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风声波澜起,奔冲向于丘。寸草根出露,百花尽摧残。空云不识雾,雨叶齐同飞。一经黄沙地,举目四无痕。
天亮了,无论你看的到看不到,太阳每天依旧升起,而今天的太阳是陪着些许人的心一同升起的。
巳时,一人在练剑,剑法有盈有稳有章有隐,攻时缓,步若清波,回时快,近身裹藏,一招出去,处处谦让,招招有礼,尽显书生之气,颇有君子之风。
“丰儿”在一旁观看许久的栾川说了一声,栾毅丰停了下来收剑回到;“父亲”。
栾川考问这套剑法道;“这套剑法练得如何了”?
栾毅丰明白,这是父亲在考问自己对这剑法的熟知程度,回应道;“平水剑法,威力不足,自保有余,倘若与高手过招不可进只能守,他人伤不得我半分,我也伤不得他人“。
“恩”栾川点点头,“同我前去正堂”。
说罢,父子一同从后院前去正堂
“丰儿,可还记得一人吗”?栾川边走边问道。
栾毅丰不明;“请父亲示下”。
“杨思敏”,栾川说出栾毅丰就在想;“可是那,翠柳山庄,杨柯庄主的小女”?
“正是”栾毅丰不明白;“父亲为何要提起此人”?
栾川并未回答说道;“既然知道,说说此女吧”!
栾毅丰思索的说道;“杨柯庄主所生有七子,养有一子,一次与易掌门谈天,易掌门卜了一卦说;家中阳气过盛,应有一女子缓和,而且此女关系到整座山庄的生死。
易掌门的神算江湖谁人不知,杨柯庄主也深信不疑,可惜天不从人愿,直至五十七岁才有一女,杨庄主视若珍宝,委其父亲着小女一名。
父亲便赋诗二句曰;思水取巧回,敏舟妙采莲,杨庄主借此二字命名,思敏“。说道这里栾毅丰停了下来似乎不愿意往下说了。
栾川见其子不语了便停了下来,望栾毅丰一眼道;“接着说吧”!
这是栾毅丰的伤也是其父的伤,不明今日为何要提起。
“是”栾毅丰无奈道;“翠柳山庄为武林第一大庄,江湖上人脉甚广,杨柯庄主乐善好施与诸门派皆有往来,难得有此一女,江湖上便人人前往祝贺,
小女满月当天,宾客满堂,门庭若市,不料谷良醉酒至此,出言不逊,羞辱杨家,杨庄主大度不以为然,又怎知那谷良竟然出手,前去伤杨庄主,其养子在场看到此景怎能让其义父受伤,前去阻挡,谷良出手阴狠,竟是杨庄主养子丧命,
江湖人士又怎能坐视不理,杨家七子也前去擒拿,那谷良也接连出手,不留余地,招招致命,庄内混战了一天一夜”。
“咳”栾毅丰叹了口气,看其父亲不语道;“第二天庄里竟有二百三十四具无头尸体,惨不忍睹”。
栾川明白这是丰儿的痛楚,却也接着往下说道;“随后那谷良消失的了无踪迹,今日要你说这些,是想看你有没有忘记,而且谷良又出现了”。
“什么”栾毅丰叫了出来。
“是的昨日上午,谷良出现了,与谷门弟子交了手,谷良习得了非谷门的妖术,谷源已深受重伤”。
“父亲,那我们”栾毅丰听到后问到。
“不急,到了正堂再说”栾川宽慰道。
栾毅丰的仇恨被燃起,旧事也一幕幕出现在脑中。
且说正堂,那盈门的墙上挂了一幅无字无墨无影的作品,金丝楠木边框,全然白纱绢布,几乎占了半面墙,这是流传下来的无墨山河图,至今无人参透。
靠墙是青铜打造的鸾凤朝川椅放在离地面有半尺的阶台之上。正厅中间有三米的过道,两边各有三排楠木太师椅,每排七把,两把中间又有楠木小方桌。
最后一把椅子离门有三米远,相对的放了两个青铜的紫凰护身香炉,有一人之高。
第一排的第一把交椅上相对的坐了两个人,两人也不言语,只是从小楠木桌上拿起茶碗品茶显得好不自在。
栾毅丰跟在后面,栾川走在前面,到了正厅;“二仙久等了”。
那二仙听到后放下茶碗,起身一拱手道;“门主,少门主”。
栾川径直走上台阶,坐在椅子上道;“不必拘束,二仙坐吧”!
那二人坐下,栾毅丰站在其父亲身边。
这时其中一人吴天道;“门主,听闻你将三老四侠都诏回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栾毅丰心中一惊;不想父亲的行动这么快,原以为会和众人商议,不想竟然已经布置了。
这时栾川顿了一下,言道;“武林的祸害谷良出现了”。
这样一说,那二人就明白了,法地直言了一下;“那门主的安排是什么”?
栾川看了一眼直言的法地;“我的想法是,我们名门联合武林各个门派除去这一祸害”。
联合武林各个门派除去一人虽然夸张却也不假。
二仙并无异议,栾川道;“丰儿,今日你就,不明日你传书于不和观,天机派,五大帮会,八大剑派问各个门派有何打算”。
“是”栾毅丰没想到父亲不只布置了,还把下面的路也想好了。
这样一说吴天似乎明白了什么,看一眼法地,法地点了一下头,吴天道;“门主,在下建议同时也传书于神兵城”。
栾门主言道“此来甚好,还是吴兄弟心细”。
栾毅丰不明,栾川却又一想;“以我之见就请二仙亲自前往神兵城,拜会吕城主如何”?吴天法地似懂非懂,栾川道;“二仙稍后,丰儿你前去我房内将柔丝剑鞘取来”。
栾毅丰急忙前去,拿来后,二仙望此物不知何意。
栾川道;“二仙将此物交于吕城主,吕城主便有安排”。
吴天法地不明也不多问;“门主,我二人何时动身为好”。
栾川一想;“就此时好了”。
“是”二仙回答,栾毅丰前去,二仙接过剑鞘“告辞”说罢就走,毫不拖沓。
栾毅丰看此二人,步若凌虚,形同风影,有飘飘欲仙之意,怪不得人送外号天地二仙。
栾川见屋内只有其子时言道:“丰儿,江湖要因谷良的事情再次动乱起来,这段时间,你要待在家里,深居简出,爹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了”。
栾毅丰明白,却也不明白道;“江湖乱了”,
“与你无关”栾川这样说,栾毅丰道;“是”。
山有木兮木有枝,一山中,树下谷良打坐完毕,站起身来俯视山下,千里美景尽收眼底,
自言自语道;“天下不乱,何以见英雄,武林不乱,何以见豪杰,我隐藏十年只为今日,你的风让我看到了雨,我要让着大雨能够淹没整个武林”。
谷良虽在一旁逍遥,其妻苏显却马不停蹄的前往潜龙坛。这次与丕不一相见虽是被人所计划,却也有自己的计划。
一张长面六边方矮木桌,一具水柳粗纹简易茶盘,一个老根乱形怪茶壶,一对残茎深凹薄茶碗,一些木质竹质茶具,一位净面书生坐地。
苏显赶到进入院中,就看到莲花池旁正在沏茶的丕不一,真是好兴致,丕不一不言语,苏显也不言语。
过去席地而坐与丕不一对面,看到只有两个杯子便明白了,丕不一果然是专程等她的,便取下了面纱。
丕不一轻扶茶壶端起,且向苏显面前的杯中倒入了七成的茶水,苏显还礼,左手端起木杯,右手遮住左手,嘴唇微沾含入口中,细心感受,然后轻轻咽下,又将茶碗放于桌面。
“苏姑娘,此茶感觉如何”?丕不一终于开口。
苏显不急不慢道;“幼荷初成,陈风旧年,叶中落雪,残根渊味,这茶已不只是茶了”。
丕不一微笑要说什么还未开口,“只是临池畔赏荷美,如有黑白夫妇的莲糕莲酥做茶品就更好了”。
苏显这样说,丕不一微有惊讶,这本该是我说的话怎么被苏显说了,笑道;“苏姑娘竟然知道在下要讲什么”。
苏显自然知道;“丕大哥不是也知道小妹今日要来吗”?
话都说开了丕不一想苏显怎么变聪明了,道;“我不知道,只是猜测昨日会到,不想竟是今日,怕是路上遇到什么人耽搁了”。
丕不一虽是猜测却正中苏显下怀。
“是耽搁了一下,以免走的太匆忙,让丕大哥来不及沏茶”话越说越直。
丕不一道;“是啊,你看我都来不及叫黑白夫妇帮忙准备茶品,苏姑娘就来了”。
苏显听言道;“黑白夫妇,一直为郑坛主做茶品,为我等怕是不妥”。
虽是事实,不过有些假话也要说的漂亮,丕不一道;“同为十二坛效力,帮个忙应该没有那么难吧”!
苏显嘴角轻有一笑;“与其说十二坛道,还不如说是同为郑坛主效力,想当年郑坛主救下黑白夫妇,他们夫妻二人就一直为郑坛主做事,郑坛主也不曾亏待,而你我二人???”
丕不一见苏显停住了只说半句话,道;“莫非郑坛主亏待你了”。
苏显听后不语,脸微侧一下,看着池中的游鱼道;“郑坛主掌管子鼠坛后向坛宗力荐你我二人,你我二人也就成了潜龙隐蛇坛主,应有十年了,十年来除去你我二坛,皆有郑坛主的心腹潜于个坛,虽说坛宗退位后十二坛归郑坛主,不过十二坛早就是他的了”。
苏显说出这些话,丕不一反问道;“那又如何”。
苏显转笑;“丕大哥误会了,小妹并不在意坛宗之位,只是近来之事让小妹想到一些陈年旧事,所以感慨”。
苏显不多说,丕不一也不多问;“喝杯茶静静心”。
苏显有端起茶杯轻呡一口,又放下问到;“小妹想知道当初丕大哥为何愿意加入十二坛”?
丕不一听后反问道;“那苏姑娘又为何要加入十二坛”糟糕,上当了,丕不一问完就明白过来了。
苏显不紧不慢;“因为谷良,我想郑大哥也是因为谷良所以才加入十二坛的,那丕坛主你那”?
一个问题问了两遍,丕不一想也该回答了,况且苏显是有备而来,昨日见的人,不简单;“子曰;三十而立,我等兄弟空有一身本领,所以就来了”。
“那丕大哥为何不栖身于武林,偏偏潜于十二坛,这个江湖都不知道的组织”,苏显问出。
丕不一一惊,想她是知道的太多还是想问的太多,又一想道;“那苏姑娘加入十二坛是为了谷良,还是为了小固,或是为这二人”。
这二人都试探和猜疑的问着,丕不一明白,苏显也明白,说开了一些话,一些话却也不敢说开。
苏显面无表情,前去给丕不一倒上茶,言语;“丕大哥也许你不知道,小妹此次前来是有三件事相求的”。
丕不一想,苏显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又来相求,这还是相求吗?心中盘算一下道;“其实在下也有三件事想请苏姑娘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