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你会治吗?”
见柳月神色奇怪,兰心怀疑地走过来,焦急地问。处于眼下的形式,即便柳月只是一个宫女,她也是希望柳月能够解除翠娥的痛苦。
“快,快,准备大火,烧起一锅醋……再晚就来不及了。”
经兰心一喊,柳月神思复燃,赶紧安排。
她本也不是没见过大病之人,但她至今还没见过如此残害人的手段,是以,一时之间心灵受到震撼,才会有一刻的呆滞。
听了柳月的吩咐,众人怔愣着,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相信。
兰心比较精明,几个呼吸之后,她见柳月神情凝重,一点不开玩笑,赶紧带着众人行动。
准备了工具,在柳月的指导下,翠娥双脚被绑起,倒挂在院中那棵槐树上,在她的头顶下不足半米的地方,一口大锅内装了半锅的醋,底下大火烧着,使劲的加柴。
柳月顾不及解释,而众人也是盲目地行动,在她们看来,翠娥死了,无所谓;不死,也无妨。
这之中,最痛苦的当算翠娥,她被众人摆弄着,脸上布满了惊恐,所幸她也知道众人是在救她,因而并不反抗。只是她被倒掉在树上,奇怪地说不出话来,觉得有东西在肚子里爬动,似乎要从喉咙处钻出,她不想张口却不受控制地把嘴巴张着。
柳月站在那口锅前,静静等候,她美眸看看翠娥,又瞧瞧锅内被大火烧得冒气的醋,若有所思。
众人见她不动,亦是围在一旁不言。然而,各人心中纳闷,她们怎的就听了柳月的吩咐,貌似这丫头和她们一样也是宫内身份最卑微的宫女,那么她们为何就是无法拒绝她的要求呢?
或许,有的人天生就很有震慑人心之气。
时间一点一滴地溜走,火越烧越旺,醋越烧越热,浓浓的蒸汽升腾上去,整个的将翠娥笼罩在其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酸味。
看到这一变化,众人心中紧张,隐隐地觉得有事儿要发生了。
盏茶之后,柳月黛眉舒展,直直盯着翠娥张大的嘴巴,如果时间计算不错,该就要出来了。
她觉察到的,翠娥也感觉到了,当下翠娥满脸骇然,害怕到了极点,她瞪大的眼珠似要迸出眼眶,头发蓬乱地吊着,模样既可怜,又恐怖。
突然,翠娥又自使劲地张大嘴巴,喉咙处一颗脑袋探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柳月后退一步,其余众人“啊”的一声退了几步,齐齐倒抽一口冷气。
怕众人的惊呼把那东西吓回去,柳月冷眸朝众人一扫,伸手阻止。
不知为何,瞥见了柳月的眼神,众人像是做错了事一样赶紧捂住嘴巴,不敢再出声,单是瞪大眼,心虚而又惶恐地看着。
怕翠娥忍不住而害怕地挣扎,在这关键时刻,柳月修长的食指放在嘴边,给她做出“嘘”声的动作。
看见柳月的鼓励,翠娥惊骇之时,又羞又愧,危机时刻,救她的居然是柳月,亏她之前还听别人的使唤,做出对不起柳月的事来。
如此想时,她双眸中大滴的泪滑落了下来,“铛”的一声滴落在醋中。直到此时,她方醒悟过来,平时对她好的,不见得就是关心她的人,平时对她冷漠的,也不见得就是疏远她的人。
转移了注意力,她终于觉得舒服了一些,而众人却是更进一步的惊骇,只见那仿似蛇一样的脑袋在翠娥的嘴巴里探望了一阵,直直地从翠娥的嘴巴向下钻出来。它似是极度的渴望底下冒着蒸汽的醋味,因而伸出了脑袋,就没有退回去的迹象。
看着它慢慢地延长的身子,众人大大地张着嘴,一时都不懂得闭上,也似乎忘记呼吸了。
这倒是壮大了那东西的胆子,它米花大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了转,绿色的细长的身子一点一滴地从翠娥的嘴巴中挤出,陶醉在那浓浓的醋香中。
快了,就快完全出来了,众人紧张地看着,眼睛一眨不眨,身子一动不动。
“你们干嘛?反了,一大早的不去干活,全都跑这儿来凑热闹,是不是想死啊?”
忽然,在这紧要关头,林姑姑可恶的脸出现在了小院的门口,她也不管众人在干嘛,进门,双手叉腰,双腿叉开,出口就怒吼。
听闻她暴怒的声音,众人怯怯地朝她看去,平时被林姑姑处罚得多了,看见林姑姑,她们都有些心惊胆颤。
“不好了,要缩回去了。”
兰心的注意力转到翠娥身上,猛地瞧见那东西被林姑姑的吼声吓得向上退去,不由惊得高呼。
这下又把众人的神思拉了回去,一个个都回头去看翠娥的嘴巴,见那恐怖的东西渐渐地缩回翠娥的肚子,俱是不可思议地骇得尖叫。
场面乱了,那东西需要安静才肯出来,如此吵闹的阵势,只会吓得它往后缩。
说时迟那时快,柳月弯身抓起两根干柴,一下夹住那往上缩回去的大虫,在棍子上缠了两下,双手紧紧捏着,和那大虫做最后挣扎。
“柳月,你当真反了?让你们去打扫,你竟连本姑姑的话也不听吗?”
几步走到柳月旁边,林姑姑面上那叫一个气愤,她管辖内的宫女,居然有人敢不听她的话,这叫她情何以堪?
“姑姑是觉得人命很不重要吗?”
柳月冷冷地说罢,斜目睨视林姑姑,那眸中是极度的冷和赤裸裸的鄙夷,翠娥现在生死攸关,林姑姑不帮忙就算了,反而来捣乱。
冷不防瞥见柳月眸中的寒光,林姑姑心神一凛,竟然的惧怕起来,这眼神她似乎只有在主子那里才能看得到。
以眼神震慑了林姑姑,柳月赶紧朝兰心道:“快,兰心,舀着醋灌进这虫子的嘴巴,它身子太滑,我快撑不住了。”
“好,好。”
兰心慌乱地应着,抓起适才舀醋的工具,抖抖颤颤地舀起醋朝那大虫的脑袋上浇去,醋的酸味诱惑了那大虫,它先是与柳月手捏的木棍挣扎,待这醋从它头上浇下来,它立即就张大嘴巴,咕噜咕噜地吞下,似是喜极了这种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