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在这不见,不闻,不得之间设有一观,曰不和观。
观内有三位道长曰,不见,不闻,不得。
酉时观内三位道长相对而坐议事,轻装道袍,杨枝拂尘,安念祥平香炉,别无摆设,三人闭目养神,又同时睁眼。
不见道人微起嘴角,说道;“不得师兄,天快黑了,今夜应是听得到鸟的鸣叫”。
不闻听后缓慢侧身看了一下冰凌格的窗子,外面什么也看不见,又低下头看一下自己的手背,手背又转过面看一下手掌道;“今晚应当看得到月色”。
不得不语,不动,双闭上双眼,道;“二位师兄,对天机派的做派怎么看”?
听后不见说;“道唯一,法万千,天机派自悟其道,以成气候,有何不可”?
不闻轻摇了两下头道;“不得师兄说的应是五罪近日的行动过于频繁”。
“五罪”不见思考道;“这么大动作预示了什么”。
不得脸以布满皱纹,眼眉底垂,面如石像,而又无表情的一语;“这是在做防御的准备”。
不见好奇;“为什么要防御”。
不得却言;“我更好奇的是要防御什么”?
不见一想;“近日江湖传言,谷良出现了,还和同门的人交了手”。
不闻道;“这预示着什么,一个罪人,藏了十年又出现,是为了改过自新,还是为了继续杀人”。
不闻想道;“谷良当初做下此祸端,在此事之前,还算是江湖上的侠义之士,一个侠义之士为何要行屠庄之举”。
不见思考一下;“道是有一些江湖传言,行侠义之事也是江湖传言,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也,此人不定,只看行于江湖”。
不得道;“无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且不顾圣人,天机派之防,是否防谷良”。
不闻道;“谷良出现,江湖人士好像同一时间得到的消息,天机派却是提前做了布置,如是防谷良,又怎会早得知,如不是那是所为何”?
不见思索道;“十年前,杨柯庄主得女,力邀我观内人士,所以小师弟才不幸,不和观一向不过问江湖是非,应当年之邀请,也实属无奈,好像有人硬要把我不和观拉入江湖的是非中去,而一切的开始也是天机门易掌门的说辞,如今谷良又现,天机五罪行动频繁,如是防御,是应对谷良,还是应对江湖”。
不闻道;“这应当是个局,只是不知道到底谁才是设局之人,或许是几位设局之人相遇,总之不和观也被布置局中了”。
不见道;“谷良出现和谷门的人动了手,谷沧是先得到消息的,那谷良出现的这几天又做了什么”。
不得听了这些许的话,又睁开双眼道;“天下大事,心作于细;治大国若烹小鲜“。
不闻不明思索的看着不得;“师兄何意”?
不得却又闭上双眼道;“谷良的消息为何武林皆知”?
不闻明白了,不见也明白了。
不闻道;“万变不离出其宗,我们捋一捋”。
不见想后道;“那就是,天机派之卦象,使翠柳山庄行动,杨柯庄主得喜,将武林连至其中,庄上命案,消息不胫而走,江湖罪指谷良,谷良消失十年,天机派行动频繁,谷良出现交手谷门,消息又江湖皆知”。
不见道完,不闻道;“这会不会是谷良与天机派的恩怨,或是谷门与天机派的恩怨,如果是的话,这背后显然还有另一个推动者”。
不见一惊;“是有一个推动者,将我不和观推进武林,甚至要将武林推进深渊,就目前情况来看,显然目标不只我们一家”。
“不只我们一家”不闻思绪一惊道;“天哪,此阴谋十年前屠了翠柳山庄一家,又谋划十年,如今要杀的岂不是整个武林”。
不见回忆;“记得十年前是翠柳山庄杨家的二公子,三拜观内一定要不和观人士出席,如此看来,他就是推动者,或是推动者其中的一人”。
不闻觉得不对;“如果杨家是推动者的话,借谷良之名杀害江湖人士,那他的下一步应当顺势剑指谷门”。
“谷门”不得出口,依旧闭目道;“这道让我想起了另一件事情,四十年前谷沧屠了整个跞罟山”。
“跞罟山,当初为江湖之所恶,又不敢动,难道是其余党,报复江湖”。
“天啊”不见一惊,打断了不闻,不闻看其一眼,不见道;“谷良杀人与出现的消息,片刻已是江湖皆知,这不正是跞罟山的本领吗”?
不闻道“难道这一切的背后是跞罟山,如果跞罟山有这个实力,当初又怎会被谷沧灭,如果不是江湖上又是谁又这个能力”。
“会不会,谷沧的谷门就在跞罟山,他会不会是跞罟山的人”不得说出此话,不见不闻皆有惊讶。
不见讲;“如果是跞罟山潜隐,设计害江湖,那;屠庄之举,谷良之事,剑未指谷门之事皆在理了,只是为何是杨家力邀我等上山”。
不闻顺势思考道;“会不会是已经料到有一战,多请一些人士做帮手”。
不见摇头;“如果真料到有一战,必然是清楚跞罟山之事情,为何不借江湖之势前去屠杀,却将祸端引置自家庄内,难道是清楚跞罟山潜隐之计,自家效仿”。
“如果江湖上潜隐这么两大帮派,谷良出现,这次两家又有何争”,不见说出。
不闻道;“看天机派的准备,会不会是天机派”。
不见摇头;“如果真是这样,两家的潜隐实力也太大了,那天机派又是怎样发现的,会不会,天机派是翠柳山庄潜隐计划的一部分,这两家计划合作,一明一暗,另外的谷门跞罟山,一明一暗,那是这样的话,两家现身又是为了什么”?
叽叽喳喳,外面有了鸟的鸣叫,不得睁开双眼看了一下面前的二位师弟;“说不清,道不明,江湖之事无我,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为不争;我等皆向圣人而非圣人,此事二位师兄着办好了”。
说罢不得一挥拂尘起身离去了。
不见不闻相视了一眼,又各自轻笑的摇了摇头,万物自然,大道永生。
叽叽喳喳,林中鸟儿不停的鸣叫,是慌乱的象征,是夜幕的开始。
月色下,一八角凉亭,少见的竟有第二层,下八根石柱立起,底除离坎两位外,皆有石刻镂空方棋几何纹护栏,一层无物,上至二层,方可看到院内的所有景象,层上,斗拱,月梁,明,八角套兽皆是重明鸟,木钩黛瓦砖,质朴庄重,典雅轻逸,梁旁木片是园内的花鸟鱼虫,丹青勾勒,色彩一番,别是一种意境,置身全然享受。
层上,一人席地而坐,广袖翩翩,阔衣层层,儒巾悠悠,风雅飘逸,一手扶袖一手持铜皿,将面前盏盅斟满,放下铜皿,两手端盏道;“父亲请”。
吕尚双手接过;“斌儿,同为父饮这一盏”。
吕斌听后将自己面前酒盏双手端起,位置放在其父之下。吕尚道;“斌儿请”。吕斌回礼;“父亲请”。
二人饮过此盏后放下。
吕尚有感而发道;“好酒,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吕斌则问了;“父亲有何忧愁”。吕尚一笑看着酒盏;“五谷杂粮酿美酒,细锁烦忧皆是愁”。
吕尚提到了谷良,还有谷酿,吕斌又不明了;“谷良之事,父亲有何忧虑”。
吕斌满是雄心壮志,不过阅历尚浅,有些事情还看不明白,还好有老成持重的吕尚城主做其后盾,吕尚也在不断的教儿子,道;“谷良一人有何不可,只是谷良之事又已开始了,江湖已无宁日已”。
吕斌知道谷良的一些事情,听父亲这样讲却也有一些不明;“谷良只是颗棋子,父亲是担心这颗棋子不好用,还是担心下棋的人会用错地方”?
吕斌这样讲吕尚自然不悦,他明白吕斌的志气,有手段,有本领,有谋略,就是差一些城府,还有一些对事物本质的理解,分析。
“斌儿”吕尚教导吕斌道;“你说谷良是棋子,那下棋之人可明,对弈之人可明”。
吕斌思索不语,吕尚又道;“棋子之弈可明,棋子之心可明”。
吕斌确实没有想这么多,一下子被父亲问的有些惭愧了。
“哈”吕斌有些难为情,两手作揖道;“请父亲指教”。
吕尚自然不会说的那么明白,要一点一点的引导和交给吕斌道;“先想一下谷良为何要屠翠柳山庄”。
这个吕斌听父亲讲过,这是有人背后下的一盘棋,现在父亲又要考问他,思索一下道;“江湖传言,谷良醉酒所致,不过一个靠喝酒练习醉心法的人,又怎会喝醉,谷良屠庄,应有目的,或是背地里有人谋划设计”。
吕尚听得很认真;“接着说”。
吕斌看父亲没有反驳,又道;“翠柳山庄亡后,江湖上少了一个各个门派关联的枢纽,这个应当是五行宫最想看到的,若没了翠柳山庄他们就可以对江湖门派逐个下手了,可是近年来五行宫的活动很少,似乎也遭受到了重创,这背后之人是谁,,孩儿实在是想不出”?
吕尚也无奈,斌儿是为人聪明,不过天资使人聪慧,只有岁月才能累积智慧,还需要自己一步一步的带领,又言道;“既然是下棋,这盘棋又岂止只有十年,如今谷良又出现了,斌儿你说何意”。
这一盘棋下这么久,吕斌感到惊讶,父亲又问自己,思索道;“应是明白十年前被利用,如今出现想找出幕后之人”,“不对,那为何要等十年”,这一问吕斌自言自语。
“你觉得那”?吕尚又问。
吕斌又想;“肯定是等待时机,可现在又是什么时机,现在出来,江湖必因谷良而动,幕后之人必有所图,谷良可顺势找出此人,等待十年,明白了,谷良应是在练功,他和谷源交手时有剑气,这十年应当就是习此功法”。
只看到了片面,吕尚问;“那幕后之人呐”?
吕斌;“幕后之人利用谷良,如今???”。
“只是利用关系吗”?吕尚将其打断问到。
吕斌彻底不明白了;“还有什么”。
吕尚遗憾中有些无奈,些许失望的望着吕斌道;“斌儿啊,难不成你以为只此谷良一人,就可杀死二百三十四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