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于非命?
柳月愕然一惊,双眸瞪大,联系起自身,她心中钻进了一些惶恐。
“为何?”足足将海棠正经的脸色瞧了半响,柳月这才相信海棠所言非虚。
“具体原因我就不得而知了,只是知道给皇上侍寝的宫女,少则三天,多则一月,没有哪个能逃过一死呢。”海棠又压低了声音,貌似她也害怕成为那个侍寝的宫女。
“怎么会这样?”听海棠说得莫测高深,柳月顿觉头皮发麻,若是给皇上侍寝的宫女都要死于非命,那她……岂不是下一个?
“就是因为死了不少人,皇后娘娘才派宫廷侍卫出宫去抓人啊。”海棠端坐起身子,这话终于以正常语声说出。
陡然听到了皇家这些秘密事件,柳月苦不堪言,她就是月前被抓进来的。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会莫名其妙的被人抓进来。对了,那些宫女都是怎么死的?”努力的平复住心中惊悸,柳月开始打听,她不是好奇心过重的人,只是这事与她有关,她不得不关心。
“哎!”海棠黯然一叹,同情的眼神看着柳月秀美的脸,道:“好像听说有上吊的,有投河的,还有病死的,挺多。”
“那么,皇上都碰过那些女人了吗?”柳月皱眉想了想,清亮的水眸盯着海棠,在宫中她认识的人不多,想要对这事多作些了解,她也只有靠海棠了。
海棠摇摇头,“不清楚,海棠只是知道与皇上有过接触的宫女都会莫名其妙的死去,但其中原因好像没人知道。”
柳月听得眉头拧紧,越发的觉得这事蹊跷了,少则三天,多则一月,足以见得那些宫女不是死在东方朝阳的……床上,那么……是有人背后下手吗?
“月姐姐。”见柳月沉默不语,以为柳月是被吓到了,海棠担忧地喊。
柳月回过神来,凝眸看着海棠,慎重地问道:“皇上是一个暴君吗?”
海棠骇然一愣,赶紧摆手,“月姐姐,这话你可不能乱说。”
“我就是随便问问。”柳月看她害怕的样,很无奈地知道有关皇家的事,她好像又问不出来了。
“以后这种话你还是少说为妙,否则……”后面的话海棠没说,而是比了一个砍头的手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的意思。
柳月顺从地点点头,回眸想想自己进宫的经历,道:“话说进宫的宫女不都得例行检查是否是处女吗?怎么我进来的时候什么检查都没有?”
“没有吗?那不应该啊!难不成她们觉得这后来进宫的这批人都……”言及此,海棠一下闭住了口,神色异样。
——活不长了。
最后这没迸出嘴的话,她硬生生地咽了下去,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柳月,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柳月心头一跳,表情有些别扭地扯扯嘴角,倒想装作不在意,却是不善于伪装地泄露了心情。她脑子转了转,隐隐地觉得哪里不对劲,当即道:“我来时那些太监说我衣着奇怪,于是把我分到了浣衣局……”
“既然如此,那你怎么就来玉竹苑了?对了,进浣衣局的宫女五年后就可以出宫,的确不需要检查的。”海棠圆圆的双眸一睁,未等柳月说完,便耐不住性子地截口。
“这样?”柳月脑袋嗡然一鸣,简直想撞墙,这么说,还是她自作聪明了?
害怕冬天的水冻手,在浣衣局呆了三天,巧见李大英巡查关节疼痛,她就逞能地给李大英治了治,而后那李大英一高兴,就把她提了上来,哪料到她倒是把自己害了。
她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对了。”海棠突然想起什么,跳下炕,对着犹自沉思的柳月惊讶道:“我昨晚去姑姑那吃饭,听姑姑说昨晚轮到芹儿侍寝了,怎么会换作了你呢?”
她的姑姑是在皇宫待了十几年的宫女,听说该出宫时却不出宫,甘愿待在宫里做个教导新进宫的宫女或秀女规矩的姑姑。
“什么?”柳月一个不趁,差点被口水呛到,轮不到她的事却换作了她,这难道是有人故意为之?对了……
脑中忽的想起芹儿贿赂李大英的情形,她激灵灵地打了个颤,终于知道其中的“妙处”了。如果猜得没错,昨夜轮到芹儿侍寝,而那芹儿又不想像传言一样死去,所以她便向父母求钱去贿赂李大英,李大英答应了她,正巧碰上了自己,于是……
是了,一定是这样的。
想通了之中微妙的联系,柳月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切身体会到了**里那所谓的勾心斗角。
“知道吗?芹儿她们住在宝林轩,一共十几个人,那里的生活条件好极了,冬天也不觉得太冷,就是可惜……”海棠本来兴高采烈地说,但到后来声音就弱了下去。
若不是她喜欢叽叽喳喳地说话,她的姑姑不可能把她安排到这偏僻且荒废了很久的玉竹苑来,这其实也是一种保护她的举措。
柳月瞧瞧海棠的衰样,苦涩地牵牵唇角,不觉中动了下身子,发现全身仍酸疼得像散了架一样,她忍着疼,皱眉道:“海棠,好想泡个澡,你能帮我烧水吗?”
“好。反正这几天都不用扫雪了,干啥我都愿意。”海棠倒是乐意,说罢就咧嘴笑笑,高兴地奔出房去。
这里三间房,一间柴房,一间洗澡房,一间卧房,简单,质朴,勉强够用。
柳月不敢动,手指梳了下凌乱的发,又将被子裹紧。
恍然间想起昨夜与东方朝阳相处的情形,她不由愕然,仿佛昨夜并未觉得冷,貌似还有些温暖的感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华液池没有烧炭,亦没有任何取暖的装置,那里只有一池被冷冻后的冰,按道理冰块吸收了空气中的热量,华液池应该比任何地方都冷才是,却为何那里那般暖和呢?
然而,沉吟半天,她依然是一无所获。
“月姐姐,水烧好了,你过去洗吧。”
正在这时,海棠从侧边小门中推门进来,那里正是洗澡房。
“好,谢谢!”柳月感激地道了声谢,揭开被子。海棠见状,几步上来扶住柳月,道:“月姐姐,小心。”
帮柳月脱下衣服,海棠盯着柳月白皙柔嫩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惨状,眼都不会眨了,喃喃说道:“月姐姐,你这是让人给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