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目的,柳月迷糊地跟着东方朝阳在灰暗的夜中走了一段,东方朝阳便忽的搂住她的腰,提气纵身,如飞而去。
他功力深厚,轻功绝顶,带着柳月,在这夜中,仿若幽灵一般,身法奇快无比。
柳月腰上传来炙热的触感,还未反应过来东方朝阳的意图,紧接着脚下就脱离地面,像飞机升空时一样产生一种凌空的感觉。
从未面临过这种状况,柳月害怕地抓紧东方朝阳,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摔下去,两腿一蹬,小命就呜呼了。
随着东方朝阳的身形,她只觉耳边风声呼呼,所有景物看不清地朝后移去。速度太快,寒风更是刺骨了,她难受得埋起脑袋,任由这该死的人随意为之。
终于到了,所到之地,乃是一座雪山,四下里丛林茂密,许是地势高的缘故,山下的雪都融化了,这里还一如既往地被厚厚的雪覆盖着。
东方朝阳停下身子,冷然矗立。
柳月晕晕乎乎地站着,双手抓着东方朝阳的衣服,显然东方朝阳这快速的飞奔吓住她了。
“丫头,你的胆子只有这么小吗?”东方朝阳看看胸前被柳月抓得褶皱的龙袍,凤眸转向怕得轻颤的柳月。
柳月脑袋眩晕,眼前冒星星,听了东方朝阳的话,抬头怔怔然朝对方望去,距离太近,雪色的映照下,东方朝阳绝美的脸上,漆黑的眸有着宝石般光彩,明亮,耀眼。
呆呆地看着,一刻的怔忪后,柳月眨了下眼,终于清醒过来,恍然发觉自己的姿势不妥,她赶紧松开手,退离东方朝阳两步。
揉了揉脑袋,她整理一下被风吹得凌乱的发,心中感慨: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啊!跟晕车一样难受。
不知原因地,看着随时都与他保持距离的柳月,东方朝阳心中就是一阵窝火,他欺身过来,大手扣在柳月肩上,低头那么近那么近地看着比他矮了一头的柳月,道:“朕很吓人吗?你干嘛这么排斥朕?”
他是真的恼火了,他对这个女人如此重视,可是这女人身在“福中”,竟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奴,奴婢……没有。”突兀的询问,让还稍微有些迷糊的柳月措手不及,吓人是真的,排斥?再借两个胆也不敢啊!
“说‘我’。”烦恼地给柳月纠正自称,东方朝阳实在听不下去了,哪有宫女说奴婢时这么别扭的?纯粹是想让他起鸡皮疙瘩。
“啊?”柳月愣着,懵了,都说女人性子变得快,可她怎的觉得男人也变得相当的快呢?
东方朝阳比动了一下嘴型,无语,他是真的拿这个女人没辙了,对她好,他不懂;杀了她,他不舍,那他要以何种心情来面对她呢?
忿恨地甩下手,背到背后,他转身朝前面行去。
柳月唏嘘地吸了一口气,瞧了眼空荡荡的雪山,赶紧跟上,东方朝阳再恐怖,那好歹是一个人,有个人陪着总比一个人待在这儿的强,否则她会胡思乱想的。
脚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二十来米,她就见东方朝阳站定在一块大雪掩盖的巨石前,手指在巨石的中部按去,像机关一样,下一秒,巨石中间一块有着门一样高大的石板往里退了一米,停在了拐角处。
东方朝阳掉头看了一眼身侧的柳月,无言的提示后,抬腿走了进去。
这里是一个山洞,空旷广袤的山洞。
洞顶参差不齐地吊挂着一根根粗壮的冰柱,洞壁上能结冰的全都结满了冰,就连经人工雕琢,显得光滑的石板地上也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
冷,这是柳月走进来的第一感觉,比外面还冷十倍。
她有些想退缩的感觉,但看东方朝阳毫不迟疑地往前走,她想了下,也就跟上。
洞内如白昼一般不见一丝漆黑,柳月好奇这原因,流目四处一扫,才知是洞壁悬挂了几颗夜明珠,像两百瓦的电灯一样,光线交织着把洞内照得通体明亮。
走了一段,在洞内深处靠右的地方,东方朝阳终于驻足,他看着下方的凹地,面上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柳月跟上去,一看,才知道东方朝阳大半夜也要来此的目的。
凹地里,一片紫红的花毫不保留地开着,非常的艳丽,那些花儿朵朵傲然独立,每两朵之间都似不愿触碰地留了一些空隙,不是人为,全是自然生长的默契。
然而,远远望去,那些花儿却像是一片紫色的云海一样,非常的壮丽,美观。
“好美!”柳月看了一瞬,惊叹道。
“……”东方朝阳木然站立,目视那些花儿,深邃的眸中嵌着令人难以释读的凄迷,他大袖中的手紧捏,极力的隐忍住情绪的波动,只是越是压抑,有些情感就越是想要破胸而出。
“这些花叫什么名字?”柳月观了一瞬,心情沉浸在花海中而有了改善。
“紫云花。”原本不想回答,但女子轻柔的声音传入耳中,不期然地牵动了东方朝阳心中的某根弦,薄唇蠕动了下,他就道了出来。
“是吗?很美的名字。”
柳月说着,微微一笑,侧头去看东方朝阳,见东方朝阳脸上一贯的冷酷罩上了隐隐的凄楚,她不由愕然,目中冒出了几许疑惑。
几日前她听到了紫云阁的禁忌,那是东方朝阳特别下的旨意,没有缘由,单凭他的喜好;今夜他不睡觉,烦闷地喝了很多酒后,不惜动用轻功长途奔波也要来这雪山,只为看这紫云花,这两者都有紫云二字,莫不成……
一念及此,柳月眸光在东方朝阳脸上流转了下,心有所动地试探道:“紫云花,紫云阁,难不成有叫紫云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会让男人揪心的,她当然要猜女人。
东方朝阳听之心神一颤,侧头看向好奇的柳月,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隐藏地嵌满了伤感,薄唇一开,他不悦地吐出两字,“多事。”
很冷的口气,很强势的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