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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林晚晴

至于慕容仙口中所言,让林凯等人陪她看上一出好戏,所指自然便是张天生这么个在翠荒楼中横冲直撞,打扰了不少老爷贵人们好事的家伙。

张天生急于寻人,却又苦求不得,只好仗着一时胆大在这翠荒楼里连连闯入了几处厢房,却都未能如愿。如今他正被五道人影堵在楼阶的一侧,要让张天生说个明白,给个交代。这五人都是翠荒楼的护院,一老四少。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为何无缘无故在我翠荒楼挑衅生事。若是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老朽在此赔个不是。”

先礼后兵这是生意人起码的规矩,那年老之人不像那些年轻气盛的愣头青刚一见面便是喊打喊杀。只见他招呼着身后的四名汉子原地呆着,自己则挤出了一抹笑脸,上前一步拱手搭话。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张天生来来回回也已经翻找了几处厢房,都未能如愿。此时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他再想要凭着一己之力将昨日那女子带走想想都有些悬乎。再看这老人家气息沉稳,中气十足,应当也是个修道之人。事已至此,他张天生想要继续胡搅蛮缠也不可能,只好停下脚下动作,抱拳答话。

“小子张天生,昨日见一故人被带到此地。今日来此,不过是想要替她赎身罢了。你翠荒楼家大业大,但也不能做这逼良为娼之事吧。”

其实自打慕容仙做主翠荒楼之后,便下了严令。明面上的皮肉生意,她不会多管,但每个姑娘的来路必须清白。若是有逼迫要挟之嫌,慕容仙定然不会容忍。如今张天生打上门来说要赎人,话里话外还说着是翠荒楼不讲规矩在先,这让那老者一时有些诧异。莫非是下面有人阳奉阴违,搞了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不成。片刻之间他也不好作答,而这张天生明显也是修道之人,年轻力壮,他也不见得能讨到好处。这才差人将事情的始末告知那四楼之上的慕容仙。

双方对峙不下之时,只见那原本守候在慕容仙身旁的丫鬟缓缓而来。左右看了一眼张天生和这老者五人,这才开口。

“公子有礼,我家主子得知公子来意,特请您上楼一叙。是非曲折总会给公子一个交代,也希望公子事了之后能给我翠荒楼一个交代。”

张天生见这女子仪态从容,大方得体。话中对他先前的行径并无指责之意,好似单纯的来邀他上楼一叙。丫鬟尚且这般,那她背后的那个主子又是何等风采。念头刚起,张天生竟是有些期待的快点见上这个传闻中的翠荒楼楼主一面。

“有劳姑娘了。”

张天生拱手告谢,这便跟在那丫鬟身后。待到走出几步之后,只见那丫鬟转过身对先前那五个护院说道。

“王叔,你且前去安抚一番受惊的各位老爷,今日花销全部算在我翠荒楼头上。顺道带句话给他们,翠荒楼是个寻开心的地方,不开心的事情最好在外面解决。”

这丫鬟的话落入张天生的耳际自然是别有一番感受,他张天生刚刚不问青红皂白的坏了人家好事,那些个在丽都城中好歹有几分地位的商贾老爷绝不会就这样息事宁人。有时候年轻就是容易脑热,图个一时痛快。可是一时痛快之后呢,张天生还得想着如何平息来自丽都城中各股势力的怒火。方才这丫鬟已经说得明白,翠荒楼的主子不想再发生任何争执,也表明了相邀张天生并非是要出面保全他在翠荒楼外的安危。

……

张天生随着这丫鬟上楼不过片刻功夫,慕容仙也算是个八面玲珑的女子。以这将要上演的一出好戏缓和了先前宴席之上的针锋相对。

“小姐,人已带到。”

张天生见那丫鬟在门外驻足,也便跟着停下了步子。听她所言,莫非这翠荒楼的主子竟然是个女子不成。便在张天生这微微有些错愕之时,慕容仙轻灵的声音已是传入耳际,证实了他的猜想。

“还请公子入门一叙。”

房门大开,香气扑鼻,较之方才的浓烈诱人,这慕容仙所在的地方更显淡雅。未见其人,只闻其声,也正是如此让张天生的心里对这个还未谋面的女子多了几分猜测和臆想。迈步入内,首先印入眼帘的自然是慕容仙那姣美的面容。张天生有些愣神,说到底还是他涉世未深,当他第一次看到一个如此漂亮的女人之时,他表现出了一个十六岁少年应当有的反应。心里不自觉的咯噔一声,咽喉上下滚动,脑中一片空白。

“公子,张公子。”

慕容仙的面色已经微变,没想到这个看似出自大家门庭的张天生竟然是这等痴迷美色之人,心中暗暗不快。当然张天生这着迷的样子自然也落入了林凯等人的眼中,只见他嗤笑一声,颇有些轻蔑的说道。

“小地方的人还真是没几分见识。”

敌意,或许还算不上敌意,但林凯毫不掩饰的傲慢和轻视让张天生大为不爽。环视四周,除了那天工鬼斧看不出深浅以外,张天生能够确切的感受到来自慕容仙的不快和林凯的轻蔑。当他最后把目光停在林晚晴身上之时,心中顿时大喜。虽是有着一层轻纱遮面,但昨日匆匆一瞥之后,林晚晴那柔美的眉眼早就烙印在他的心头。再看林晚晴此刻似乎兴致不高,莫非是被慕容仙强行拉来陪酒不成。张天生这下便不再担心自己师出无名,被慕容仙等人安上故意找茬的帽子。

“姑娘有礼,想来在下的来意,姑娘已经清楚。”

张天生也不怯生,找了一处空位这便坐下。

“那公子可曾找到你说的那位故人。若真是我对手下人管教无方,自然会让公子将人带走。并且公子先前在楼下招惹的事情,我慕容仙也一力担下。”

慕容仙的爽快让张天生有些措手不及,心中却也更加高兴。毕竟在人家的底盘上,有理和无理都是别人说了算。张天生见慕容仙一副深谙事理,明辨是非的样子,这便开口。

“那就请慕容姑娘将你身旁那位姑娘交由给在下,在下这便告辞。”

话音刚落,这厢房之中的氛围又莫名其妙的冷上了几分。慕容仙看着张天生偷偷的朝着林晚晴眨了眨眼,一时觉得好笑。心中竟是起了好好戏弄张天生的心思。只见她转头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林晚晴,又一副惊异面色的看着张天生问道。

“不知公子所说的故人与公子相交多久。”

张天生一时被问得语塞,停顿了片刻之后也没答话。

“公子来我翠荒楼寻一故人,竟然恰是我这多年深交的妹妹。”

“公子所说的故人莫非是一见如故的故,我这妹妹昨日初来此地就有了公子这么一个敢作敢为的朋友。”

慕容仙的语调一句盖过一句,张天生再傻也能看清此刻的形势。支支吾吾半晌,最后心中一横,抬起头来直视着慕容仙的眼睛,真美,真的很美。不知是形势突然急转直下,还是慕容仙的美色真的叫张天生有些迷糊,他终究是没说出话来。林凯原本从张天生进门之时便颇为有些不快,如今看见此事竟是因为林晚晴而起,当下便嘲弄道。

“我的好妹妹,刚来一天就将这个小傻子迷得昏天黑地的,不愧是二娘亲生的好女儿啊。”

更难听的话,林凯也不好当面说出,不过这话里的意思却是说的明明白白。林晚晴的母亲沈玲原本是辉城的清倌名伶,被林元达一眼相中娶回家中添作小妾。后来又生下林晚晴这么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儿,这便在林家站稳了脚跟。不过林凯和他的生母向来对她母女不假辞色,只是碍于林元达的脸面才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如今林凯抓住这么个机会自然要好好奚落一番林晚晴。

先前慕容仙还在说这会不会是一出英雄救美,作为主角的张天生愣神半天之后也听出了林凯话中的揶揄之意。再看林晚晴此刻默不作声,一副柔弱可怜的神态,心中对林凯的感官顿时差到了极点。本就是他张天生惹出的事情,如今又让林晚晴惹来非议,对此有着深深的歉意。他不好回答慕容仙的问话,毕竟是他理亏,何况还是个如此美人。但林凯不同,一个自以为事的富家公子,他张天生何曾怕过。

“今日之事本是我张天生冒昧打搅,无关这位姑娘分毫。不过你这人说话未免太过难听,我倒是想替你家父母好好教教你怎么说话做人。”

张天生此话一出,慕容仙和林凯等人纷纷沉默,就连那鬼斧天工二人也是面色一沉。张天生不知道林凯是谁,也就自然不知道林元达是何等地位。他这一张口就要替人父母管教林凯,这口子怒气要是林凯还能忍下,他就不是那个嚣张跋扈的林家大少爷。

“不知所谓的臭小子,今天我就教教你有些人是你惹不起,说都说不得的。”

林凯骤然起身,一股凌冽的寒意从他周身震荡而出,直逼张天生。他今年已是二十有五,身为林家长子自然早就开始修道,如今已是御风境圆满的修为。只见单手拍在圆桌之上,那杯中残存的酒滴便凌空而起,好似一串剑珠朝着张天生的面门而去。林凯嘴边挂着一抹邪笑,他只用了五分力气,想来对付这不过灵台圆满的张天生绰绰有余。

高手,很高的高手,这是张天生的第一反应。他最初进门之时根本察觉不到林凯等人身上有丝毫的灵力波动,原来是修为相差太大的缘故。面对这直取面门的剑珠,他不敢也有丝毫的大意。立马调动周身灵力汇于右掌之上,右脚猛的蹬地借力,想要试着接下那一串剑珠。瞬息之间,剑珠已至身前,击于他的右掌之上。一阵火辣辣的生疼从他的右掌侵袭全身,身子也颇为难受的摇晃了几下。

撑住,一定要撑住。这是张天生第一次与外人过招,还是一个修为远高于他的人。纵然不敌,也不能在一招之间便败下阵来。张天生心里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一定要接下林凯的骤然一击。只见他身形再退,脸色涨红,双眼死死的盯着林凯,右手之上再度发力,嘴中一声怒喝。

“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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