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那不是很好吗?这个地方简直是太干燥了,下点雨说不定就能种更多粮食!”
何新平随口说道,不过他隐隐觉得自己说的不对。
“那并不是普通的雨水!”
安德烈叹了一口气,用手摆了摆,战士们都丢下手头工作,朝后面跑去。
“我代表黑土城的人民感谢你,感谢你拯救了黑土城!”
何新平摆了摆手,
“还请城主为我解惑,灰雨是什么?”
安德烈点了点头,望着乌压压的雨线,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黑云压城城欲摧!
风带着干燥的尘土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时间还够!”
安德烈回头盯着何新平,浑浊的眼睛里闪动着智慧的光芒,看的何新平心中发毛,差点以为自己的身份暴露。
“咳咳...我不知道你来自何方,也不知道你有怎样的故事,只是希望你不要伤害黑土城的人民。”
安德烈望向何新平腰间的手枪,根据柏星所说,安德烈明白何新平拥有不可思议的武器,所以第一时间好言拉拢。
“城主,您请放心,我不会伤害黑土城的任何一位人民!”
何新平郑重的回到。
安德烈长舒一口气,像是心中放下一块大石头一样,接着说道。
“灰雨,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无人记得,记忆中每十年就会出现一次,可是每一次出现都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死去!”
何新平皱了皱眉头,还是不明白。
“雨水并不可怕,可是灰雨中携带的东西却是可怕至极。”
说话间安德烈指着黑土城后面的一片树林,风中连绵起伏,如波似浪。
“十年前那里一片焦土,灰雨之后,一夜之间,植被遍地,巨木参天,丛丛茂茂。”
何新平愣了愣,一夜之间就会出现巨木参天?
生长激素?!
安德烈自顾自说着。
“灰雨有两大特性,生与死。
生就是能够一夜之间让一片焦土成为无边森林,死就是让一片森林瞬间化为尘土。
只是生长出来的森林谁也不知道潜伏着怎样的危险,会移动的树,吸人血的藤条,食人的花朵,让人疯癫的树液,比比皆是,所以无人敢进入。”
“这还只是灰雨落到地上,如果灰雨落到人的身上!”
说着安德烈打了个冷战,似是想起恐怖的事情,
“血肉几个呼吸间就会腐烂,就像是被掩埋在地底多年一样,转眼之间就只剩下白骨。
最可怕的是,白骨人并没有死,你能看着那头骨上嘴巴开合,像是在说话一样,而且能够行走,虽然动作迟缓,但是一旦触碰到血肉之躯,就像是瘟疫一样,会传染,一传十十传百...”
听到安德烈的解释,何新平觉得所谓的灰雨应该是类似于酸雨的雨水。
只是这雨水中所蕴含的东西实在太多,恐怕最主要的就是强辐射物质,要不然也不会出现会行走的白骨!
战争啊!总是会遗留下一些让人措手不及的东西,这些东西的伤害并不仅仅表现在当代,甚至会影响千百年之后!
何新平望着越来越近的灰雨,不由地想起了那颗在东海边缘爆炸的聚变弹!
战争的受害者永远都是那些希望安居乐业的人......
灰雨来了,兽马贼也来了。
踏踏的马蹄声,杂乱无序,慌张不堪。
“大盾士准备,防御墙上!弓箭手准备放箭!射杀兽马贼,为黑土城战死的勇士们报仇!”
安德烈用嘶哑的声音吼出。
“是!”
仅存的百余名战士齐声狂喝,发须皆张,仇恨染红了眼睛。
下一刻各就各位,迎接兽马贼的到来!
“等等!”
突然何新平叫道!
闻言,众人将目光射向他。
安德烈心中不喜,毕竟黑土城的城主是他,但他并没发作,暗暗将不满压下。
而灵目光之中更多的是询问,不解。
“兽马贼行色匆匆,毫无战意,应当是寻求庇护!”
何新平话音未落,远处就有兽马贼的声音传来。
“安德烈城主,我是鹿鸣!特来寻求庇护。”
兽马贼站立在四百步开外,其中一人坐在兽马上,大声吼着。
这边宿奇二话没说,拿过强弓,右臂用力,铁牛牛筋做的弓弦,吱吱作响,瞬间弓如满月,直瞄鹿鸣!
何新平心下一急,伸手往宿奇拍去,同时弦音轻响。
啪!
一声脆响,何新平碰到宿奇的长弓!
宿奇扭头虎目一瞪,面色不善,粗着声音吼道:“你干啥?”
平日里他最宝贝这一把弓,别人碰都不能碰,现在竟然被拍了一下,虽然隔着自己的手掌,但他也颇为光火。
箭虽然射出,但是偏了一点,贴着鹿鸣的右臂就飞了过去,吓得鹿鸣一脑袋汗。
鹿鸣平日里也不是吃斋念佛的人物,杀人放火的勾当不少干,当下心头火气,正欲发作,奈何想到身后的灰雨顿时泄了气。
“安德烈城主,虎力偏听人言,万不该带领我们众兄弟攻打黑土城!
可是你也知道,虎力他十分厉害,我们是迫于他的淫威才不得不如此作为。
不过好在虎力已经伏诛,我们终于摆脱他的掌控,对于对黑土城造成的伤害,我们愿意赔偿!”
鹿鸣陪着笑脸吼道。
何新平心中一笑,这家伙倒是好打算,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虎力身上。
此时虎力已死,死无对证,让死人背黑锅,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台阶。
“城主!他们已经认输,不要再打了!”何新平劝道。
安德烈还没说话,一旁的安杨走出来指着何新平的鼻子就骂道,
“你说不打就不打,难道我们黑土城的勇士都白白牺牲?勇士们的英灵未远,烈魂犹在,我们应该用兽马贼的鲜血祭奠黑土城的勇士!”
安杨的话音刚落,留下来的战士手中举着武器,嘴里喊着。
“报仇!报仇!”
何新平看着洋洋得意的安杨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城主!”何新平不死心。
安德烈一抬手,止住何新平的话,对宿奇说道:“让鹿鸣上前对话!”
“城主!”宿奇叫了一声。
“去吧!”安德烈轻声说道。
“唉!”宿奇叹了一口气,转过头狠狠剜了何新平一眼。扯着嗓子把怒气都发泄进声音之中。
“对面的鹿鸣听着,我们城主让你过来!”
鹿鸣一听,先是一喜,然后又有些担忧,他怕这是一个陷阱。
“二当家的!不要上当,咱们一个冲锋就能干死他们!”
鹿鸣身边一个人拦着鹿鸣说道。
鹿鸣摆了摆手,“你忘了大当家是怎么死的?”
一句话说出来,他身后那些跃跃欲试的兽马贼彻底泄了气。
“放心吧,黑土城能站着的没几个,安德烈那老家伙不会真的惹怒咱们的!”
鹿鸣交代一番之后,一人一骑极速赶来。
黑土城那个狭窄的入口,大盾士将巨盾竖起来,弓箭手个个挽弓如满月,防备着鹿鸣。
看到鹿鸣何新平略略吃了一惊,这鹿鸣并非像虎力那般勇武,相反的他给何新平的感觉稀松平常,也正是这种感觉,让何新平心中打鼓。
“安德烈城主,我们愿意赔偿黑土城的一切损失!”
鹿鸣上来第一句话就直指重点。
“你准备怎么赔偿?”安德烈问道。
“长牙兽马一百匹,铁牛一百头,奴隶一百人!”
鹿鸣显然在来之前就打算好了。
安德烈摇了摇头,鹿鸣顿时紧张起来。
“铁牛和奴隶我都不要,换成兽马两百匹,武器五十把!”
鹿鸣听闻眼睛一眯,盯着安德烈。
安德烈丝毫不畏惧,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眼神交锋。
片刻之后鹿鸣吐了一口气,气势全无,安德烈微微一笑,这一次他又胜了。
果然鹿鸣开口,
“好!我答应你,兽马两百匹,武器五十把!日后我们定然送到黑土城!”
“呵呵,当家的应该是听错了,我说的兽马两百匹,武器五十把,现在就要!”
“什么!”
鹿鸣的脸色真的变了,刚才他说的话不过是委曲求全,日后他的确会来,不过不是送东西,而是从新杀回来!
兽马和武器是什么,在这片土地上那就是生命的保证!
兽马适合长途奔袭也适合逃命,武器那可是与敌人厮杀的东西,要是交上去了他们不就赤手空拳了!
“安德烈城主,你的要求恐怕我不能答应?”
鹿鸣看着安德烈一字一句的说道。
安德烈抬手一指,说道:“你不同意也没关系,你觉得灰雨离这里还有多远?十里还是五里?”
说罢,安德烈身子一挪,将何新平让出来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鹿鸣。
鹿鸣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心里纵使万般不愿,可是他看着那个杀死虎力年轻人,一种无力感生出!
这种感觉像是一拳打在空气当中,难受,不爽!
“好!我答应你了!”
终于鹿鸣妥协了。
安德烈面无表情的对一旁的宿奇吩咐道,
“把他们带到洞穴另一边,武器收缴,只拿走两百匹兽马,五十把武器,其余等到灰雨过后一并归还!”
鹿鸣脸皮一阵抽搐。
何新平在心中大叹一声,自己真的是太嫩,安德烈根本就不想再生战火,他要的就是赔偿,如今赔偿到手,这老货不知道怎么乐呵呢!
想到这里何新平不由地意兴阑珊,紧张的神经一放松,胸前鞭痕处的疼痛传来,“嘶!”
一旁的灵看到,马上走过来,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伤口还有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