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正的生死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渺小。
没有见过夏花灿烂,就会期待秋叶静美。总是要有所念想,才会有所坚持。
生命,即使在渺小平凡,也值得尊重。
柯暖的命,已不再属于她自己。她没有办法做主,她总是被别人做主。
多残忍?
老太医看着地牢里奄奄一息的柯暖,本就满脸皱纹的脸,更是皱的不能再皱。
啧啧!
他心中暗叹,将军可真是狠呀。
居然能把人折磨成这样!
表面没有一点皮外伤,但内里却已经回天乏术了!他从未见识过这样的怪症!拿柯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把完脉之后,看着柯暖直叹气,素手无策。
“怎么样?”七俊轩问道。
老太医摇摇头,这个情况,还能怎么样呢?
七俊轩见此,心头一急,道:“太医您可要想想办法呀!父皇还等着见她呢?”
老太医心中一嗔,暗忖道:“若不是你心狠手辣,她又怎会严重到无法医治呢?”
再看着柯暖年纪轻轻却是煞白了脸,体温异常于尸体无异,老太医心中莫名愤慨,不经脱口道:“将军,老夫前几日走时,她可没这么严重!”
言下之意,是有责怪七俊轩之意。
七俊轩哪能听不出来,脸色顿时一沉,道:“她想要逃跑,我只是奉命办事。”
好一个奉命办事!
老太医心中更是不屑,但医者父母心,见柯暖这样又怎么会袖手旁观呢?即使他毫无头绪,毫无办法,也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柯暖不死。
但老太医心中对七俊轩有怨,不禁道:“将军容我一人安静下来想想办法。可否?”
七俊轩脸色更难看了,这老太医,还真倚老卖老了?在他的地盘上,居然也下起了逐客令?纵然心中不爽,但求人嘴软,罢了罢了,等他救醒柯暖再行与他计较!
七俊轩出了去,地牢里只剩下昏迷的柯暖和满脸愁容的老太医了。他颓然的坐在柯暖身边,如往常一般打开医药箱,不管怎么样,还是按照老办法先走一遭吧。
老太医此时也只能是对柯暖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他一打开药箱,就看到了圣卓宁给他留的纸条。
纸条上写了两个字——“酒”“针”。
老太医顿时一惊,连忙四下看去,心想莫不是哪位高人出手相助?但,四周寂寂,除了他和柯暖哪里还有什么其他人。但这字条分明在提醒着他什么,老太医陷入思索。
“酒”“针”,这两个字,是要提醒自己什么呢?
他愁眉紧锁,看了看柯暖,又看了看字条,仍是没明白这其中之意。这不禁让他有些着急,老太医捋了捋胡子。又想,酒,有什么用处呢?
对啦!酒能暖身!
“我怎么没想到呀!”老太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豁然开朗,“哎呀,太妙了!妙极了!”
想通其中关节,老太医分外高兴。又看了看“针”字,医学上,针,无非就是针灸。难道此人的意思是用酒暖身,再用针灸通穴?
是了!定是这样!
人体太冷之后,周身穴位血液流通不畅,就会引起体温低滞不通,自然就更难暖和了!
“妙极妙极!”老太医茅塞顿开,是兴高采烈。连忙跑去找七俊轩要酒。
七俊轩一听酒字,就十分警惕,道:“酒能入药?”
柯暖先前在锦花城就利用酒逃脱,七俊轩因此对酒特别敏感。
“酒能救命!”老太医道,“想让她活命,就赶紧备酒来!”
七俊轩本有微词,但老太医如此断然,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悻悻的派人拿酒来,又暗中吩咐多调了侍卫过来,加强防守。
所谓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七俊轩纵然知道柯暖逃不出他掌心,但还是防了又防。
这时,前殿来人告知他该去外宾府接圣凌国的使者。七俊轩点了点头,吩咐人在此守着并提供太医需要的一切物资和帮助,便离开了秘密刑讯室。
老太医见七俊轩走了,扁了扁嘴,叹息道:“这孩子,越长大越不像样子,还不如小时候。”
许是人年纪大了,心肠就会变得柔软,对什么都有怜悯之心。
七夜国的国宴没有以酒比拼的主题,只有丰盛!丰盛!还是丰盛!
虽然分桌而坐,但分开的小桌上摆满了七夜国特色水果和吃食。让冯笑笑是叹为观止,她有给人很能吃的错觉吗?
圣梓涵也是哭笑不得,不明白七夜国何故摆满吃食。
七夜皇帝沉稳的坐在皇椅上,看着两人略微惊诧的表情,淡淡一笑,对二人道:“两位许是不解为何这么多吃食吧?”
圣梓涵微微拱手,笑道:“天子待客自有其道,梓涵愿闻天子寓意。”
政坛上的圣梓涵,风度翩翩,言辞得体,甚是吸引人眼球。连一向觉得他没几分本事的冯笑笑,都侧目看着他应对自如。
七夜皇帝点了点头,甚是满意这圣凌国五子的言辞,心忖:“倒是会说话。”他对坐于主坐下的太子道:“逸儿,你向圣凌使者介绍一番。”
七夜太子比七俊轩略微年长一些,但却长的细皮嫩肉,肤白微胖,一脸和善。
他起身,十分有礼的向冯笑笑及圣梓涵拱手,道:“容我向二位介绍,几上何物。”
七俊轩坐于七夜太子七俊逸下面,看到太子起身为冯笑笑二人最介绍,眼睛中冷厉一闪而过,快的惊人。却是被一直注意他的圣卓宁捕捉到了。
他叹道,所谓司马昭之心,七俊轩也太过不懂掩饰。但太子侃侃而谈介绍七夜特产时,正是圣卓宁找寻柯暖的最佳时间。
圣梓涵十分巧妙的问着问题,吸引了整个宴会上的目光。圣卓宁便趁着这个空档,出了宴会厅。
七夜宫中也是冷风飒飒,但于他却是好事儿!圣卓宁轻轻的嗅了嗅,风中并未感受到他放在老太医身上的中药味道。
定然不在前殿这一边,换个位置。
圣卓宁往前殿外走去,边走边嗅空中味道,他只叹没能带只军犬进来,搞得他现在如此狼狈的在空气里闻了又闻,简直没形象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