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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二)我愿赌服输(3)

这天他们盼望的中联集团终于要来学校招聘,这是乔阳和沐沐理想的去所。早上沐沐早早的打扮好自己,她特意穿了件衬衣,将头发扎成马尾,显得成熟稳重些。收拾好后便去找乔阳了。

乔阳急匆匆的从宿舍跑下来,问她急急忙忙的找自己有什么事,沐沐一时有些无语,“你说什么事,今天中联来咱们学校招人了,你不说你想去中联吗?咱们现在去看看吧。”乔阳听完身体明显的愣了一下,他咬了咬嘴唇,双手紧握,“哦,中联啊,那个.....沐沐,我....”

“哎呀,你磨磨蹭蹭干嘛呀,你看我都打扮好了,怎么样?成熟吧?”

乔阳上下打量了一下,意味深长的说道,“沐沐,你今天真漂亮。”沐沐何曾听过乔阳夸人的话,大笑着就拉着乔阳向招聘会赶去,乔阳苦笑了一下,也随她去了。

两人挤进人山人海的招聘会场,沐沐拉着乔阳直奔中联的招聘地点,这才发现中联前面得队伍已经排不到头,两人只好排到队伍的末端,沐沐掂着脚试图看前面的进展,她实在等不及,便向前面打听了一下,心都凉了,人家中联是以办公用品为主的销售单位,根本与他们化工一点儿边都不沾。沐沐哭丧着脸,“乔阳,怎么办啊,我本想和你去一家公司的,可是你看现在,人家肯定不要我啊。”

“那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乔阳实在不忍心打破她的信心,这时候告诉她。然而她却不死心,“没事,我进不去就进不去吧,我陪你看看,以你的能力肯定没问题。”乔阳几次想说出口都生生的咽了回去,也许这是他陪她最后一次在招聘现场了,算了,先不告诉她了。只好跟沐沐一起排队,等到排到他们的时候,招聘专员的桌子上已经放了一本书厚的简历了,不过看得出,在他看了乔阳的简历后,明显跟之前的不一样,他将简历递给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穿正装的男子,那个男子问了乔阳几个专业问题,眼里颇有赞赏之色,乔阳的回答让他很满意。不等乔阳说话,沐沐便凑过去,“怎么样?他很不错吧?”

那个男子抬起头看了一眼沐沐,有些意外的说道,“恩,很不错,你是他女朋友?”

沐沐大言不惭,“对啊,你们是不是想招他进去?”

“是有这个打算。”那男子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沐沐,等待着她的下句话。

”那你们肯定是想留住他吧,不过他现在的心在我这儿呢,如果你们想把他留住,那你们应该让他的心定居,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也去你们企业,这样我们就可以不分心的为公司创造最大的效益了。”

那个男子听完明显有了兴趣,摸着下巴打趣的问道,”你是什么专业的?“

“我,化学系的。”

“可是我们公司与你的专业不对口啊。”

“那没关系啊,虽然不对口,但是跟您说句实话,大学里学到的东西在工作中又能用到多少呢,您看我的成绩,不错吧,这说明我学习能力强啊,况且您如果把我招进去,我和他就能成为你们的员工,这可是双职工化,这样我们就可以共同将我们的青春热血贡献给公司了,而且像你们这种大公司肯定担心人员流失,我们两个都进去,这工作也稳定啊。”

“有点意思,好吧,我把你们的简历都留下了,我们回去商量一下,你俩回去等通知吧。”

沐沐笑着与那位男子告别,临走还不忘加上句,”一定给我们通知啊。”

不过既然沐沐拿了这么多简历,自然不能浪费,于是像发小广告般挨个地方发一份,遍地撒网。倒是乔阳一直兴趣索然。两人便草草了事,离开了会场。

沐沐一边挽着乔阳的胳膊一边蹦跶,“乔阳,你肯定能进中联的,虽然我没有十成的把握,但我觉得也差不多,说不定以后我们就从一家公司一块上班一块下班,好幸福啊。”

“沐沐,那个......”

“怎么了?”沐沐笑靥如花的看着乔阳。

“哦,没事。”他将手轻轻地抚在沐沐的脸上,静静的看着她,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痛苦。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沐沐一边唱着歌一边推开宿舍的门,“闻静,我们刚刚去招聘现场了,估计我们以后就在中联了。”

“是吗?那太....“还未等闻静说完,林晓一副火烧屁股的冲进宿舍,”沐沐,出事了,出大事了,你家乔阳要出国了!“

沐沐摆了摆手,一脸不屑的说道,“你发哪门子疯啊,我们刚才还去了招聘现场,准备一起进中联呢。”

林晓一把抓住沐沐的肩膀,“真的,他们系里都已经传开了,他们系里唯一一个出国留学的名额,就是你家乔阳,签证都下来了,去法国,他可真行,这么大事,瞒的密不透风。只有你啊,还傻不拉几的在这儿开心!”沐沐愣了愣,气急败坏的说道,“你骗人,出国?怎么可能,我是他女朋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现在就去找他对质,等我问清楚,看你还怎么说!”她走的很急,关门的时候嘭的一声,震得窗户嗡嗡作响。

她飞快的跑到乔阳的宿舍楼下,急急忙忙的给他打电话,可能是由于太激动,太想证明林晓说的是错误的,拨打号码的时候,手一直在抖,号码拨错了好几个,终于接通了他们宿舍的电话,恰巧是乔阳接起来的。她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复下来,“乔阳,我在你宿舍楼下呢,我找你有点事,你下来吧。”乔阳的心一沉,仿佛预计到下面的谈话,他握紧双拳,沉默的站在宿舍里。过了一会儿,他长舒一口气,步伐沉重的走下楼,仿佛每下一个台阶,他的心就疼一下。终于,他走到了沐沐的面前。“怎么了?”他故作轻松的问道。

她长舒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呼吸平稳,“我刚才听林晓说你要出国,你说她是不是国际玩笑?这不是真的,对吧?”她像往常一样笑的一脸灿烂,可是已经微红的眼眶却出卖了她。乔阳的心猛地一紧,他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那么心疼过,原来他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坚强,“是,她说的是真的。”乔阳长舒一口气,“沐沐,对不起。”沐沐不争气的眼泪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刷一下就掉下来了,她使劲将眼泪抹掉。不不不,她不能哭,她不要听他说对不起,她哭了就代表她输了,就等于承认了悲伤的结局,她不要这样的答案!她抓着他的手,拼尽全力的说道,“不,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说啊,你说啊。”她呓语般的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我不知道以一个什么样的方式告诉你才会让你不那么伤心。”他眉头紧锁,咬紧嘴唇。

“我不伤心?直到你瞒不过才告诉我,我就会不伤心?乔阳,你这是什么逻辑?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去中联的吗?你这是要抛下我吗?哦,对了,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哪怕有一丝的挽回机会,沐沐都不要错过。

“不不,没有困难。只是我的人生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我不能,沐沐,我不能。”

“那你就为了你的前程抛弃我吗?你的前途势必跟我不能共存吗?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拼搏创造我们的幸福蓝图?”

他低头沉默,沐沐气急败坏的推着他,“你解释啊,说你是被逼的,或者是为了我,你解释啊。随便给我一个解释啊!”她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他抓住她推搡的手,“沐沐,你也许不明白,我可以受苦,但我不忍心看到我喜欢的女孩为我受苦,我做不到。”

“那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我告诉你,我愿意陪你吃苦。”

“可是我不愿意。”他的语调也有了强烈的起伏。

沐沐抹了一把眼泪,“那好,你出国是不是,我现在就跟我妈打电话,我去办签证,你等我。实在不行,不就是出国吗,大不了我等你......”

乔阳及时拉住了要跑的沐沐,“不不,你不用等,我不需要你等。因为我不一定回来。”

话已至此,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是谁说的,薄唇的男人最残酷?沐沐突然间觉得眼前这个男生如此陌生。等到闻静终于赶来的时候,乔阳已经走了,只有沐沐还倔强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她拉着沐沐的手,“我们走吧。”沐沐仿佛像个木偶一样跟着闻静往宿舍走。只是无声的流着泪。这是她选择的路,再苦她也要一个人走。闻静一直握着她的手,“天黑了,我可以假装看不到你哭。”

“闻静,我愿赌服输。”

沐沐本以为天都塌了,可是一觉醒来,推开窗户,天气依旧晴朗。这个地球不会因为一个人的伤心就改变它的自然规律。她在梦里无望到她的世界不会再有阳光,可是清晨太阳依旧光芒万丈。生活依旧继续。她不得不学着适应那些嘲弄或者同情的眼光,众人瞩目的一对,郎才女貌的佳偶,到头来也不过曲终人散。沐沐依旧照吃照睡,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她能有什么办法?乔阳走了,她的生活还在继续。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她就躲在被窝里无声的流泪。第二天醒来,她依旧是神采飞扬的周沐沐。只是没有人知道那段时间多少个日夜,沐沐都在湿了一片的枕头上睡去。

几天后,她带着这四年来所有与他相关的东西,来到和乔阳第一次见面的青春酒吧,静静的回忆着两人的相遇到相爱,在她眼泪掉下来的那一刻,她冲出酒吧,将那些东西一起埋在了酒吧后面的一棵大树下。同时,埋葬了她的爱情。她仰望天空,看着天空飞机飞过留下的痕迹,眼泪终于顺着眼角划了下来,“乔阳,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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