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冲云,广场之上古奇双手法诀连掐,其人十丈之外,灵剑以剑柄为轴凭空一转,抹出一片朦朦青色剑幕。
轰!
铁锤不知后退为何物般地重重砸在剑幕之上,古奇当即手臂一颤,但仍保持剑幕不破不损。
“哈哈哈,古奇,你这地沐剑诀还欠些火候啊,”邢元龙重踏两步赶上前来,一把抓住向后倒飞而来的铁锤,“这一下就让你退!”
铁锤所过之处无不刮起狂风骤雨,修为低者恐怕只是让那风势沾上一丝都要重伤不起。
轰!
又是一记猛锤,剑幕颤抖,远处古奇硬是一步不退。
“好小子,剑术没什么长进,毅力倒是提高不少。”邢元龙兴奋地喝道,随后,铁锤便在场中刮起了一阵黑色的旋风。
轰轰轰轰轰……能将寻常人压死的铁锤在大汉手中似是完全没有重量,以让人接应不暇的速度疾风骤雨般不断锤击着剑幕,这三息之中竟锤了有数十下之多!
广场一侧,数十柄灵剑翻飞,目标直指处于贯阳堂弟子后方的五人。
五人当中一名比邢元龙瘦不了几分的壮汉见此大喝一声,“不必老子多废话了吧,都上!”
“喝!”余下四十多名体修齐声大喝,猛然一踏石板纵身跃起,挥舞着手中大型灵器迎向扑面而来的飞剑。
双方方一接触,差距立竿见影,飞剑还能与空中练气五层的体修僵持片刻,但只见其中五名练气六层体修挥舞着大刀巨斧,所过之处飞剑无不似麦穗般纷纷被一击击落。
没有一柄能斩到后面的人身上。
广场边缘,柳河眉头大皱,“啧啧,差距还真够大的。”
居十方沉默不语,两堂弟子的差距自己早已跟柳河提到过,但亲眼见之后还是有些不能以平常心对待。
“咱们堂练气六层弟子都去哪了,怎么一个都见不到?”云玥璃脸色同样难看。
不知是否与云玥璃开口有关,总之一旁某个执事弟子开口道,语气当中满是讥讽,“练气六层?嘁,你可知道那蒲时虽是堂内练气五层中的佼佼者,但那仍旧是练气五层,连令牌都要让练气五层弟子携带,你觉得咱们地沐堂还能有剩余的练气六层弟子?”
柳河闻言一愣,望向殿门处。此刻五名弟子催动令牌使得修为展漏无疑,虽然柳河不能清楚判断出每个人的修为,但蒲时若是练气五层,那么互相之间比较压迫力强弱的话……
剩下四人应当是两名练气七层弟子与两名练气六层弟子。
而在场中奋力驱剑的,则全是练气五层。
至于贯阳堂处,柳河隐约判断之下,看出那后方五人当中,除一名练气六层弟子之外,其余四人竟然全部是练气七层修为!
“怪不得以往会输得这般惨…”柳河喃喃道。别的不说,就单单能空出手来的练气六层弟子便比对方少了五人,再加之修为越低,体修的优势越大,那么在这场四十余人的战斗中,惨败在所难免。
转眼间,贯阳堂五名练气六层体修已然破开飞剑杀入地沐堂弟子当中,剩余体修紧随其后。那简直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单方面的屠杀。
“恩?”柳河一惊,自己分明看到那刀刃斧刃砍刀肉身之前,即将惨死的地沐堂弟子纷纷在瞬间消失不见,而其余人脸上却丝毫没有诧异之色,只是继续攻向其他人。
居十方看出了柳河疑惑所在,主动开口,“我也不知那是怎么回事,总之每当某个弟子遇到致命危险,都会发生这瞬间消失之事,估计是长老动的手吧,但至于被送到哪去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没有一个人再回到战场。”
柳河点头,不过说实话,要真是让弟子在这种“内战”当中丢了性命,那自己真要怀疑宗门长老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了。
一炷香工夫转眼即逝,地沐堂众弟子边退边打,已然被打到石阶之上,而此刻还留下的,也只有抱头鼠窜的二十余人。
“闪开!”忽然贯阳堂后方一阵大喝。
闻言的不管是似逃命般的地沐堂弟子,还是“杀”得兴起的贯阳堂弟子,纷纷向两旁一扑,完全一副晚跑一步便来不及了的样子。
而同时,殿门处五名站在光幕当中的弟子,脸色同时一紧,纷纷抬手疯狂地向身前光幕之中注入法力。
柳河闻声转头一瞧,当即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那是怎样的一幅弓啊,流线似的弓身中仿佛流淌着纯金的液体,阳光照在上面瞬间便会被扭曲成数缕,那金丝一般的弓弦紧紧系在弓身之上,让人有种近乎想要伸手触摸般的渴望。
仿佛只要碰上一下,便此生无憾。
然而只可惜,这弓便是让对面地沐堂弟子抱憾而生。
只见手持金弓的正是先前吆喝的那名大汉,此时大汉神情不必蒲时等人轻松多少,但兴奋一种却占了绝大部分。
“那小子,”大汉指了指一脸紧张之色的蒲时,“邢老大前面说了,那我就先不打你,放轻松些,可别吓哭了啊,哈哈哈!”
没人笑得出来,甚至听得此言的蒲时顿时有种怒喝“有种就冲我来”的冲动,但回忆起法宝威力的自己,愣是硬生生将话语憋了回去。
“哼。”看着蒲时的样子,大汉冷笑一声,随后两指紧紧扣上弓弦,脖颈额头乃至整个手臂瞬间冒起如虬龙般的青筋,“嘿!!”
仿佛将毕生气力全部倾注到手臂当中,筋肉剧烈膨胀,瞬间变得通红,汗水顷刻间在大汉身上蔓延开来,然而即便如此,却连此弓一半都没有拉开!
不过这却足够了,只见大汉手臂瞬间脱力,残月般的金弦瞬间弹回笔直,连一丝颤抖都没有。
唰!
金光一闪,所有人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蒲时身旁那弟子面前光幕似是猛然被什么看不见的飞鸟一头撞上了一般,龟裂瞬间布满光罩!
噗!而那名弟子则一口鲜血喷出,就此消失不见!
哐啷……光幕消散,一枚鎏金令牌掉落下来,顺着石阶一蹦一跳,最后稳稳躺在广场之上。
场中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默,随后无论是哪堂弟子,冲令牌一拥而上,疯狂地争夺起来。
而在十余名地沐堂弟子与数名贯阳堂弟子消失之后,令牌终是落到贯阳堂弟子手中。
“……”柳河咽了下口水,转头看向居十方,喃喃道,“…你不是说光罩能坚持十息之内么?这怎么连一息都不到。”
虽然是第二次见识到法宝威能,但居十方仍旧没有及时回过神来,“啊啊…可能是…修为差距的关系?”
“再闪!”岂料此时大汉又是喝道,但场中却是没人回应,因为早在夺到令牌之后两堂弟子便相当自觉地一哄而散。
大汉明显受了前一击的影响,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但双目当中兴奋之色不减反增,双指再次向金弦扣去。
“哎!柳河你去哪里!!”呆呆望着金灿灿法宝的云玥璃忽然瞥见身前身影一闪而过。
“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了!”柳河边跑边说,头也不回,“我先去看看到底能被送到哪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