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看到他的一干宫女,一个个脸颊绯红,心中忍不住地小鹿乱撞。连柳月那种对美男不是很在意的女子都难以抵抗他的诱惑力,就别说这些心理防线不是很强的宫女了。
李大英把脸别到一边,相当的无语,他侍候的主子啊,完完全全的就是一个祸害。
“那皇上是不是让奴婢尝好了?”柳月反问一句,问得是相当狡猾,东方朝阳让她尝好了,那她就停,东方朝阳没让她尝好,那她就继续,反正也还能吃。
没想到柳月会是这种回答,东方朝阳诧异的目光瞄了瞄柳月,有些被柳月难住的感觉,“你这丫头……”
他开口想要“教导”两句,却料口中才迸出几个字,就被柳月截口道:“禀告皇上,奴婢叫柳月。”
柳月语声不高不低地提醒,她不是丫头,总是被东方朝阳丫头丫头地叫,听起来别扭。
突闻柳月之言,东方朝阳凤眸一眯,银亮的光芒罩到柳月脸上,傲然,他在柳月脸上释读出了任何卑贱的宫女都不可能有的气质。
“柳月。”品味着柳月的名字,转念后,他不假思索地道:“朕不喜欢月。”
他本是无心之谈,但这句模棱两可的话传入柳月耳中,柳月就赌气地侧头看向他,冷然开口。
“奴婢也不喜欢你。”
不想因为自称引来不必要的猜疑,柳月现在都作“奴婢”的称呼。
此言一出,周边顿时一片吸气之声,出于害怕,众人偷眼瞄着柳月,各人心神紧张,均觉柳月必死无疑。
看着柳月淡漠的表情,咀嚼着柳月话中之意,再想想柳月的自称,东方朝阳脸色不悦地沉下,用膳厅中的气氛瞬间冷凝下来。
柳月大胆地直视着东方朝阳,晶亮的水眸毫不躲闪,东方朝阳既然打击她的自尊心,那她又何必给人留面子?
第一次,东方朝阳知道还有人是不喜欢他的,他的虚荣心严重受挫。然而,与虚荣心相比,心底的某个地方仿佛被什么尖利的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那感觉才叫他真正的难受。
众人等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溜走,明明只是盏茶时分,却像是过了几个朝代那么长。只是,令他们意外的是东方朝阳一直未说出冒火的话来,也未有砍掉柳月脑袋之意。
“皇上,这是您的药,邱御医说了,这药要饭后喝。”
正在这时,以为东方朝阳已经用完膳的小太监端着托盘进来,躬身说完话,就将药碗端出放到东方朝阳用膳的桌前,完全未注意到用膳厅此时紧张的气氛。
“药?”
喃喃道出一字,柳月的目光落到东方朝阳侧下方那碗还有些冒着热气的药上,面上有着狐疑。
东方朝阳似是要隐藏什么,收回看柳月的眼神,终于开始用膳,他又似是很讨厌那碗药,至始至终都没看一眼。
柳月吃饱后,放下筷子,无聊地坐着,一边等东方朝阳,一边闭目打瞌睡,适才东方朝阳上朝,她只是小睡了一会,与她一夜未睡相比,那点睡眠时间是远远不够的。
“柳月,朕批阅奏章,你跟着。”
吃完饭,东方朝阳烦闷地喝了药,起身走时,瞧了眼柳月垂着脑袋欲往侧边倒的姿态,一点也不招人待见的冷言响起。
柳月睡意朦胧中听见东方朝阳惯有的带着磁性,相当悦耳,也相当冷绝的声音,睡意瞬间消去一半,她直立起身子,瞟了眼从她身旁走过的东方朝阳,撅着嘴,很不情愿地跟上。
昨夜之事,东方朝阳到现在还未有任何表示,她都不知道东方朝阳到底要不要杀她了。
不过,东方朝阳既然不说,她也懒得问,她可不想把脖子送上去给人抹,最好东方朝阳忘记了才好。
此去的地方乃是上书房,今日朝上有很多新送上来的奏折,东方朝阳没有拖拉的习惯,今日之事,他向来都今日解决。
柳月和李大英站在离东方朝阳不远的侧下方,不言不动地等待东方朝阳处理政事。这动作李大英倒是习以为常,就是苦了柳月,一夜未睡,她困得已经够难受了,还这么干巴巴地站着,纯粹折磨人。
恍然中,她终于醒悟东方朝阳一直不表示要如何处罚她,其实都已经在以“另类”的方法处罚她了。
站得无聊时,突然想起昨夜看到的紫云花,她不禁凑近李大英一点,悄声问道:“李公公,你知道紫云花吗?”
昨夜要摘花时被东方朝阳毫不留情地喝止,她到现在还郁闷不止。
李大英似是很忌讳“紫云”二字,往后瑟缩了一下,轻道:“月姑娘,你怎的知道紫云花?”
“在山洞里看到的,我本来还想摘来着,可是皇上不准,好像还很生气的样子。皇上那么重视紫云花,你知不知道是为何?”基本上这问题,柳月从昨夜就开始纳闷了。
“摘花?”李大英失口一呼,发现声音过大,滑稽地捂住了口,赶紧将声音压低下来,“好险,月姑娘,你真是太猛撞了,那紫云花奇毒,碰到后全身肌肤都要溃烂,而且无药可治,两个时辰后就会死去。”
“奇毒?”
柳月听得瞪大眼,脑袋一时间有些短路,她昨夜看东方朝阳的脸色,以为是东方朝阳舍不得紫云花被她摘下来,所以言语不好听,口气也相当的让人难以接受,没想到……
长长地嘘了口气,她不住地为昨夜摘花之事感到后怕,只差三寸的距离,她就要触摸到紫云花了,也就是说她的小命儿差点就不保了。
明白了是东方朝阳救她,她不由得转脸去看东方朝阳,堆满奏折的案前,东方朝阳面目冷沉,眉头深锁,他手拿奏折,凝思出了主意,便提起毛笔,记了几笔,解决了一本,将其放在旁边,又去拿另一本。
恍惚察觉有眼神瞄他,他某根神经跳动,抬眸望来,正要将柳月凝视的眼眸睬个正着,柳月便转过头去,纤手抬起,像昨夜一样装作若无其事地挑开额前斜长的刘海,以动作告诉他,她没看他,只是头发遮了眼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