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慕青,你起来了!住在我家里你还这么懒,真是的!”听着楠溪叫嚣,我感觉头都快爆炸了,我微微睁了下眼睛,看了眼楠溪,这丫头正一脸的不耐烦,一张精致的小脸都扭曲成啥样了,这丫头啥时候把头发剪了,齐耳短发看上去清爽多了,只是染了个叛逆的紫,即使不是很明显也能看得出,青春,就是这样吧。
我撑着床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的靠背上,头疼的厉害,八成又感冒了,一熬夜就生病,我真是烦透了,“丫头,你啥时候把头发剪了?很好看,比原来好看多了。”
楠溪捋了一下头发,一脸不屑的说“要你管,你到底起不起来,你姑姑叫你起床吃饭!”
“你先去吃饭吧,我睡会。”头疼的厉害,便不想说的太多,更何况这丫头嘴巴这么碎,一脸的针对我。
楠溪直接下楼了,我听见她在楼下喊着“她不起来我要怎么办啊,求她啊。”接着便是姑姑训斥她的声音。
我听见上楼的脚步声,应该是姑姑,门被推开,我果然猜的没错。“慕青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姑姑,我大概发烧了。”姑姑跟姑父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自己最软弱的一面也许只有在他们面前才能展露出来。
“怎么了这是,怎么刚回家就感冒了呢,你这孩子,身体怎么变得这么差了呢?”姑姑一脸的紧张,让我心里顿时感觉暖暖的。
姑姑叫来姑父,开车送我去了医院,高烧39.8℃,医生说需要打点滴,我便留在了医院,我让他们都回去,毕竟我不是孩子了,这么多年,我也学会了一个人照顾自己,一个人照顾别人,但是姑姑执意要留下来照顾我。姑姑看我没精神,吃不下东西,便让姑父去给我买了稀饭,我听话的一口一口的吃着,不觉已眼泪掉到盛满稀饭的碗里,和着眼泪,我吃完了这碗有些苦涩的稀饭。
“在不舒服也是要吃点东西在肚子里的,要不胃怎么受得了。”姑姑嘱咐着。有家人的感觉真好,怎么我到现在才体会到呢?怎么以前不知道呢?如果七年前我的想法有现在般成熟,我会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更好一点?我的一次离家出走,虽然这次回来姑姑姑父什么都没再提,但是我知道他们心里很受伤害的,可是最后他们原谅了我,他们包容了我,这便是家!便是我一直苦苦寻找的安全感!
手机铃声如期响起,是祝家辉。我心里一紧,难道是糖糖怎么了吗。
“喂,怎么了?”我刚刚问出这句话,便听到糖糖一个劲的哭,我的心都揪到一起了“糖糖怎么了?”
“糖糖说想你,怎么说都不听,你看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好了,我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姑姑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了姑姑,姑姑没说话,我叫来医生拔了点滴,医生说,不建议我这样说,因为高烧很容易反复,烧的时间长了身体会受不了,我还是坚持拔了点滴,医生只好给我开了退烧药让我吃,我便匆匆离开了。
我要去上海,而且是现在,我要去接糖糖,临走时姑姑眼神暗淡的问我“还回来吗?”
看着老人一脸的期盼,我有一种不能拒绝的感觉。“回来。”
“把糖糖带回来吧,我和你姑父现在也没什么事做,可以帮你带带。”
“嗯……”临行前的告别总是伤感的。
“慕青,从你来我们家,姑姑就从来没有对你存过外心啊,你自己也有孩子了,你是经历过这些事情的,你也明白,糖糖需要一个家……”
姑姑好像说了好多好多,但是我已经记不清了,我不知道是因为说到我心底的地方还是因为头疼没听进去。
姑父送我到公交站牌,我执意要自己坐车走,姑父也就没有再勉强我。
等车的时间我给祝家辉打了电话,告诉他,我在去他那里的路上,我得给糖糖安全感。
我坐在站牌低头玩手机。
滴……滴……
我听见有汽车鸣笛的声音,原以为公交车来了,却是路边停了一辆本田,冲着我按喇叭,因为我旁边并无别人,但是我不认识车子里的人,便没有搭理,继续玩手机。
滴……滴……
车子又一次鸣笛,车内的人打开车门,走了出来,这是个干净的男人,一头浅浅的碎发,清爽飘逸,带着一副挺大的墨镜,穿着一件淡蓝色牛仔衬衫配一条米灰色的休闲裤,白色的休闲鞋,给人一种很温和的感觉,我喜欢这种打扮。
他径直朝我走来,我下意识的把包包拿在手里,做好随时跑的准备。
他突然笑了,笑的一脸灿烂,他慢慢摘下墨镜“干嘛?我是坏人啊?”
我朝着他努力看过去,是他!我放松了下来,“是你?”林萧,好久不见,你并未变多少,只是棱角更加分明了,肩膀更加宽阔了。
林萧,很高兴看见你成年后的样子,我在心里说。
“嗨,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我冲他笑了笑,不知道现在心里是什么感受。好久不见的朋友?是啊!该这么定义。
“过的好吗这些年?”
“挺好的,你呢?过的也不错吧?林大设计?”
他冲我摆摆手“你就别逗我了,对了,去哪啊?”
“哦,那个,去上海。”
“这么巧?我刚好在上海有个展销会,刚好可以一起。”微笑爬上那棱角分明的面庞,如阳光般灿烂,一去多年前一样。
“不了不了,上海那么大,不同路呢,别耽误你的事了。”我微笑着拒绝。
“再大能有多大呢。我展销会在明天呢,不急,我可以先给你送过去。”他说话时始终对着我笑,一副优雅的模样。
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我有种不能拒绝的感觉。“那就麻烦你了。”
“你这话说的,这么多年没见了,一上来你跟我这么客气,这还是当年的你吗?”他为我拉开车门,我便坐进副驾驶。
一上车便感觉昏昏沉沉的,可能是打了药水的缘故,车子没开出去多久,我便看见一辆黑色的奥迪迎面而来,顾又铭端坐在车里,一身黑色的西服,板正板正的,严肃的表情,像极了姑父年轻的样子。顾宥铭,好久不见,我在心里默默的说到。
不一会儿,我便睡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萧叫醒我,说到了上海,问我去什么地方,我感觉身体越来越没劲,头疼的厉害,大概是又开始发烧了。
“你忙你的吧,随便给我停个好打车的地方,我自己打车过去。”
林萧听出我声音的不对劲,问我怎么了,我连声说着没事,他摸了一下我的头,坚持要带我去医院,可是我心里放不下糖糖,我肯定是要先去看看糖糖的。我实在不喜欢一个人这么倔强的要求我去做一件事情。
我将他的手从我的额头上拿下来,看着他说“我真的有事儿,等我忙完我会去医院的,但是现在真的有事儿。”
“再有事儿也不能自己生着病啊。”他见我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便不再坚持“那好吧,你去哪儿,我先送你过去,等你忙完了给我打电话,我送你去医院。”
“好。”
他送我到祝家晖家楼下,我们道过别他便离开了。