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冷冷一笑,说道:“看你这熊样,是不是心有不甘呀?”
席琳不由得噗嗤一声,狂笑了起来。突然,好像笑痛了肚子的某一根神经,双手捧着肚子,弯曲着身子,还在笑。
楚慕真则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这是个有趣的孩子。
远处的宛可笙,目光一刻都没离开过宛景玉。
此刻,她鼻子一酸,心里不由得一遍一遍问着自己。
景玉他此刻是怎么想的?
究竟是什么样的信念,让他如此平静地承受着那些人无止境地欺凌,侮辱,甚至是蹂躏?
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看着这个孩子,心里居然感到万般的难受。
老天,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一个孩子面对如此血淋漓的过程?
怎么可以把他的自尊自豪摧残得丝毫不留痕迹?
这般赤裸裸的羞辱和欺凌,连站在一边的她都难以招架,更别说一个孩子了。
再次看向宛景玉的时候,宛可笙不由得试图用手揉了揉眼睛,眨巴眨巴了好几下才看清楚。
景玉笑了,笑得如此灿烂,如此迷人!
原本无神的眼睛,此刻却迸发出流光溢彩的光芒。
他嘴巴一咧,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温顺的甜甜的说道:“景玉理所应当的……心甘情愿。”
席野生震惊了,不可思议的望着他,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你再说一遍?”
宛景玉恭顺的回答说:“表哥所做的所说的都没错,景玉心服口服。“
席野生抬起手腕,可能他忘记自己那额头上是光秃秃的,有模有样地捋了两下,忽然感觉到丝丝愤怒,又死死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说:“你可不要跟我耍所谓的小聪明。”
宛景玉的黑白分明的双眸里猛然浮起一丝异样的光亮,随即瞬间消失不见,好似从来没有过。
他的笑容依然是那样的温柔,灿烂,恭顺:“表哥,我是什么样的人,怎么能与表哥相提并论,哪里敢在你面前耍什么小聪明。”
席野生看着他的表情,冷冷一笑,猛然抢过旁边丫头手中的紫砂茶壶,打开茶盖提起就朝宛景玉的头顶上淋了起来。
茶水猛然间湿透了孩子满脑袋的发丝,随即,从额头,耳际,脖颈四处流淌了下来。
寒冷的天气,尽管茶水随时都放在炉火上温烫起的,只是,这壶茶水却因为那丫头看热闹,而一直提在了手上而使水温不是很高。
茶水滴在孩子的眼睫毛上,眼睛本能地眨了几下,水珠便浸入进眼眶,那深邃的黑眸里一道冷光突显,不过一瞬间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席野生轻蔑的看了一眼,干脆把那紫砂茶壶高高举起,眼看就要砸向宛景玉的头顶。
看热闹的人们又是一阵嘘吁,大家的心房似乎都跳得比平常快了许多。
宛可卿的眼睛投射出隐隐的渴望与惊喜。
楚慕真却至始至终地端着茶杯,手指拨弄着,转悠着,欣赏着茶杯上的那支兰竹花纹。
这是宛府的宅斗,和他没有丝毫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