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处,一对男女不知道因为什么事,争吵的有些激烈。几个客人听到声音后,频频投去了好奇的目光,这其中也包括陈宝妮。她真的是无意撞见这一幕的,实在是包厢里气氛太压抑,她借着上厕所的理由出来透透气。谁知道在走廊处,就看到苏苏和他的男朋友因为什么事在争吵。
苏苏是一个很娇小的女孩子,个头小,且偏瘦。平时安静,内敛,话不多。而他的男朋友齐永胜却恰恰相反。他有一米八几的身高。不胖不瘦。性格又趋向阳光开朗,对人十分热情。总之,放在读书的时候,他这一型是女同学极力喜欢与追捧的。所以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很多人抱着不看好的态度。就连身为姐妹的张正丹都劝过她,说这样的男人就像转眼即逝的风一样,根本抓不住。可苏苏不听,仍然选择和他在一起。所幸还好,他们的恋爱一谈就谈了三年,羡煞了很多同学。
而此时,娇小的苏苏却哭的很没有形象。她抓着齐永胜的上衣袖子,几乎是带着哭腔的说:“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心里就只有她?那么我呢?我就不是人,我的感受都不需要顾及是吗?”
面对苏苏的质问,齐永胜狠狠的吸了一口手中的烟,“苏苏,我们别闹了好吗?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苏苏反手甩开他要来握她的手,依旧是泪眼婆娑,“齐永胜,我是在闹吗?你扪心自问一下,这三年来我苏苏对你怎么样?你喜欢吃街口那家的粥,下着雪的早上,我排几个小时的队买好送到你家楼下。你喜欢zippo牌子的打火机,我转三四趟的公交车去市中心的精品店给你买。你喜欢五月天,我通过各种方法在网上帮你抢演唱会的票。你哪怕喜欢的是天上的星星,我恐怕都要傻傻的向人借把梯子去摘。可是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你知道我喜欢街口的那家烧烤吗?你知道我喜欢用花香5季牌子的洗发水吗?你知道我喜欢作家安妮宝贝吗?”
齐永胜拿着烟的手一抖,燃着的那头烟灰落的满地。是啊,这三年来,苏苏几乎对她是掏心掏肺了。如果他说天上的月亮是正方形的,这个傻姑娘恐怕都会附和着说是啊,是正方形的。而自己就像个贪得无厌的孩子一样,一边心里想着别人,一边却还享受着她的好。
苏苏又说:“我苏苏自认为对你不差,尽到了一个女朋友该尽的职责。我甚至细到给你洗袜子,买内裤。我妈老说,养我这个女儿没用,因为从小到大我没给他们洗过一件衣服,买过一件东西。齐永胜,你再想想,这三年来,你为我做过什么?人家女朋友生病,作为男朋友心疼的要死,床前床后的照顾,想吃什么立刻去买。可是你呢,只是在电话里叫我要吃药,然后继续打你的游戏。我知道你喜欢的人不是我,可是你既然答应了和我在一起,拜托你尽职一点好吗?不要让我觉得有你这个男朋友和没你这个男朋友都一样。”
“其实,我很恨她。因为从小到大她什么都不缺,优渥的家庭条件,优异的学习成绩,喜欢她的男生又那么多。为什么她还来跟我抢你呢?可是我恨她又怎样?她是我高中时期最好的朋友,像姐姐一样照顾着我。我成绩跟不上她偷偷给我补习,我买不起漂亮的衣服她偷偷给我垫上。我想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父母之外,她应该是对我最好的人呢。可是我最爱的人偏偏喜欢的是她,就连当初和我在一起也是因为她。你说这可笑不可笑?”
齐永胜已经抽完了手中最后的一口烟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哭的就像丢失了玩具的孩子一样的苏苏,胸口突然感觉一阵一阵的疼。原来他在不知不觉中将这个小女孩的心伤的这么重啊。他是不是该给自己一个巴掌呢。“苏苏,对不起,我真的无意要伤害你的。”
苏苏边哭边笑:“是啊,你是无意的。因为你的心里从来没有过我,所以我的感受对你来说根本不重要。就拿今天的聚会来说,我小学同学聚会,大学同学聚会你都不会去参加,可是你偏偏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因为你知道这聚会是她组织的。吃饭的时候,你的眼睛没有一秒是离开她的。我叫了你几声,你都没应我。你一心几用的本事还真大。齐永胜,有的时候我都在怀疑,你的心到底是用什么材质做的。为什么它这么冷,这么硬。我怎么热都捂不热,我怎么融化都融化不了。”
齐永胜知道她说的都是事实,所以无力去辩解什么。他的声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嘶哑起来:“苏苏,我知道我是个混蛋。如果你要分手,我可以答应你,毕竟我已经浪费了你三年的感情了,所以我也不想再耽误你了。你说我无情也好,心是铁做的也好,反正我终究是对不起你了。”
苏苏最怕听到别人说对不起。世界上万事万物,从来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那些已经长在心里的伤口,更不会因为一句对不起就愈合了,结痂了。她仰头将那些又要流出来的眼泪硬是给逼了回去,她没想到齐永胜竟然把分手一事说的这么简单,这么容易。好像这是一件他盼望了很久的事,今天终于有机会给说出来了一样。她就知道,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生拉活拽它都不是你的。
“齐永胜,你今天对我造成的伤害,我可能一辈子都没法忘记了。你不就是喜欢张正丹吗,好,我成全你。我也如你所愿,跟你分手。他日你若不幸福,那是你活该。”说完这最后一句话,苏苏掉头就往楼下走去。看到陈宝妮,她也只是抹了抹眼角的泪,勉强的挤出一个笑脸说:“跟大家说一声,我有事先走了。还有,你跟张正丹说,以后的高中同学聚会我可能都不会再参加了。”
“哦。”陈宝妮看着那边的齐永胜,他从口袋里又抽出了一根烟,只是试图了几次,却怎么也打不燃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