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鹤被刘光宏提着送到了辛双清的面前,辛双清之前奉虚竹的命令,曾经调查过四大恶人,对他们四人的形象倒是颇为熟悉,此时一见到云中鹤,辛双清便认了出来。关于云中鹤与史远的仇怨,云中鹤的徒弟黎少羽与虚竹的仇怨,辛双清都是略知一二的,此时抓住了云中鹤,辛双清也不好私自处置,便派人到蜀中去给史远报信了。至于虚竹,那真算的上来无影去无踪,凭借着辛双清派出去的人手,等闲是见不着虚竹的面的。
待刚将云中鹤的事情处理完毕,却突然听到了庭院中一阵吵杂,猛然听到一个声音娇斥道:“什么人,竟敢擅闯我哀牢山庄无量剑派分舵?”接着就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本来还在辛双清下首垂首站立的刘光宏一听这个声音,全身一震,急急的对辛双清说道:“师父,是杨师妹,我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话间,不待辛双清首肯,便向着打斗之处扑了过去。但见夜幕中人影晃动,八个披着斗篷的人正在围攻着杨光丽,杨光丽虽然剑术了得,但也处于下风,不过短时间没有落败之虞。只是,让刘光宏心惊的是,在战团丈许外,站着三十三个同样披着斗篷的人,若是这些人一起上,恐怕瞬间就能拿下杨光丽。刘光宏登时便犹豫了,若是此时他也加入战团的话,恐怕那便那三十三人中有大部分也会加入战团,到那时一团乱战,恐怕会伤到杨光丽。
正犹豫间,突然间全身一震,大吃一惊。只见杨光丽身子一个踉跄,有些战力不稳,但迅速的身子一侧,架开削来的两剑,重新站稳。那八人奋力进攻,犹如拚命一般,刘光宏又看得数招,见杨光丽越是无法抵挡,正焦急间,忽听得“啊”的一声长叫,一名斗篷人的右臂被杨光丽以一招哀牢剑法的巧招刺中,手中兵刃拿捏不住,掉在了地上。杨光丽心中一喜,剑法却是有些散乱。便在此时,只觉左肩一痛,被敌人刺了一剑。
刘光宏见杨光丽受伤,哪里还能顾的了那许多,“刷”的一声拔出长剑,就冲入了战团,更不搭话。挺剑向刺伤杨光丽那人胸口刺去。却见身旁两个人影一闪,两人手中兵刃,分别往她左肩、右肩插落。刘光宏身形一侧,疾如飘风般转了过来,攻向最右侧一人。那人滑开半步,手中铁钩向刘光宏手中长剑锁去,竟想锁住刘光宏的长剑。刘光宏的长剑早已圈转,嗤的一声,刺向身左一人。那人也是相同的招数,去锁刘光宏的长剑。转瞬间,数回合已过,以刘光宏的武功,竟然仅仅只能和这七人打成平手。而另外一边的三十三人见刘光宏上了,也没有动作,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刘光宏正疑惑间,忽然听到一声暴喝:“住手!”却是辛双清担心自己徒儿的安慰,亲自出来处理这件事情了。
刘光宏一听到辛双清的声音,知道这里的事情已经由不得自己胡来了,当下携着杨光丽跃出战团,对面的那八人也收了兵刃,向后退开。
辛双清看了一眼对面四十一人的打扮,只见他们都是披着斗篷,隐约可见胸口所绣的鹫,心中了然,说道:“你们可是天山缥缈峰灵鹫宫来人?”
那看似为首之人点了点头,说道:“对,你是原无量剑派西宗宗主辛双清,在这里是你作主吧,我家尊主要见你们尊主,你们尊主现在在哪儿?”声音脆丽,却是个女子。
辛双清冷笑一声,道:“我们家尊主岂是你说见就见的?既然你们家尊主要见我们家尊主,就让她来剑湖宫等着,什么时候我们家尊主有空来剑湖宫逛逛,说不准才会见一见你们家尊主。”
那为首的女子却并未生气,而是点点头说道:“也好,我们尊主大约三天能到剑湖宫,希望你们尊主也在三天内能到剑湖宫!现在,还请你们给我们姐妹准备住处。”
辛双清一挥手,道:“我剑湖宫有的是住处,光儒,你领她们去客房休息。”
“对了。”那为首的女子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我们姐妹来时的路上,抓到一个人,还请你们帮忙准备间牢房。带上来!”
只见门外四名女子抬着一人走了进来,辛双清一看那人,心中一惊,道:“段公子!”原来,被抬进来之人正是段誉,只是他此时睡的犹如死猪一般,丝毫不知自己已然成为了阶下囚。
那日,木婉清将段誉藏好后,便飘然而去。也是段誉命苦,木婉清刚离去不多时,接到报讯的缥缈峰灵鹫宫的正好路过段誉藏身之地。本来,这一行四十五人丝毫不在乎段誉,但其中一人突然说道:“石姊姊,我们不如将这人抓起来!”
那领头的姓石的女子疑惑的说道:“任芳,我们现在正着急赶路,前往剑湖宫救我们的三个姐妹,哪有时间管这下子的死活,把他抓起来实在碍事!”
任芳道:“石姊姊,我想她们没胆子杀我们姐妹,多半是将我们的那三个姐妹关了起来。可是剑湖宫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她们囚禁人的地方在哪儿,我们一概不知。而且,其中高手又不知道有多少,我们若是肆意搜查,恐怕他们警觉。我们去了,只需稍微示弱,再报上尊主的名头,想来,他们也不会过分为难我们的,而我们就把这人以我们的囚犯的名义,请剑湖宫帮忙看着。剑湖宫有很大的可能将这人关押在牢房,而我们在这人身上涂上‘千里飘香散’,到时,就能轻易的找到他们的牢房,说不准还可以将我们姐妹劫出来。”
石姓女子略微思索了一下,便点头道:“这个注意不错,我们就带着他一起走吧!”就这样,段誉就成了阶下囚。
那为首的石姓女子见辛双清竟然认识段誉,心中一动,觉得这是一个换出自己姐妹的好机会,当下嘴角一翘,说道:“辛宗主,这位段公子你认识?若是是你的朋友的话,我们可以放了他,不过需要你们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而已。”
辛双清转瞬间就恢复了正常,似笑非笑的看着石姓女子道:“朋友倒是说不上,只是认识罢了,你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光伸,你将这四位姑娘领到后院关人的地方,让这四位姑娘亲自看守就好了。”
“是!”屈光伸平日里沉默寡言,此时只是应了一声,道:“四位,请!”说罢,也不管那抬着段誉的四人是什么表情,就当先走了。
段誉一觉醒来,但觉神清气爽,不由得开口道:“木姑娘,你带来这断肠散解药当真是真的,我肚子竟然不痛了!”可是却五人应答,段誉心中一惊,才打量着屋内,只见房中陈设简陋,窗上铁条纵列,看来竟然是关人的所在,只是空间宽敞,倒无局促之感,段誉大叫道:“喂,有没有人?是谁吧我关在这里的?快放我出去!”只是叫了半天,无人应答。百无聊赖中,突然想到:“啊哟,不好,胡涂透顶,我怎地忘了?我在那山洞之中,早已拜了神仙姊姊为师,已算是‘逍遥派’的门徒。神仙姊姊吩咐,叫我每天朝午晚三次,练她那个卷轴中的神功,这几天搞得七荤八素,可半次也没练过,当真该死之至。”于是从怀中摸出卷轴,放在桌上,一想到画中的裸像,一颗心便怦怦乱跳,面红耳赤,急忙正襟危坐,心中默告:“神仙姊姊,我是遵你吩咐,修习神功,可不是想偷看你的贵体,亵渎莫怪。”
只小半个时辰,便已依照图中所示,将“手太阴肺经”的经脉穴道存想无误,只是身上内息全无,自也无法运息通行经脉。段誉还待再练,却有人送饭来,饭菜倒也不恶。段誉见有人来,赶忙说道:“喂,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将我关起来?”
只是,那送饭之人看了段誉一眼,却毫不理睬,转身一步步的走远。段誉大叫道:“喂,喂,你听见没有?”那人仿似没听见一般,竟头也不回的走了。
段誉眼见他的背影在地道转角处消失,知道再呼唤也是徒劳,寻思道:“这送饭的人定是奉有严令,不得跟我交谈。我向他叫嚷也是无用。”想至此处,段誉叹了口长气,低声道:“既来之,则安之。那也只有听天由命了。”吃了三大碗饭,便又去修习卷轴上的武功去了。
卷到卷轴末端,又见到了“凌波微步”那四字,心想:“我还是先来练这‘凌波微步’,此乃逃命之妙法,非害人之本领也,练之有百利而无一害。”当下,段誉按着卷轴上所绘明的步法,一步一步的演练。他本就是一书呆子,遇到难题便苦苦钻研,一得悟解,乐趣之大,实是难以言宣,此时又被关了起来,管吃管处,无所事事,一时间,步法进步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