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承终于停了下来,只不过所停之处让居十方完全摸不着头脑。
周围什么都没有,当然居十方指的是堂内五处的任何一处,就像是被东方承带到了一处四面不着边的地方,这让居十方原本越发坚信东方承要去揽霞峰的猜测,剧烈动摇了起来。
东方承下令让众人原地休整,居十方便状若自然地走到另一边,取出传音符…
“东方师兄就是东方师兄,”柳河赞叹道,“不知道探子已被拔除的情况下,还能做出如此正确的判断。”居十方看不明白,但将位置给柳河一说,后者便一下子看了出来。
地沐堂众人的脚步早已在居十方传音之时便停了下来,酆阳羽正拿着观隅堂地图,跟古奇等人围坐着。
“他们在这,”酆阳羽指着上面偏居殿跟揽霞峰正中说道,“东方承位置找得很准,正好是整个观隅堂的中心处,除了后山以外,距离其他四处距离都差不太多,要支援起来也快。”
柳河点头,酆阳羽所说正是自己所想,东方承之所以会选择在此处修整,为的便是待收到探子来报时,能够及时支援。
虽说探子已拔,但即便东方承晚些知情,甚至说某处已掉才能支援到位,但这也可以将地沐堂众人给堵在里面。。
如今场面看起来是观隅堂占优,但实则是地沐堂的大优势,柳河可不打算正面硬刚,时间尚早。
“柳师弟,”厉生兴冲冲开口,“东方承如果真在那里的话,这不距离咱们就只有五里左右?”
酆阳羽白了厉生一眼,“你不会是想要去偷袭吧?”
厉生没说话,直勾勾地看着酆阳羽,让后者一阵无奈。
最后还是柳河给厉生做了解释,让居师弟摸进观隅堂弟子当中,正是为了监视观隅堂的调兵遣将,但具体到了细节,就不是居师弟能够知道的了。
毕竟像自己地沐堂这边,关于细节的东西也只是很少数的几个人知道。
所以,谁清楚东方承此举是不是请君入瓮?虽然可能性比较小。
“厉师兄,咱们现如今可不是守了,”柳河道,“要将目标放在诸如偏居殿揽霞峰这几处上面,而不是想着怎么打观隅堂的人。”
觅音台那边传来了消息,执事弟子已经发现潜伏在半路上的探子,但怕观隅堂众人还在,不敢擅自动手,请柳师弟古师兄等人吩咐。
“瞧,机会这不就来了。”柳河扬了扬传音符,冲厉生笑道。
……
通往觅音台的必经之路上,一名观隅堂弟子半蹲于低矮树丛之间,只透过枝叶间凌乱的缝隙向外观察着。
不是不想盘膝坐下,而是地上太凉,山路上满是被冻得跟钉子似的小石子,一屁股做下去绝对千疮百孔。
自己不是观隅堂执事弟子,东方师兄也不会让执事弟子参与到弟子试炼中来。
这种事自己已经干过好几回了,不止自己,其他几个被派出去的师兄也是同样如此。还记得跟贯阳堂的那几次胜利的关键,不吹牛的说,完完全全是自己五个师兄弟的功劳。
也不知道东方师兄的脑袋是如何长得,竟能想出如此一招,这可是以弱胜强的根本啊。
等待是寂寞的,无趣的,但弟子也早已习惯了这份寂寞,要说自己方一开始的时候还有那么一些抱怨的话,那么跟着观隅堂东方师兄这么一路走下来,原本的抱怨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满是骄傲。
老子是观隅堂弟子试炼不可或缺之人,赢了可跟老子有很大的关系!
话是这么说没错,如今连同自己在内的五人,虽说修为较平庸,实力很一般,脑筋不灵光,但还是深得东方承信任。
若是让柳河知道此事,绝对会大呼东方师兄实在是高,人尽其用且还一心一意毫无怨言。
风吹得枝叶在自己面直打摆,让缝隙的位置不住变化。要换个人如此近距离地盯着,早就头晕眼花了,而弟子自诩唯一的本事就是坚持,所以即便眼前视线已然泛黑,扔是一动不动。
只不过原本蹲着的身子,不知何时已经坐了下去。
啪!冷不丁一根枝条被吹得抽在眼睛上,满是寒气的叶子扫得自己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抬起手臂胡乱擦了一把,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后直接一个激灵差点站起来。
全是人。
透过眼前杂乱无章的缝隙,弟子看到了如同过江之鲫般的身形匆匆自眼前闪过,唰唰唰地比方才还让人眼晕。
之前自己都是在下面远远看着贯阳堂或是平岱堂的弟子从低空御剑飞过,哪里经历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自己跟地沐堂的四十余人就差一道灌木,伸手便能够到的距离!
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双手死命捂住嘴巴才堪堪没发出惊呼,待一道又一道身形陆陆续续自面前闪过,弟子宛如虚脱般一下子瘫倒在地,大口吸着冰凉刺喉的空气。
半晌,弟子一骨碌翻身坐起,毛毛躁躁地用那不知那时变得哆哆嗦嗦的双手取出传音符,“东方师兄,东方师兄!地沐堂的人来了,往觅音台去了!”
一句话仿佛重新抽走了自己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力气,弟子就这么闭着眼睛四仰八叉地躺倒。恩?隔着眼皮就发现上面好像有些暗?
天不可能这么快就黑了吧?弟子边想着边睁开眼睛瞧瞧。
映入眼帘的是地沐堂弟子从身后探过来的脑袋,多到连阳光都遮蔽了几分……
……
“地沐堂去了觅音台,不御剑,应该可以正好将他们堵在觅音台里面。”
东方承只是给姜绍交代了这么一句,便起身向觅音台方向赶去。
姜绍自然懂东方承是什么意思。也不用其吩咐下去,众弟子见姜绍跟着东方承动作,便纷纷一跃而起都行动起来。
虽说是修整,但可没人真的当成是休息来走神,整个过程出奇地安静整齐,完全没有七手八脚的混乱场面,显然观隅堂做此事并不是头一次了。
只不到一顿饭工夫,观隅堂弟子身影便是铺天盖地地落在觅音台外,不过东方承的脸色却有些难看。
太安静了,一点都不像是遭到攻击的样子。抬头看着觅音台上属于观隅堂的光芒,心中稍定,“…进去看看。”
守在觅音台的是一名练气六层的弟子,见到东方师兄带着众师弟又回来了,脸上不解之色浮现而出。
连问都不必问,东方承只看弟子脸色便知道自己这一次扑了个空,转头看向姜绍,“地沐堂知道咱们有探子?”
只有这一种可能,否则怎么也说不过去。
姜绍似是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却摇了摇头,“这是第一次对地沐堂使出……”
东方承直接抬手打断姜绍,“问问另外几处的师弟,看没看到地沐堂之人。”
姜绍没有因此而有所不满,直接取出传音符将东方承所言转述了一遍。
许久,没有回音。
“这…”姜绍看着东方承越发难看的脸色,不知该说些什么,不过方一开口,便发觉另一枚传音符亮起,那是属于守护令牌弟子的传音!
“偏居殿!地沐堂来打偏居……”
轰……话还未说完,便被突兀的轰鸣声尽数掩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