啊倒霉涌,刚刚听说你去赛仙楼吃饭了?你有钱去那里吃饭那昨天欠我的银子也该还了吧?”
“这个……这是我嫂子的亲弟弟,刚刚是他请我去吃饭的。”管平涌底气有点不足:“我这里有一百文钱先还你,剩下的八十文过两天还你吧?”
“哦?”为首的汉子有点意外的打量了小夜一眼:“不着急不着急,我们这里正好三缺一,小涌要不要一起再去玩两把看看手气?”
“三缺一?”小夜纳闷:现在就有麻将了?
这里小夜就门外汉了,其实赌博这种娱乐活动自古就有。而这麻将经过逐渐演变之后,在明末清初才基本接近了后世的模样。而这汉子所说的,不过是现下流行的掷骰子而已。
小夜看这几个汉子容貌粗野,言语中带着一股痞气,估计就是鲁提辖口中叫的那种“阿臜泼才”一类的人物了。不过小夜不相信对方是什么千术高手,所以也昂然不惧的应道:“你们玩什么?带我一个?”
“哈哈,好说好说。”这下这几个汉子可高兴坏了,谁不知道管家的婆娘有钱,想必从她这个亲弟弟身上捞的能比倒霉涌多得多。
几个人一边走一边互相介绍,小夜这才知道这伙儿人为首的叫马二,是经常在北街厮混的地痞。看来溱水县隐隐的按照几条街划分了不同的势力范围,俨然有了成为黑社会的潜质。
马二引着小夜等人很快来到了一间破败的草房,草房门口零乱的摆着几块大石头围成了一圈。马二率先坐下以后,马上就有个人从草房里拿出一个大碗。马二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摸出六个骰子放在碗里问:
“小夜兄弟会玩么?要不要咱们先随便扔两把?”
“比大小?”
“不是,是看谁先扔出重四。”管平涌看小夜不明白,就在一旁跟他解释:“六个骰子里,只要同时出现两个四点就算赢。”顿了顿,管平涌继续说道:“要不我先玩会儿你帮我掠阵?”
“我日,你玩我掏钱?我又不是傻子。”小夜心里嘟囔着,一伸手从怀里掏出个钱囊来。
小夜随手抓了两把铜板塞给管平涌,示意让他跟另一个人去一边玩去。
看到鼓鼓的钱囊,这几个人的眼睛立刻就红了。这下当真是闲言少叙、废话莫来,眨眼间马二就正襟危坐亲自示范给小夜掷了几把骰子。
“额……好像挺不容易中的。”小夜仔细观察了下马二的手法,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过大碗里的骰子也没出现过两个四点的情况。
“开押开押!”小夜也亲自掷了几回以后,掏出五文钱扔在地上。
“三、六、一、四、五、五。没中……”小夜比较遗憾。
“一、五、二、六、三、二……我也没中。”马二笑的很憨厚。
“五、五……又没中。”
“六、六……你再来。”
“四、四!哈哈,我中了!”小夜一声大叫,把对方的五文钱捡到自己面前:“这次押十文!”
马二一笑,也掏出了十文扔在了地上。
“三、三……可惜,就差一点。”
“又是五、五……”
“哈哈,我又赢了!这次二十文!”小夜兴奋地满脸通红。
“十文十文的押不行么?”马二似乎有点沮丧。
“十文?太少了吧?我还想一两一两的押呢……”
马二露出一丝喜色:“要不这样,我们先用‘马子’作筹码最后算钱如何?”
“马子?”小夜接过马二递过来的一捆竹片,发现上面写着百文、一两、二两不等的面值心里立刻明白了这是做什么用的:黑啊!这一捆竹片至少三五十两银子的面值,这要要输光了,穷人家孩子还不得去上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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