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可笙冷冷的看着秋月,知道她不同于不懂心机的芷月。
芷月不过是从林源县那小地方来的,在人家的三言两语下,就成天做着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美梦,哪里知道大千世界的险恶与复杂。
让人家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的榆木疙瘩。
而秋月却是出生在宛家,她应该非常明白,身为下人们如果成为主子们的斗争武器,下场到底会是怎么样。
她本人如此聪慧,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被大夫人拿捏住了什么证据,以什么为要挟,又怎么可能轻易让自己就卷进了这危机四伏的局面上来。
宛可笙考虑到了这一成,声音有了温度:“秋月,你如今还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正值窦娥年华。”
“我时常感叹,感叹命薄如花,感叹岁月蹉跎,人生在世,往往是那一步错终身错,特别是于我们这些女儿家来说更是如此。谁叫我们不是男儿身?”
“所以,我们是女孩子,就更应该懂得珍重自己才是,秋月,你要想清楚,人生路漫长而悠远,不能只看到眼前的利益不顾及日后的长远啊!”
秋月不敢置信的看着宛可笙,这番话震撼得她灵魂出窍一般,脸上没有丝毫血色,整个人如同一座雕塑,被人搁置在了那里。
宛可笙轻轻的摇了摇头,端起了茶杯。素雨冷冷的说道:“秋月,小姐给你说的这些话,是小姐心善,给足了你的面子,点拨你,希望你能将功补过。”
“你刚才都做了些什么,最好现在就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我已经吩咐人去你刚才埋东西的地方去挖了,你可不要错失良机,后悔莫及!”
秋月的神情在一瞬间千变万化。
望着宛可笙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登时哑口无言。
宛可笙缓缓说道:“秋月,你一向谨言慎行,做事从不拖泥带水,我一直很看好你。前些天素雨还在跟我说,希望提你起来做一等丫头。”
“可是你却做出自挖坟墓之事,这到底是为什么?如果我完蛋了,你是我身边的人,你还能有什么好的前程吗?”
秋月埋着脑袋,久久的沉默不语。
宛可笙清楚她此刻却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便也不着急。
屋子里一片宁静,只听得那窗外的寒风,一丝一缕的飘过。
秋月却面如死灰,脸颊上的汗珠一滴一滴滴落在地。
最后,她终于说话了,可是那声音细微得一出口就被窗外的风淹没了,连自己也听不清:“小姐,奴婢知道错了,求小姐指点迷津啊。”
得到宛可笙的暗示,素雨很快就拿来了一个精致的荷包。
素雨将秋月的手掌拿起来,把荷包放在了她的手心里。荷包很沉,里面装着白花花的银子。
看着足足五百两的白银,秋月再次震撼得目瞪口呆。
宛可笙柔声说道:“如果这些还不能解你的燃眉之急,你尽管告诉我便是。”
秋月死死盯着手心里的荷包,那荷包猛地摇晃过不停,原来是秋月的肩头以及全身在剧烈的颤动。
她那眼泪淌得更是欢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