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哥这一边亡命般狂奔了一天一夜,屠户哥带着的人马个个人困马乏,早就已经累的巴不得死了算了。说是这么说,可如果真的是要死的话,这些人估计马上又会打起精神来了。
一干人马实在跑的再也无法挪动一步,纷纷下马歇着,忽的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响。
“干!贝尔加鲁阴我们!伏兵!是伏兵!”
“妈妈的!老子和他们拼了!”
一干领主和士兵都从腰里拔出了刀剑,跨上了战马,只有屠户哥冷笑了一声,冲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幽幽的说着。
比我料想的还要快嘛……..
“陛下!快上马!吾等拼死也要为陛下杀出一条血路!”
屠户哥回头看了看那些个领主,笑了笑。翻身上了战马,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悠哉悠哉的思索着进攻图尔布的策略,可他身后的那些个人马可没有他的好心情。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屠户哥带着的人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一个个死死的攥着刀柄,黑暗里渐渐显出了一些人形和火光,一干人马纷纷咽了咽口水,狂吼着准备发起冲锋。
“大殿下!前面的人是大殿下吗!”
屠户哥骑在马上,冲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喊了一声。
“博尔济!你是不是来的太迟了!”
那边的博尔济一听到是主子的声音,连忙滚鞍下马跪在地上,身后带着的人马也马上下了马匹伏在一旁跪着。
屠户哥身后的人马纷纷松了一口气,仿佛刚刚从鬼门关那走了一遭似的,屠户哥转过脸看着他们,他们的脸上都是一副刚从惊慌失措和垂死挣扎中缓过劲来的样子。人就是这样,他的救援不是在他快要死的时候到来,他都很难知道感恩,妄想着自己还能哭撑下去,屠户哥冷冷一笑,身后的这些人吗,日后都将是自己的忠犬。
“大殿下神机妙算啊!早早就派了人来接应啊!”
“贝尔加鲁那个混蛋!我绝对饶不了他!”
“幸亏大殿下…….”
几个领主们看到屠户哥死死的盯着自己,身上的霸杀气焰不停的在四下游走,猛地醒过神来。
“陛下英明!陛下神机妙算料敌先机!”
屠户哥脸上那可怕的表情这才丢到一旁。
屠户哥扫了一眼峡谷四周,果然不所料,贝尔加鲁为了避战,不会选择在这个地方布军,这里连一丁点战前的准备都没有做好。屠户哥把目光钉在博尔济身上。
“博尔济,人马都召集齐了么。”
“陛下!十七万万大军正在哈尔玛待命!”
屠户哥身后的领主们心里都是一惊,想必屠户哥早就料到了双方必有一战,所以带着自己前来坚定信心不说,还趁机调动了自己的军队前往首都哈尔玛待命,那些领主的额上纷纷渗出了不少冷汗,比起刚刚那对于死亡的恐惧,此时此刻他们才觉得自己一切的想法和思维都被别人玩弄与鼓掌之中的感觉更加可怕!
“很好!你带着人马殿后,对了,我的吩咐你照办了么。”
“回陛下!您是指对这的吩咐么?”说着,博尔济指了指两边的陡崖,屠户哥冷哼了一声。
“做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我已经派家臣领军扼住峡谷中部扎营,只等大军到来,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我讨逆大军在图尔布峡谷东段不会有任何一人得以阻拦!必定畅行无阻!”
“好,很好,攻城塔和冲城车现在开拔到哪了?”
“回陛下!护送攻城器材的部队已经在距离迪斯它堡两日行程的地界下寨!中路的攻城部队也已经到了距图尔布四日行程的地界下寨了,只等您回到都城,一声令下,千骑万马即刻便可以开拔讨逆!”
“回都?我为什么要回都!?”
“啊!陛下!?您不会回都怎么调集兵马?”
屠户哥冷笑从怀里掏出了调兵虎符朝着博尔济扔了过去。博尔济连忙接住,生怕把这玩意给敲了个缺口。屠户哥张开双臂,扭着身子望了望身后的领主们。
“我在这!我的臣下们在这。何必要回都那么麻烦!?叫你心腹回都遣军,兵分三路直逼图尔布!我连一刻给他们休养备战的机会也不想施舍…………”
屠户哥嘴里念着领主的名字,以及他的部队应该前往的战线,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和霸气恢宏的气焰,深深地震撼着屠户哥身后的那些领主们,此时此刻他们才明白,自己所谓的高贵身份,说到底在眼前的这个人眼里,不过就是一枚必须服从命令的棋子。自己的获得许可而征集的军队,此时此刻自己竟然没有任何能力去指挥,只能听从眼前这人的调遣,他叫你带着你的人马走上路,你就必须走上路,叫你走下路,你就必需走下路。没有任何质疑和不遵的机会。
屠户哥念完了部署,那边博尔济叫来的信使早就记得手忙脚乱,屠户哥冷笑了一声,扭过身子扫了一眼身后的领主们。
“诸君有何异议否?”
“回……回陛下…..没有…..”
“你们听清楚自己该去哪了么?”
“回…..回陛下…..听清楚了。”
“呵呵,那就好。万一没听清楚可以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啊,别到时没有听从我的调遣,那就不能怪我了啊。”
“是…..是…..臣等听清楚了。”
“博尔济,按照我的指示,分兵护卫诸位领主前往军队指挥。”
“是!臣下遵命!”
西军一边是手忙脚乱的正准备备战,而屠户哥这一边确实仿佛早就料定所有的事一般,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两边胜负此时此刻恐怕已经早就不需要到战场上去比较了。
屠户哥此刻心情大好,一切都进行的比他想的还要顺利,此时此刻自己的身后已经不止是那么五十骑人马了,而是一支上千人的队伍,在这种狭长的峡谷里作战,就算贝尔加鲁带了自己的全副家当追了出来他也不会惧他三分。
只是有那么一个人,实在让人不得不堤防。
那个贝斯图尔看上去就不是个一般的角色,只怕这一场战争自己最大的阻碍,就是西界的王子,贝斯图尔了!
屠户哥没有因为脱离险境而放松了心态,多年来的处事经历告诉他,事物的变化发展绝非一个人类可以预料得到的,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时刻保持着一颗紧绷的心,去应对一切可能的变化,是要成为一个君临天下的王者所必须具备的技能。
在黄泉里游泳着的先王没有说错,屠户哥是一个天生的帝王,出了那变态般的杀戮癖之外,他几乎是一个完美的帝王。可惜无论如何,这个世界上都是没有完美的存在。
博尔济派出的信使拿着虎符,狂奔了四天四夜,跑死了足足四匹骏马,哈尔玛的中已经待命多时的十七万大军倾巢而出,按照屠户哥的指示分成三路进军,三日之后,屠户哥在图尔布以东的大平原上搭起了自己的王账,宣布贝尔加鲁为逆臣。东界十七万大军几乎按照黄泉里的先王所预想的一般,开始行军。
王账之中————
屠户哥面对着眼前的地图,他的身后站着十八位领主。
“博力的军队开到哪了……..”
“回禀陛下……博力伯爵所领的右路军距离迪斯它堡只有一日的路程了。”
“很好…..峡谷的军队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只要迪斯它堡开打,我军部署在峡谷东段的三万大军便会开始行进。”
屠户哥看着地图,冷笑了两声,一拳打在图尔布的位置上。
“父亲…..您安心的去吧!您的王朝霸业就交给我来完成了!”
图尔布前沿————
贝尔加鲁与贝斯图尔率领着本部三万人马驻守在图尔布正面的大平原上,贝尔加鲁焦虑的看着眼前的地图,叹了口气。
“没想到屠户哥的动作这么快……我军甚至还没做出多少准备…..”
“父亲….我早就对您说过,屠户哥肯定是执意要战的,以他的品性,绝不可能容忍有人和他分享王位。”
“够了…..你说得对……是我老了……怕了…..当年那一马当先的雄心壮志已经被时间磨得什么也不剩了。”
“父亲…..现在图尔布峡谷我们只占着西半段……迪斯它堡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到屠户哥大军的旗帜了。现在我们手头上的兵力仅仅只有四万人马,而且全部部署在了图尔布城外,任何一点被屠户哥的军队突破我们就完了…….”
“是啊…..都是…..我的错,先王……啊……我…….”
“父亲…..先帝曾今专门唤您到驾前听语,恕儿臣冒犯,先帝是否早就预料到了今天的局面?”
“…….”
“父亲,先帝可有告诉您有何破敌良策?”
贝尔加鲁望着眼前的地图,长叹了一声。
“先帝临终前只和我说了大殿下会作何攻势……没有告诉我如何破敌,不过想想,就算是先帝,只怕也没有能扭转当前局势的手段吧….”
“父亲!您是军队的统帅,如果连您也失去了胜利的欲望,那么我的军队就根本不用打了。”
“啊….你说的对……”
“报……报!!!!!”
西军的中军帐外突然冲入了一个传令兵。
“元……元帅…….大殿…不屠户哥东军已经开始进攻了…..”
“哪?”
“迪斯它堡!”
“迪斯它堡……”
“听着!呵….呃….呵….呃…呵….呃,屠户哥一定兵分三路,直取你的王城,利用兵力优势,拉开你的军队,个个击破,他一定兵出迪斯它堡,攻你左路。另派大约三万人马,走忽而布峡谷,攻你右路,一定是先攻你左,再攻你右,拉扯你的阵型,扯开一道口子,而后从正面直接突穿,让你两路回援,在合击包围,你要赢!只有!只有…..”
先帝临终前的话语一下涌上了贝尔加鲁的脑海。
钳形包围!先帝生前引以为傲横扫四方的战术,被其余诸国形容为啄木鸟的打法,原本贝尔加鲁还以为那是先帝临终前悲哀心境的胡言乱语,现在看来是真的了……自己和先帝纵横多年的战术,现如今竟然要被用来对付自己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