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意行盗取宗门祖器,现在正在逃亡!
这条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五域。顿时有不少意动的武者打听到一些小道消息,便准备参与到追杀池意行的行动中。然而,这也只是不知内情的小武者的臆想而已。
作为镇派祖器,其存在的意义不可谓不大。抛去其象征意义,单是其威能便足以决定一个宗门的兴衰。想当初,天魔宫几十位长老联手也奈何不了大岳国君,最后却被两界瓶给炼了。也就是说,天魔宫如果失了两界瓶,可能连宗门等级也要下降一等,正所谓成也祖器,败也祖器,便是如此。
而且还有一点,连宗门祖器都丢了,其下弟子能心安吗?这是足以动摇宗门根基的祸患。然而,无论有多么的不甘心,却不得不承认,现如今随着池意行的死,两界瓶彻底没了音讯。
在北域南部,这里有一片巍峨无比的山川,连绵数十万里,其上终年雾气缭绕,不时有各色异兽奔腾。偶而有一位位散发着强大气息的武者如星陨般坠入其中。这里,便是魔道第一大派天魔宫的山门所在。
蓦然,大地震动,只见一只一眼望不到边的苍天巨手破地而出,一把将下方的数十万里山川大地抓入掌中,而后托天而起一路向着北方飞去。
半日之后,只见虚空猛烈震动,一位白衣青年男子从其中一步踏出。其头顶上悬浮着一把精巧的细剑,正散发着煌煌神威,仿佛连虚空都经受不住这股威势而不断震动。其身后陆续有人影跟随而出,一个个皆是散发着让群山颤栗的气息。
望着下方数十万里方圆的“天坑”,白衣青年男子脸色阴沉道:“我等来晚了一步!”
正在此时,只见另一方虚空也是一阵震动。随即,从其中飞出一只方圆百里的巨大圆盘,其上旗帜飘扬,楼船林立,无数身穿盔甲的兵士严阵以待。
“轮回天盘?是刑罡到了!”
这件巨大的圆盘便是大莫王朝的镇国道器“轮回天盘”。
青年男子身后一人刚刚低声说完此话,便见轮回天盘上一人腾空而起。一个踏步便落在众人对面百丈远的地方。而后下面的众人纷纷跟上,分为两列立于此人身后。只见此人看上去三十许,面庞稍显粗狂,棱角分明,一身金色盔甲,显得英武不凡。
大莫国君,刑罡!
当然,武者修炼到高深境界后,寿命大增,看上去年轻,也许其实已经活了几千年也不一定。
天魔宫雄霸北域,南域以大哉王朝为尊,而这大莫王朝则是东域魁首!
“刑罡,不好意思,你来晚了一步!”
望着白衣青年满怀恶意的眼神,刑罡却是哈哈一笑,而后道:“林长生,难道你就赶上了吗?”
太岳派掌门,林长生!
作为正道第一大派太岳派,和天魔宫一直以来都是死对头,现今天魔宫失意,其当然想要痛打落水狗。
相比于其它门派动辄几百上千万年的传承来说,太岳派崛起只有区区十万年时间,那是“嫩”得一掐就出水,说是嗷嗷待哺的婴儿也不为过。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成为正道第一大派,却是因为其开派祖师太岳老祖,乃是十万年前天下第一人!
十万年前,太岳老祖横空出世以一手绝世剑法败尽天下群雄。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此人的强大引起了诸多宗门的不安,遂联手群起而攻之,欲要灭杀此人。其时,这片世界的版图比起现在还要大上近十倍。一场惊世大战之下,山河倒转,大地陆沉,许多地域彻底因此而化为了绝地。十万年来,无人敢于深入,这个无人,包括了现今天下的强者,如大哉国君、林长生之流!
本以为,一场大战便可平定此人,然而,事实却往往与想象有着太大的出入。
太岳老祖此人战力震古烁今,不说前无古人,至少十万年来还未有人能超越,暂时可称一声后无来者!这场大战也不知有多少强者陨落其剑下,宗门、王朝,被灭者无数,直至打得这片世界中十万宗门尽数臣服,再无敢于反对的声音。也因此,当初的十万宗门,变得只剩下如今的一千多个。
而后,太岳老祖便创立了太岳派,并且留守千年。待其发展成为了天下数一数二的门派后,便留下随身佩剑以做祖器,之后飘然不知所踪。
尽管太岳老祖已经离开,却无人敢于轻捋太岳派的虎须,从其占据的乃是中域,便可看出一二。
然而,畏惧总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褪色。
随着太岳老祖离开的时间越来越久,许多宗派渐渐有了不臣之心。直至今日,太岳老祖已经十万年没有再出现过。红色的恐惧已经褪去,只剩下勃勃野心,许多宗门更是敢于公然和太岳派作对。天魔宫便是其中之首,这让林长生怎能不恨?所以一听到天魔宫失了两界瓶的消息,其便带着一众长老匆匆赶了过来。
......
听到刑罡的反讽,白衣青年或者说是林长生面色顿时便沉了下来。
说来,两人的恩怨素来已久。在一千年以前,林长生还是太岳派中的一名弟子时,曾出门游历天下,却是误入刑罡布下的大阵中,被炼了个半死,差点因此丢了性命。然而,其最终还是脱困了,并且因此而破坏了对方的大阵,导致对方的计划功亏一篑,两人就此结怨。
其后数百年时间里,两人争斗不断,致使仇怨更深,一见面就恨不得大打一场。
然而,此次来这天魔宫曾经的所在地,两方人都是怀着满满的恶意而来,有着更为重要的事做,所以不便争吵。
“刑罡,你可知道天魔宫搬到了哪里去?”
刑罡顿时一怔,没想到林长生会问出这种“白痴”的问题,随即没好气的道:“我怎么知道他们搬到了哪里去,没见我也是刚到吗?”至此,两人的谈话还没正式开始,就无疾而终了。
然而,此刻两人都没心思去想这些,反而皆是一脸阴沉之色。别误会,两人可不是想当着一众属下的面大干一场。再怎么说两人现今也是一方领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没品的事?却是因为天魔宫霸占着北域,虽然其现在失了镇派祖器,但山门却彻底消失了,其下本应由众人瓜分的无数资源便不能再动,两人又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为何不能动?说来也简单,你可以杀对方的弟子,占对方的矿山与店铺,对方也能如此。待你人走后,对方又能杀回来,你有一件祖器不可能庇护得了所有地方吧?长此以往,便会成为一场资源消耗战,最后只会被别的宗派得了渔翁之利。因此,不将对方山门捣毁,灭了对方根基,这些大派之间是有一个界限的,双方都会刻意保持现状,不会轻易越界。现今天魔宫没了依仗,自然有许多势力想要对其不利,所谓墙倒众人推不外如是。
说来,这两方势力也只是“先锋”而已,若是真正拉开了大战,相信会有许多宗门乘势而上,从中取利。天魔宫也正是因为意识到了此点,才会直接遁走。然而,现在的情况是,其自知情况不妙,连山门都消失了,你待如何?
最终,两人只得一脸无奈的带着诸多属下愤愤离去。
......
朝天城,大哉殿。
大哉国君正静静站在阁楼边上。有所不同的是,其今日并未俯视下方的山川大地,而是一脸怔神的看着自己的手,仿佛上面有一朵花,令人百看不烦一般。事实却是,他的手上并没有花,只有一条伤口。
血淋淋,仿若新生。
按理说,即便是普通的炼体境武者,受到这种伤,在丹药的帮助下,也只需要几日便可恢复。以大哉国君的修为,更是只需气血一运,伤口便可复原。然而,其手上的伤口已经存在了十数日时间,却依旧一点变化都没有,仿若其中有一道不灭的意志在阻止着伤口的愈合。
他在这些时日内通过各种渠道,当然已经知道池意行已经身死的消息。那么,伤到自己的便只有那位自己连面貌都记不住的少年了。想到此处,大哉国君不由得双目一寒。
正在这时,其身后出现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
黑袍男子走到大哉国君身后静静站立,却并未敢开口打断他的思索。
大哉国君细细的观察着手上的伤口。
蓦然,只见伤口上一滴血液顺着手指流下,红光璀璨有若宝石的血滴,洒落云端,坠入下方的山林中。
“轰!”血液触地,发出一声有若陨石坠落般的轰鸣声。
炼体境武者的血液便已沉重有若铅汞,更何况是大哉国君这种强者?其气血更比岩浆炙烈万倍。霎时间,只见血液方圆十里之内的林木顿时蒸干,而后燃起熊熊大火,转眼间,一座数十里长的山峦便化为了火焰山。其中无尽鸟兽奔走,不时还可以见到其中惊慌失措的猎户。
无视其中生灵的哀嚎,大哉国君却是一脸愤怒之色。也不怪他这副表情,要知道,血液中蕴含着一个武者的生命精气,每天这样流血的话,任谁都受不了。而且,长时间的生命精气亏空,修为都有可能会因此而倒退。
压下心中的愤怒,其终是向黑衣人问道:“人找到了吗?”
黑衣男子帽沿微不可察的一抖,显示出心中的不安。
“没......没有。”
一阵良久的沉默之后,大哉国君才开口道:“那就继续找!”
听到对方并没有责怪自己,黑衣男子长舒了口气,却是心中紧迫不已。略一施礼后便急急的后退几步而后隐入了虚空中。
待黑袍男子走后,大哉国君才寒声低语道:“炼体境?哼!孤就是翻遍五域也要将你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