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曾序之后的谈话中,罗禽了解到了制作“五转黑纹棺”所需要的两个主要条件。
一为“黑纹阵石”,也就是打造石棺的主材。黑纹阵石是一种可以储存大量灵力的特殊石材,主要用于制作阵法盘,也可制作其他法器法宝,只产于黑石峰。
目前所有黑纹阵石资源都被三棺门和纤素宫所掌握,在市面上这种石材的价格并不算太高,而打造五转黑纹棺需要完整的大型石料,价格则是十分昂贵。
二为“五转灵纹”。这种灵纹本是由曾家先祖所创,在曾家子孙或是三棺门、纤素宫等由曾家发散出去的门派之中,并非什么秘密。
但无论曾家还是三棺门之类,之所以将视线全部集中在曾家先祖所打造的九口五转黑纹棺之上,而非另行打造,除了大型的黑纹阵石石料本身价值不菲外,最大的障碍便是“五转灵纹”的篆刻了。
因为灵纹的重数决定了石棺转化尸兵的快慢,以及日后提升修为的速度。在整个雪拭,甚至“北道域”,掌握四重灵结的灵纹师已经算是行业中的佼佼者,但四重结用在五转黑纹棺上,转化一个尸兵需要足足百年时光,且日后尸兵修为提升速度,仅仅相当于修士下灵根资质的水平,十分缓慢。
如果是五重结,则情况要好的多,不仅可将转化时间缩短为五十年左右,且还能将淬体期以上修士的尸体直接转化出“无智尸魈”,日后的实力提升速度也可与中灵根修士相比。
但是在北道域,能够篆刻五重灵纹的灵纹大师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人而已,要想请出这些灵纹界的执牛耳者打造五转黑纹棺,即便他们肯来,花费的灵石也是天价之数,何况尸兵、尸魈之类在修道界一直被视作旁门左道,本就上不了大台面,这些趾高气扬的灵纹大师们,怕是会避而远之的,以免坏了他们的名声。
看来要打造“五转黑纹棺”,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不过罗禽可是掌握了四重结之人,只要有完整的灵纹作为参考,他自信能在一年之内完美的复制出来,至于黑纹阵石,只要赚取足够灵石就行。
“掌握四重灵结的灵纹师已经算是行业中的佼佼者。”有曾序的这句话在,他不怕没有源源不断的灵石进账。
“曾老伯,你有完整的‘五转灵纹’么?”
曾序好奇地看了一眼,指着石棺道:“这口石棺中的灵纹虽然随着石材一同碎裂,但并没有缺失,小哥只要将石料重新拼凑一下,就能得到完整的五转灵纹,这也是曾家一直保存着这口石棺的原因。”
“那我倒要好好研究一下了。”罗禽一笑后,将散落的石材悉数收入到储物袋中。储物袋顿时增重了不少,让他的腰带下坠了几分。
曾序没有阻止罗禽的举动,叹了口气道:“五转黑纹棺若能借助小哥之手流传下去,也算是曾家之福了。”
罗禽一笑后跟着曾序往墓园而去,一路之上又听曾序说起曾家的近况。大概就是三棺门因与纤素宫久斗不止,消耗甚大,因此想将曾家百亩之地夺了过去,卖些灵石充实库房。
曾家家主不敢与三棺门作对,卷了家中积蓄,带着百余族人逃往了他处居住。而曾序以及他的孙子断金和碎银,只是曾家的奴仆,并非曾家族人,所以在这次逃往之前,就被遣散了。
曾序按照罗禽之前的描述,找到了曾家第七代先祖的坟墓。罗禽则按照曾青山之托,与曾序等三人好好祭祀了一番。
祭祀完毕,罗禽问道:“曾老伯,日后有何打算?”
“回万泽国的老家,嗨……我先祖从万年前就跟着曾家,也不知老家那边还有没有人肯接收我们爷孙三人。”
罗禽眉尖一挑,暗想他独自一人前来雪拭,对于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而这曾姓老者则刚好相反,甚至知道的远比一般修士来得多,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如果能将此人留在身边,定能得到不少助益。
何况这老者时刻流露出对于曾家的不舍之情,想来也是重情重义之人,人一旦有情义牵挂,一般都比较忠诚可靠。
他如此想后,说道:“曾老伯,晚辈修为低浅,但尚有一技傍身,若是老伯肯留下,晚辈自当以叔伯之礼相待,让老伯安享天年。”
曾序笑了笑道:“小哥是担心老头子将你的秘密说出去吧?”
罗禽一笑道:“之前却也想过,甚至动过杀心,但现在却是真心挽留。”
“为何?”曾序看着罗禽。
罗禽洒然一笑道:“因为老伯与晚辈的境遇相近,同是天涯沦落人。晚辈在先祖远去拭北数万年后重回故乡,却不知故乡何在,感同身受之下,不想让老伯在实为异乡的故乡,孤叶飘零。”
曾序身子微微一颤,又扫视了两个年幼的孙子一眼:“断金、碎银,你们想回万泽国,还是留在这里。”
“爷爷,我们不想离开。”两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异口同声地答道。
“呵呵,既然两个孙子不愿离去,那老头子只能留下了。”曾序笑道。
罗禽爽朗一笑,向曾序一拜道:“侄儿罗禽拜见曾叔。”
曾序低身将罗禽扶起,摇头道:“老头子还是继续做一个合格的奴仆吧。”
说着向断金、碎银招了招手,向罗禽拜伏:“老奴罗序,携孙儿罗断金,罗碎银拜见家主。”
“曾叔,这怎么可以?”罗禽一把扶住曾序的手,微微用力之下,竟没能将对方拉起。
曾序低首道:“从此以后,老奴不再姓曾,还望家主赐姓,若是不然,老奴只能带着孙儿离开了。”
罗禽又劝说了几遍,但是曾序意志颇坚,只是长跪不起,无奈之下,他只能答应了曾序的要求,将一老两少三人改姓为罗。
不过他也提出一个要求,以后以“罗叔”称呼曾序。曾序勉强答应了下来。
罗禽将三人扶起后,放出魂识仔细一扫,说道:“罗叔,你进入筑基初期多久了?”
罗序尴尬一笑道:“快四十年了,但这四十年间曾家发生了太多事,许多事都要老奴打点,所以疏于修炼,到后来干脆就不练了。”
罗禽点了点头,对于这位老者为了曾家事务,宁愿放弃修炼得道的机会心生佩服,也对曾家卸磨杀驴的做法感到愤怒。
他叹了口气后,随手打出一个光团没入到罗序识海内:“罗叔,你以后就按照这门功法修炼,修完之后,我再将听潮期功法给你。”
“谢家主。”罗序恭敬一拜。
“两位小兄弟是何灵根?”罗禽转向断金、碎银两人。
“回禀家主,小子是中灵根,弟弟他是下灵根。”断金大眼睛一眨道。
罗禽摸了摸断金的脑袋,又打出一个光团没入罗序识海内:“罗叔,这搭桥期功法适合断金碎银修炼,请您好好教导他们。”
罗序再次谢恩。
之后,罗禽和罗序三人共同出了曾府,在热闹的街边找了一处客栈将一老两少暂时安顿下来,并给了罗序五千灵石,拜托其尽快替他在黑石城中购买一处安静的宅院,作为日后的落脚之所,多出部分,就当作罗序爷孙三人日常开销之用了。
来往客栈的路上,他已经从罗序那里得到了关于此地地产价格方面的信息,一般地段只需千两白银就能买下亩许大小的地产。五千灵石可兑换白银万两,买下一处小宅院已经是绰绰有余。
安排妥当后,他叮嘱了罗序几句,抽身而出,在城中辗转几条街巷后,再次翻入空无一人的曾府。
眼前的曾府是一个是非之地,三棺门弟子随时会来此处没收房产,不过他好不容易在此地发现特殊灵气的存在,实在不愿错过这个机会,即便冒上一点风险也在所不惜。
熟门熟路地进入密室,将暗门一关,他在里面尽情吐纳起来。
特殊灵气极为寒冷,刚过半个时辰,他便从入定中冻醒过来。根据他以往的经验,要让体内的寒气彻底散去,还需等待小半个时辰左右。
他眉尖一挑后,从识海中翻出了“蹉跎老怪”所传授的“水蛇术”功法。
打开功法,一开始出现的是蹉跎老怪的一段话语,大概是说水蛇术共有九招,每一招又有诸多变化,威力一招强过一招,但修炼难度也依次递增,为了让他能够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练习,只有熟练掌握水蛇术前一招后,后面招法口诀才会在识海中呈现出来。
而在修炼水蛇术第一招之前,还需做一项准备工作,那就是感悟水的存在。
不能触碰,不能眼看,也不能耳听,更不能用魂识扫视,只能按照水蛇术序言中所写的寥寥数语,让魂识与灵力沿着固定轨迹在体内运行,直到有一日身体出现十分强烈的波动为止。
虽然不知道这“波动”一词所谓何意,但是他对于蹉跎老怪,可以不相信其长相,也要相信其强大的实力,因此没有对“水蛇术”描述的一切提出丝毫疑虑。
按照序章所述,他潜心修炼着,直到体内寒气悉数褪尽,再次吐纳特殊灵气,如此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